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野随意地点了点头,对此兴趣缺缺,那位方助是真的gay还是假的,他不在意,结婚是不是同婚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站在道德层面去评判什么。
蛋糕要在口感适中的时候去品尝,但他对甜食没有兴趣,他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块“蛋糕”,味蕾渴求,精神干涸,浮生长恨欢愉少。
劣质的腐朽和水土不服的变扭让他挑剔的胃翻滚作怪,连带着头脑都厌倦此刻,不知道自己为的是复仇快意还是在漫无目的的生活里给自己找点乐子。
稍微闲谈几句,人事和财务那边打了个招呼,叶小如被调到他手底下做事,回到办公室的桑野东看看西看看,觉得这五十平的办公空间逼仄不自在,桌案茶几沙发他通通不喜欢,座椅更是像长了针,他坐一屁股都是满屁股的嫌弃。
“这里连一个唱片机都没有,没有歌剧没有书,没有咖啡也没有酒,”桑野想着,“这要我怎么活下去?”
四指往桌上轮次一敲,桑野揉了揉额头给他的怀特小姐打电话,电话那头怀特小姐早离开苏河旅游潇洒去了,接听时候满听筒的风风火火:“桑,我已经和你说了我是来度假的我不想工作!”
桑野满脸赔笑:“好了亲爱的我就最后再求你一件事!”
怀特小姐估计是往青岛遛了一趟,口音从老北京鸡肉卷变成了哈啤大碴子:“啥事儿啊?”
桑野被她逗得不行,笑了半天才好不正经地问:“我的小提琴能给我送来不能?这里的生活太空虚了,我要找个时间去剧院,要不然你找找给我订个票什么的?要不把那架老式唱片机运来也行,就是我法国住宅客厅里那架,噢对了还有唱片。”
怀特小姐“啪”一声撂了电话,桑野再播过去就是忙音了,他瞧瞧手机叹了口气,自顾自又乐了,给别人找麻烦总给他带来无限的愉快。
下午时候叶小如还挺紧张,因为他们要去见位局长,厅局级国家干部,十三级往上。
她寻常的工作是做项目助理,哪能和政治人物接轨,这方面一窍不通,张姐和她讲一些注意事项的时候更是听得她七窍冒烟,眼睛打转,像是医兵临阵提枪要上战场,生怕自己会有什么失误。
桑野也在受教育的行列之内,大咧咧坐在会客室里听从“前辈”张姐的谆谆教诲,看叶小如满头迷茫觉得好笑,等张姐讲了大半天口干舌燥喝水的时候才慢悠悠说了一句:“这位梁局真可怜,一下飞机就要谈正事消磨饭局,都没个时间休息。”
张姐点头道:“所以我们安排的是去温乡茶庄喝茶,梁局喜欢喝茶,那边安静,服务也好,和我们要讨论的话题也合适。”
桑野眨眨眼睛:“噢?茶庄有什么意思?有特殊服务没有?”
张姐和叶小如都是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口。
桑野抛接手中的打火机,火焰在开合之间跳跃,流银一样轮转在他手上,像是个精巧繁复的魔术。
桑野笑了笑:“温乡茶庄好是好,听起来也蛮不错的样子,可这也太单调无趣了,喝个茶有什么意思,别喝半路上打瞌睡,人梁局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可怎么办?”
张姐拧了眉头:“那你说要怎么样?行程都已经定下来了。”
“定下来的可以再改,生意谈不成要再谈可就难了,”桑野笑得骚气,“我们不是看中泉镇的温泉么?自然要同行相争,看一看别家做成了什么样子才好。”
张姐眉头紧皱:“你是说去泡温泉?去浪洲么?那里的服务可上不得档次。”
桑野笑:“上不得档次有什么好去的?不是还有另一家叫苏庄的么?”
张姐没好气说:“苏庄?你知道苏庄的老板是谁么?就是那位——”
“那位嘉南集团的林老板——”桑野拖长了玩笑的语调,“我知道呀,就是因为苏庄是他家的我们才要去,不给苏庄挑一挑刺,怎么能让梁局知道咱们会做得更好呢?”
“那也不是你说想去就能去的,现在已经快到点了,我们还要去接机,苏庄怎么的也要提前两天预定位置,这会儿哪里来得及?”张姐是没个好气了,她瞧不上桑野的浪荡性子,当下道,“你不要想到哪就是哪,也要看方案的可行性,何况你就知道他们有哪里做得不好了,哪有那么容易?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桑野没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只在最后的时候笑出了声:“张姐,我想你可能不太知道,我回国头三天就把苏河玩了个遍,泡温泉这样的消遣在秋天实在是种享受。我在苏庄办了张卡,叫白金会员,有个权限,叫终生免预定。”
“新时代女性还是要更有眼界的,张姐不工作的时候也要懂得享受生活,不然的确有些事情嘛……唉,”桑野夸张地叹了口气,“不要用你的财富水平来衡量我的消费标准。这是跨次元的,你可能想象不太到。”
桑野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晃悠悠看向窗外,天气一般,正如他百无聊赖地心情,街对面巴掌大小的绿化带里可能有云雀叫了几声,被淹没在城市喧嚣之中很快消亡,桑野却听见了那呼颂的歌声,微微一勾嘴角:“生活这么无聊,当然要给别人找点麻烦才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是准备照例两千字的,谁知道两千字还没写到林老板出场,晚上又写了一千字,还是没写到!作者迟已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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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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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庄,竹枝流水,汩汩淙淙地将水流送进氤氲池中,浮花轻翻浪蕊,精油香薰点在小铜盏里,石床被熏渍得幽幽散热。浴袍倦怠地垂在石床边,林烝沐浴而出,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把浴袍一披,动作一紧一顿,像是用直尺测量过一般,每一个动作都干脆利落,扎了个腰结。
他享受生活的方式有很多,健身看书看电影,泡温泉喝点小酒抽根雪茄,消费于他而言没什么俘获感,想要的东西买就是了,这种态度久而久之也演化成一种无趣。
前段时间他受邀前往北京去参加一个高峰论坛会,他二哥还特意找过他聊几句近况,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觉得他孤僻了些,不太好。
“你这人太没有归属感,”林二哥说的原话如此,“为什么不尝试着去参加一些俱乐部?胜寒或者门萨都可以去试试,遇见新鲜的人和事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刺激和快乐,你会发现这世界上有趣的灵魂还是很多。”
林烝瞥了他二哥一眼摇摇头,薄唇开合就两个字:“无趣。”
庸人无趣没个快活,他又凭什么要因为自己的孤僻而选择与人为伍?纵然那些人有有趣的灵魂又如何,刻意地去接触去认识,这样的行为让林烝提不起兴趣。
他孤僻又高傲,无意于主动去接触任何的人和关系,少年时候或许还有这样寻求志同道合者的想法,但可惜他的少年时代有些太过辉煌,耀眼得让旁人大吐酸水。
“你都这么厉害了”“你都得到xxx奖了”“你家里那么有钱”——进而得出一个个荒谬的结论——“你什么都拥有了,难道还会不快乐吗?”“我要有你家那么有钱,我早笑死了”。
少年人单纯的羡慕和嫉妒表露无疑,让林烝变得愈发孤僻,甚至曾经一度怀疑是自己的情商和沟通能力有问题,这样的孤僻让他在少年时候有轻微的自闭现象,家人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让他做智商测试,少年林烝拿到了一个很高的分数。
具体多高他没有在意那个数值,但忽然就明白了,不合群只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优秀。
孤僻里生出来盔甲一般的傲慢,厚涂面具一年年挂在脸上逐渐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
到现在他的社交思维,于公事上一派和谐、无可挑剔,于私事上就感到格外无趣了——他没什么知心朋友,也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这样的朋友,他的私交圈子小而精,无论在外面多圆滑世故,回到生活状态下他还是更喜欢一个人。主要是他也只习惯了一个人。
成年之后闯自己的事业,却无论怎样都逃不开一句“代我向您父亲问好”,他不是活在羽翼下的人,他的傲慢不允许自己得到这种评价,所以他来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苏河。
性格方面唯有在偏执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他符合年龄的“还不够成熟”,他是天生的商人,想得到的不择手段,不想得到的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目前来说他并没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人,事倒是有一件:他想要泉镇的那片地。
回到室内,醒酒器的设定时间恰好,品尝一口酒香绕过舌尖、两侧,流连在舌背丝丝缕缕地延伸到喉头底部,化成呼吸里的甘草香味,沁满心脾。
桌上的手机屏幕里挂着几条未读信息,以及一通未接来电,都来自于他的秘书方弦。
林烝点开看了看,十分意外,上边的消息写着“桑秦的儿子带着梁局来苏庄消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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