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地长一时光 (灵山妖石)

　　“别打了！”夏玖都看不下去了，“难怪时老师烦你，催命啊，不停的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夏天长也很烦。
　　“我想，我知道。”夏玖说。
　　夏天长疑惑的看着他。
　　“你那个班主任，还联系吗？”夏玖问。
　　夏天长突然慌了，时光不是说跟易然已经不联系了么？
　　“还有联系方式，但是不联系。”夏天长说。
　　“你要不……问问他，时老师在不在？”夏玖说，“不然估计你得打一晚上电话。”
　　“我不问！”夏天长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就别打骚扰电话了，”夏玖把烟头扔进车载烟灰缸，“跟变态一样！你怕什么，时老师晚上肯定会回家的，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夏天长犹豫了一阵，把手机收了起来：“小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我他妈才不相信你真会看手相！”
　　夏玖摇摇头，他不想当一个嘴碎的人，更不想惹时光不开心：“我不知道。”
　　手机不停的响，时光直接关了静音，夏天长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做什么事都像个变态一样执着。
　　他站在舒柯家的门口，看着一楼厨房窗户里，一个身材壮实头发花白的女人正在包饺子。
　　舒柯走到了她的身边，端出去一大盘，不一会又走了过来，拿着杯子给老妈喝了点水，开心的笑着。
　　时光很少看见舒柯笑的这么开心，在他的印象里，舒柯几乎没有笑过，看着他的时候不是担忧就是失落。
　　也许夏玖就是随口说的，也许夏玖说的那个人不是舒柯……时光想了想，敲了门。
　　“没带钥匙么？”舒柯打开门，看到时光，脸上还是没有笑容的样子。
　　“对了，把钥匙还你。”时光换了鞋，就把舒柯家门钥匙从钥匙圈上取了下来。
　　舒柯转身往里走：“你留着吧，万一有需要，随时来。”
　　“你不怕我哪天把你家搬空？”时光笑道，跑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了舒柯的妈妈——舒印容女士，“阿姨！想我啦？”
　　舒印容手里飞快的包着饺子，脸上洋溢着笑容：“我想你有什么用，去东北比赛都不去看我！”
　　时光松开了她，洗了洗手，也包起了饺子：“他跟您说的吧，就知道，嘴松的像棉裤腰一样。我们比赛时间都很紧，我这次去上海也是，连东方明珠都没来得及去。下次，我专门去东北看您！我要吃小鸡炖蘑菇！”
　　“你吃屁！”舒印容笑道，“大忽悠，说了几次了，一次也没去过！我要不来，都看不到你！”
　　“那我天天来，让您看个够，看到想吐为止。”时光跟她学了几次包饺子，技术也勉强过关了，就是速度还提不上来，舒印容包五个，他才能包好一个。
　　舒印容已经有大半年没来了，这次看到时光，觉得他变化很大，整个人都更有精气神了，饭桌上就好奇的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时光尴尬的笑了笑，无意中瞥了一眼舒柯，见他面无表情的吃着饺子。
　　“没啊，阿姨，他这么好的条件都没谈，我哪能谈的到。”时光笑着说，“就是有姑娘，也都看上他了。”
　　“这瘪犊子我已经不指望了，”舒印容翻了个白眼，“你可别跟着他不学好，赶紧找个女朋友，趁爸妈现在身体还硬朗，还能帮你们带——”
　　“妈！”舒柯听到她提到时光的爸妈，赶紧打断，“我要喝饺子汤！”
　　“还没吃完呢，喝什么汤？”舒印容又翻了个白眼，起身进了厨房，“汤有点凉了。”
　　“那就热一下。”舒柯说。
　　时光往舒柯身边挪了挪：“没事，我跟爸妈和好了。”
　　“那就好。”舒柯淡淡的说。
　　“你不好奇么？”时光有些疑惑，自己以前跟舒柯说过家里的事，舒柯居然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
　　“这是好事，有什么好奇的？”舒柯抬起头，咧了下嘴角，继续吃饺子。
　　时光无奈的笑了笑，想说点什么，看见舒印容端了两个碗回来了。
　　一个摆在舒柯面前，一个摆在了他面前。
　　“谢谢阿姨！”时光笑着说。
　　“赶紧找对象，结婚一定要喊我！”舒印容说。
　　三个人围在桌边，一边吃着饺子一边聊着天，时光把近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舒印容，舒柯只是埋头吃，不说话，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时光甚至都怀疑他有没有在听，自己曾经住在这里的时候，舒柯也很沉默寡言，但这次回来好像有些变本加厉了。
　　一直到吃完饭，时光抢着洗碗，舒柯站在他身边，帮他把洗好的碗擦干，时光才觉得好像回到的以前，他在这住的那几年，也是天天做饭洗碗，舒柯就陪在他身边，给他递盘子接碗。
　　收拾好最后一个碗，时光在洗手，舒柯才开口说话：“你待会怎么回去？要不要我送你？”
　　“要。”时光不假思索。
　　舒柯递给时光两张抽纸：“要不……明天早上我直接送你上班？”
　　时光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我老板神经病的。”
　　“那你快点，我在车里等你。”舒柯接过时光擦完手的纸，转身离开了厨房。
　　“哎，你这么急着赶我走啊？”时光愣了一下，跟了出去。
　　坐在舒柯的车里，时光总是会觉得安心。
　　大概是这里给过他新生，给过他安全感，就想身边的那个人一样。
　　他有些犹豫了。
　　“那个……”两个人突然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又笑了出来。
　　“你先说。”时光说。
　　舒柯收回了笑容：“上次你那朋友的事，解决了吗？”
　　时光点点头：“没用律师，那些刁民，被我吓回去了。”
　　“你还是这么粗暴。”舒柯说，“什么朋友，之前没听你说过，新认识的？”
　　“同事，关系挺好的，”时光笑道，“已经走了，去上海了。”
　　舒柯点点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知不知道，十年前是谁替我上的诉？”时光说。
　　舒柯愣了一下：“不知道，我们接触不到这些消息。”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时光面色严肃。
　　舒柯的手颤抖了一下，克制了自己的情绪：“我真的不知道，你问的事情，只要我知道，怎么可能不想告诉你？”
　　“那我再问一个你知道的。”时光转过身，看着舒柯。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时光的话一出口，上半身往前冲了一下，又被安全带勒了回来。
　　舒柯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身后响起阵阵鸣笛声。
　　“你说什么？”舒柯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转过头瞪着时光。
　　时光突然有些后悔，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这样很危险。”
　　“你再说一遍！”舒柯好像听不见身后震天的鸣笛声，两只眼睛盯着时光。
　　“我……我就是想知道当年是谁救的我。”时光尴尬的扭过头，看着窗外。
　　“不是我。”舒柯重新开动了车子，“我也不知道是谁。”
　　“好吧。”时光的十指扣在一起，有些手足无措。
　　“我也有事想问你。”舒柯淡定的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嗯。”
　　“你找到那个人了？”舒柯问。
　　“谁？”
　　“那支笛子的主人。”舒柯不紧不慢的开着车，若无其事。
　　时光愣了一下：“那支笛子的主人是我。”
　　舒柯点点头：“哦。”
　　“是他找到的我。”时光说，他想起了在狱中断了的那支G调的笛子，“你怎么知道的？”
　　舒柯淡淡的笑了一下：“因为自从我把你送回宿舍的那晚之后，你就不找我了。”
　　“我是因为……”时光想要解释，却又停住了，因为什么？是因为怕打扰他工作和生活？这个理由明显太牵强。
　　读研的那三年，时光还三天两头的往舒柯家跑，约他吃饭运动。
　　自从和夏天长重逢之后，他好像的确没有再找过舒柯……是因为破事太多了吧。
　　“她……漂亮吗？”舒柯笑着，“哪天约出来吃个饭，让我见下未来的嫂子。”
　　“小柯，其实不是——”时光突然顿住，笑了笑，“有机会吧！我们学校的那个小姑娘，有空让你俩见个面，真的挺不错的。”
　　“好。”舒柯笑道，打了转向灯。
　　“哎，前面第三个路口转弯。”时光指着前方。
　　“这条路近。”舒柯说。
　　“你怎么知道？”时光果然看见了那栋老楼。
　　“我跑——”舒柯顿了顿，“的地方多，自然都知道。”
　　时光点点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下徘徊：“小柯，就送到这吧，前面不好倒车，我就在这下，没几步了。”
　　“好。”舒柯停了车，解锁了车门，看着时光下了车，“喂！记得找我，别重色轻友。”
　　“知道我对不起你，坚决改正！”时光笑着敬了个礼，以前在狱中的时候，他也经常冲舒柯敬礼，“开车慢点，晚安。”
　　时光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夏天长在楼下转着圈，一定是又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