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现在已经在计划离开本市了,而目的地……就是澳门,何冠阳的“地盘”。
理出了头绪的魏峦一边往车库赶一边查今天去香港的飞机,按照助理给他传过来的航班信息,今天最早的一班飞机距离起飞的时间已经很近了,魏峦几乎确定何赞歌一定会搭这一班飞机。
他几乎是狂飙着往机场赶的,一路上魏峦都觉得自己的思路无比清晰。他把何赞歌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可能的思考模式都考虑了进去,突然之间他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这么了解这个人了。
一种理所当然的自豪感在魏峦的心里油然而生。那是他决定要一生都在一起的人,读懂他的心、猜透他的行为在魏峦看来是必要的,也是除了自己之外这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没必要掌握的能力。而如果这样一个让他经历了这么多、成长了这么多的人他都最终失去了,那么魏峦这辈子也不会再要任何人。
他相信何赞歌也不会再要任何人。无论能不能在一起,他们都容不下别人了。
到了机场的时候这班飞机的安检已经开始了,魏峦远远地就在安检通道看到了何赞歌的身影。
“何赞歌!!”
魏峦只是叫了他一声,何赞歌的肩膀就肉眼可见地剧烈颤抖了一下。那动作看在魏峦眼里几乎像是慢放,而除了这个人以外,世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变成黑白的了。
他眼睛里看到的,就是何赞歌苍白着脸色、缓缓转过来的样子。
而魏峦再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做出其它任何行为。就像一颗早该出膛的子弹一样,魏峦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在何赞歌惊愕的眼神中,狠狠把他抱进了自己怀里。
周围传来了一阵阵惊呼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隔着很远很远一样,在魏峦听来几乎是从另一个星球上发出来的。
他完全没有去顾及的必要,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去顾及了。
何赞歌吓了一跳,显然没想到魏峦突然这么简单粗暴。但从昨天晚上的梦中醒来之后的魏峦,就好像是从以前的一种蒙着毛玻璃般模模糊糊、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了过来一样,他突然明白了过来,很多时候,语言和思考根本就是毫无作用的。
人体是非常玄妙的机械,为什么看到这个人,世界就一下子不一样了?不一样的不是世界,明明就是自己。身体在看到这个人、抱住这个人的时候自动自发地分泌出未知的、奇妙的激素,那些奇妙的激素,指挥着魏峦变成一个顺从本能去行动的人。
他微微松开手臂,和何赞歌拉开了一些距离。得以喘息的何赞歌刚想说话,突然就被一个极大的力道又拽了回去。
然后嘴唇上就传来一个碾压般沉重又湿润的触觉。
他竟然在这里,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在众多旅客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的镜头下,被亲了。
这可就不是受了些惊吓的程度了!昨天晚上简洁说过的话,每个字每个词都深深地留在何赞歌的脑子里,魏峦以后是要站在聚光灯下的人,怎么能现在在这么多人的地方……
这是何赞歌脑子里急不可耐的理智。
但是他的理智其实在魏峦把他抱进怀里的那一瞬间开始,就已经不占据控制权了。昨天才做过的身体已经记住了魏峦的味道和触感,无论是抱过来的时候,还是吻上来的时候何赞歌的脑子里其实都一片混乱。
回应这个吻也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
没有人再去管什么机场广播、周围行人,没有人再去管什么聚光灯,什么家族身份,什么多年往事,这时候的他们就只是一对经历了很多的相爱的人,在未知的惶恐和不安的期待中,难舍难分。
一直亲到何赞歌面色绯红、呼吸困难了,魏峦才终于肯把他放开。
“你不是说要等我的答案吗?不想知道了?打算跑哪儿去?”
和霸道而不容分说的亲吻一样,魏峦的一连串疑问句也极富侵略性。何赞歌被亲得殷红一片的嘴唇紧抿着,理智也开始慢慢回笼。他低着头,有些紧张地往周围瞥了一圈,暗自觉得事情不妙,声音也有些发抖。
“你不应该来的,更不应该……这样。城里有很多人认识你吧。”
“那又怎样?”魏峦更紧地搂住了何赞歌的腰,强迫他抬起头直视着自己。
“陌生人而已,我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人要离开我、不知道去哪儿,我连以后能不能见到他都不知道——你觉得我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吗?”
何赞歌的眼眸里闪出一道难以置信的光,然后本来就因为缺乏睡眠而通红的眼睛瞬间湿润了。
“你……”
他说不下去,但魏峦也不再需要他说下去了。
“不管我妈跟你说了什么,都不重要。我们家的公司和家族产业,是因为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应该要继承,所以才去继承的,不是我自己真的想要去做,那是我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我自己的使命,而不是我自己觉得我的人生里无法或缺的东西。我从小到大,唯一明确自己一定想要、而且是要一辈子的,就是你。”
“是你让我明白了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我还不知道你身份的时候,我向你表白,然后和你恋爱了,那段时间是我最满足最幸福的一段时间,这和你究竟是谁没有关系,你就是你,无论用哪一个名字,你都是你。”
“我好不容易想明白了、开窍了,现在你要离开我,让我一个人面对孤零零的下半辈子?”
“何赞歌,你也把我想得太简单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魏家的男人,一辈子认定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认定过谁,你是第一个,也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我要定你了。”
“想跑?你想都别想。”
魏峦的眼睛也因为充血而通红着,声线锐利得几乎要把何赞歌拆骨入腹、饮其血食其肉。何赞歌整个人都在颤抖,但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他无法克制的动情。
他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得到了魏峦的爱,得到了他愿意付出一生的珍宝。
映在魏峦视网膜里的何赞歌眼神一下子变了,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在真正落下了两行泪水之后一下子变得凶狠了起来。魏峦的心跳瞬间变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为对方凶狠的表情而激动,他的后颈上就突然传来了一个很大的力道。
何赞歌搂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拽了下来,然后扬起脸,甚至比之前魏峦的那个亲吻更加凶狠的,亲了上去。
我也从来没有认定过谁,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
我也,要定你了。
☆、第 43 章
当天,在抖音、微博等等社交网络平台上,一则标题为“两帅哥机场热吻疑似破镜重圆”的视频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本市的朋友圈,甚至连视频上的人是什么身份,都被不少人扒了出来。
而视频中的两位男主角,现在则正优哉游哉地带着薇薇,开车去了市郊的一处温泉山庄度假。薇薇正坐在安全座椅里打着盹儿,副驾驶上的何赞歌则是刚刚放下手机,耳朵里仍然传来嗡嗡的余震声。
“骂你了?”魏峦一边开车,一边朝何赞歌瞥了一眼,眼里全是笑意。何赞歌郁闷地“嗯”了一声,但神色也没显得多郁闷,眼尾眉梢也依然留着淡淡的甜味,甚至似乎还有些脸红。
“阳哥把我骂得狗血喷头的,好像高幸也在。”他脸红得更加明显了。现在本市的熟人圈子里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视频里的一个男人是搞文旅产业的魏家的独生子,而范予歌的身份也曝光在即。他毕竟是个色情主播,他的那些粉丝里难保不会有人看到了这则视频,何冠阳必须得让Cupressus做足预案,以防何赞歌主播的身份泄露出来。
这不是一件小事,操作起来相当麻烦。何冠阳被魏峦和何赞歌这“神来之笔”气得暴跳如雷,何赞歌打电话过去跟他汇报情况的时候被他大骂了一顿,直言何赞歌的任意妄为会导致他被高家的两条公狗给操裂屁股的。他话音未落,何赞歌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高幸的声音。
然后,在电话那头传来了何冠阳的几声变了调的惊喘之后,通话被挂断了。
发生了什么还真是显而易见啊……何赞歌用手背抵在脸上降温,然后看了正在开车的魏峦一眼。
“你是故意的吧。”
这话乍一听之下,会觉得何赞歌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魏峦一下子就明白了何赞歌的意思。他偏过头,快速地对何赞歌笑了一下。
“当然是故意的。我觉得这样会比较……直接。”
何赞歌心里觉得好笑。什么直接啊……根本就是简单粗暴。魏峦的确不是个会去在意别人想法的人,但同时他也不喜欢给亲近的人添麻烦,在机场和男人接吻这种事,如果是以前、或者是平常的魏峦,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因为这显然会给父母、给魏家、甚至是给魏家的集团公司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魏峦在机场里的时候,那热情地向何赞歌索吻的行为并不是完全未加思考,那既是他当时当刻最想做的事,也是他有意无意地向世人宣誓他心中所爱的仪式。魏峦心里是做了两手打算的,如果事情发展得比较温和,那么他会向简洁电话说明他和何赞歌的状况,事情就会以一个较为封闭、秘密的形式在魏家内部进行着,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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