院长伸个懒腰,捶捶酸痛的脊梁,对身边的小助理说:“可把我累坏了,没想到董事长会亲自过来。刚才说的那几点都记下了吗,要尽快落实……”
小助理点点头,扶着院长进大门。
商清壵连忙抓着阿卷缀上去,想了想,又刹住了脚步。不妥!他俩穿的是黑衣服,在这群白大褂中显眼得很,被门卫拦下来又解释不清楚了。
正为难,就见刚才离开的那辆车打了个弯,又回来了。
被称作董事长的男人走下车,似乎是忘了东西,大步往疗养院走去。
商清壵连忙拉着阿卷跟在他后头。
男人回头,狠狠一怔:“你们……”
商清壵低头看鞋,阿卷仰头看天,淋漓尽致表演一场“你看不见我”的行为艺术。
男人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俩,半晌,终于极力忍耐,放轻声音问道:“来找我?”
商清壵摇头,阿卷上前一步道:“我们找康栋。”
“康栋?”男人心念一转,联系到近日沸沸扬扬的案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仍是耐着性子问了句:“找他做什么?”
“谋财害命!”阿卷挺起胸膛,掷地有声。
男人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眼里渐渐浮出绝望之色,摆摆手:“算了,我跟你早没话说。你走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说完,转身就走。
阿卷连忙跟上:“今天不杀康栋,我就不叫商阿卷!”
“你叫什么?”
“商阿卷!”阿卷咬重音节,很是引以为豪。
男人凌厉的目光看了看商清壵,冷笑一声:“好,很好!”
商清壵被他盯着寒毛倒竖,又觉得莫名其妙,拉了拉阿卷道:“这好像是个神经病,我们不要理他。”
声音不大,刚好够三个人听见。男人恼怒道:“商清壵,你骂谁!”
商清壵一抖,吓得缩进阿卷怀里。阿卷赶紧搂住他,挺胸道:“有事骂我,不要骂我三土哥哥!”
男人震惊地看着他俩,手指发颤,良久怒哼一声:“不知羞耻!”
多么熟悉的字眼,阿卷近来常常在商清壵的微博下看到。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道:“三土哥哥一没偷二没抢,哪里就不知羞耻了!如果你是说抄袭案,我拿祖宗十八代的人头向你保证,这绝对是康栋诬陷的!”
男人冷笑:“你一个被逐出家门的人,凭什么代表祖宗十八代!”
阿卷为难道:“因为……我不这么说,你不相信啊。”
“哈,歪理邪说!”男人看看时间,不再跟他胡扯,转身跨进大门。
阿卷急道:“你站住!”
男人回过头来,冷冷盯着他。
这目光太过阴鸷,阿卷顿时如置冰窟,但为了三土哥哥,他仍然大着胆子说道:“你让我进去,我杀了康栋就走!”
“我让你进去?”男人简直难以置信,他嘴里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杀人,那我成什么了,帮凶?”
阿卷低头沉思片刻:“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愿意带你一起亡命天涯。”
“阿卷不要!”商清壵大声阻止,带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上路,被捕的危险很大啊。
阿卷凄然道:“只要能让康栋不再迫害你,我愿意。”
他眼里一片深情,惊得男人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
五年了!五年前他断言这人对商清壵爱不过三年,不想三年过去,俩人虽然激情褪去,却也迟迟没有走到离婚那一步。而今第五个年头,这人仍然如此深情,竟然到了宁愿为商清壵杀人的地步!
他果然是老了,面对如此荒唐的情景,居然再也生不出当年那样滔天的怒意,反而因为对方那句“带你一起亡命天涯”而莫名感动。
思及此,他重重叹了口气:“罢了,你也不用去杀康栋了,跟我来。”
“干嘛?”阿卷下意识抱住商清壵,生怕被拆散。
男人看了他俩一眼:“一起来。”
他反身回到车上,打开门,示意阿卷和商清壵也进去。加长版的林肯,三个人坐着并不拥挤。
男人从储物箱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阿卷:“这个比你杀康栋有用。”
阿卷接过来,和商清壵头并头看了一会儿,看不出什么,一脸茫然。而商清壵脸上血色却褪得干干净净:“这、这是……”
男人径自拉开车门:“我还有事,你们——滚吧!”
俩人连忙滚下车,目送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疗养院。过了好一会儿,阿卷才拽着商清壵,激动地喊:“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我爸爸啊!”
☆、第34章
本来是去找寻商清壵的记忆,没想到误打误撞,让阿卷和爸爸碰了面。
阿卷恢复这层记忆后,就很沮丧,蹲在地上半天不肯起来。他跟爸爸五年前脱离了父子关系,现如今,即使面对面站着,爸爸也不肯认他,亏他还好意思说出“拿祖宗十八代人头保证”这种诨话。他爸爸没有当场掐死他,可见涵养真是不错。相比之下,他这个儿子,就实在太过分了。
商清壵摸着他的头发安慰他:“你爸爸也不知道你失忆,如果知道的话,或许,或许还是愿意认你的。”
阿卷抹眼泪:“不会的,我当初跟他狠狠打了一架。”
“为了我?”
“为了你。”
“阿卷……”商清壵跪下来,把阿卷抱进怀里,“等我们把这些事了结,一起去跟你爸爸道歉,好吗?”
阿卷吸吸鼻子,点头,继续窝在商清壵怀里不愿起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电话。”商清壵推推他。
阿卷摇头,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就想抱着三土哥哥。
电话继续响。
商清壵哄他:“乖,说不定有什么急事。”
阿卷眨眨眼,不大情愿地掏出手机,带着哭腔道:“喂。”
“沐丞博,你把我弟拐哪去了?”商清珺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到家后发现俩人都不见了,急得半死,一个劲给商清壵打电话,过了很久才想起来,那部电话被她锁起来,估计早没电了。这才给阿卷打的电话。
阿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对着手机用力吸了吸鼻子。
“你……你居然在哭?”商清珺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脏话,顿时说不出来了,“你跟壵壵,没事吧?”
商清壵赶紧接过手机:“没事,姐,我们差点就杀康栋了。”
“你们,你们杀……”想到父母在客厅休息,商清珺连忙捂紧了嘴巴,“别做傻事,赶紧回来,听到没有,不然我拧断你的脖子!”
商清壵简单说了一下经过,挂断电话,悻悻朝疗养院门口吐了口痰,恶狠狠道:“算你走运,今天饶你一条狗命!”
“三土哥哥,”阿卷擦擦眼泪,拉着他衣角道,“随地吐痰是不对的。”
商清壵:“……”
他顿了顿:“我吐的不是痰,是康栋!”
俩人在商清珺的夺命追魂Call下直奔商家在郊区的祖宅。富丽堂皇的屋宇楼阁有着古朴的气息,三百年历史的砖瓦墙角散发出老房子特有的味道。
“一股霉味!”商清壵嗅了嗅空气,给那股味道下了定义。
这还是他失忆后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阿卷也新鲜。俩人围着院子里那口大井,就不有挪窝了。
阿卷看着井水倒映出的商清壵的影子,如往常一样酸溜溜地道:“井中月,水中花,再美也不及此时此刻的三土哥哥。”
“那也要有阿卷在身边才行。”商清壵看着水面的自己,将阿卷拉过来,让他和自己一起入画,“这样像不像拍照?看,我们同框了呢。”
“那我们以后要常常拍照,你看,多般配啊!”阿卷说着,就拿出手机要拍照。
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商爸爸搂着商妈妈走过来,眉开眼笑:“听听,数月不见,阿丞就这么会说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天壵壵结婚呢。”
阿卷手一抖,他那价值几万美金的Vertu就掉进了井里,连水花都没冒一个。他很想哭一哭,但对方的话又让他莫名高兴。他眼里放光:“可以吗?我们能再结一次婚吗?”
“结你个大头鬼啊!”商清珺气极败坏地从堂屋冲出来,身上穿着刚送来的婚纱,“我警告你们俩,明天是我的婚礼,我的!”
阿卷看她张牙舞爪地就害怕,连忙跳到商清壵身后,但有些话不说又不舒服,就支楞个脑袋出来,小声再小声地说:“但是如果明天我们不结婚的话,你的婚礼就浪费了。”
“你说什么!”商清珺脱高跟鞋砸他。
商爸爸赶紧把俩人分开,笑着数落商清珺:“你当姐姐的,马上就要出嫁了,怎么还不知道让着点。”
“我……他就比我小两个月!”商清珺气得翻白眼,有苦说不出。她出门前明明再三叮嘱这人看好商清壵,结果这人毫无原则,不仅和商清壵协同作案,还差点酿成大祸,幸好遇到沐爸爸,不然康栋现在估计已经躺在警察局停尸间了。
爸妈难得回来,最近的事商清珺不想他们担心,就捂着没说。
一家人围着树下的大石桌吃了顿饭,商妈妈拿出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商清壵和阿卷是一对对表,商清珺的则是一双水晶鞋。这双水晶鞋货真价实,用南非血钻配以日本高科技做成,是真正可以穿的、世间绝无仅有的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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