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醒洗完澡出来,宁锦钺还在门外,他没有洗澡,但是已经穿上了衣服,看到秋醒有些无措,脸上显而易见的内疚,秋醒并不打算理睬他。
他也没有再强硬地凑上去说什么,大概知道秋醒在气头上,只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从楼上到楼下。
秋醒喝了杯水,坐到了客厅的榻榻米上,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阳光依然很好的下午。
宁锦钺也坐了过来,没敢靠得太近,在秋醒沉默地看着外面的时候,也沉默地看着他。
宁锦钺从来没打算在秋醒面前哪怕袒露一点点自己的暴虐,可是今天他有些失控,因为秋醒袒护了那个叫陈博燃的男孩而失控,因为秋醒身边有了新的觊觎者而失控,这种无法完全掌握的感觉让他抓狂,仿佛只有刚刚那样,让秋醒也挣扎哭泣,才能把自己心里的感受传递给他一点点。
过后他就知道这是失败的,因为秋醒跟他不是同一种人,这点他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披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去接近。
宁锦钺没说话,但他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特别是他没有洗澡,身上还残留着刚才的味道,这种味道慢慢在他周围铺陈开,蔓延到秋醒这边,又让他回忆起了刚才那种从未有过的爽快和同样从未有过的窝火,正因为这种爽,更加重了窝火的程度。
秋醒站起来,想找个没有宁锦钺的地方呆着,宁锦钺也站了起来,还是跟着。
他没回头,声音也冷冷的:“别跟着我。”
“秋醒……”
秋醒突然转头,皱眉愤怒地瞪着宁锦钺,很烦躁:“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宁锦钺脚步停了下来,目送秋醒从屋子往中庭走,穿过游泳池,消失在西区的客厅。他神情黯淡下来,嘴角往下撇,秋醒说不想看到他让他很难受。
他拿着电话去了楼顶。两层小楼不算高,但已经是这块的最高点,视野非常开阔,对别墅的每个出入口都一览无遗,宁锦钺看了一会儿,发现秋醒并没有负气离开,心里安稳了一些。
他给仇放拨了一个电话。
仇放接起电话,宁锦钺开门见山地说:“你立马跟那个叫陈博燃的解约。”
对面沉默良久,才说道:“老大,这件事不好做,陈博燃又没有违约,我凭什么跟人家解约啊。”
听到这话宁锦钺脸上更加难看,冷声问道:“你是差一个解约的理由?那我很快就可以给你。”
仇放一串急切的“别别别”,缓了口气才说道:“老大,你真的用不着这样,别说陈博燃对秋醒没那个意思,就是有意思,秋醒都跟你在一起了,他又能怎么着?”
“你怎么知道他没意思?”
“回去的路上问他了,他说秋醒只是帮他很多的前辈,也有想蹭下秋醒热度的意思,所以才那么殷勤。现在秋醒红,这些都正常,你不要太在意了。”
宁锦钺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他还真没看出来,一个毛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挺有心眼,当着所有人面耍滑头。他不想跟仇放掰扯这些,只强硬道:“别的你别管,跟他解约就是了。”
仇放那头很是为难:“我现在有个项目正跟他爸谈着呢,这会儿把他一脚踹开,不好吧。”
“什么项目,多少钱,你说。”听到这里,宁锦钺就不担心了,钱的问题都好解决。
仇放一时没有说话,宁锦钺从他的沉默里听出了拒绝的意思。宁锦钺坚持了一会儿,压低声音:“你那个项目比我们的合作更重要?”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
第110章 冷战
宁锦钺的威胁让仇放很不快,星悦现在从光亿那边签过来不少人,摊子铺得太开,资金已经已然周转不过来。
又因为秦思的事情,他两产生了一点龃龉,没有了之前那么紧密的联系。他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借机跟宁锦钺缓和一下关系,希望他再注入一笔资金,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关系弄得更僵了。
仇放当然知道宁锦钺就是个小题大做的神经病和病态的控制狂,可他是星悦最大的个人股东,仇放不敢跟他拉爆关系。而陈博燃最大的价值就是他爸爸,陈高峰看自己宝贝儿子铁了心要在娱乐圈发展,也动了合作的念头,既然要合作肯定会先紧着自家人,这对仇放是个绝佳的机会。
现在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两头都是肉,仇放两头都想吃,谁也不想放弃。然而,如果真像宁锦钺威胁他的那样,非要割肉,那也是割宁锦钺,秦思的事情让仇放真怕了。他现在才知道秋醒不是什么宝贝疙瘩,而是个烫手山芋,果不其然,今天的事情就是印证。但他不能割掉这个烫手山芋,因为他不能没有宁锦钺的支持,秋醒也是他牵制宁锦钺唯一的筹码。
仇放模棱两可地说:“就算跟陈博燃解约,你也要给我点时间去谈,也不是说解就能解的。”
宁锦钺没说话,他不是没感觉到仇放的迟疑。
仇放也顿了顿,想到他爸仇仁义给他的任务,迟疑着,还是开了口:“宁锦钺,你放过秦思吧,现在他基本等于废了。”
“我并没有打算再把他怎么样。”
“就,美国公司的股份,你想办法折现还给他吧。秦思现在挺不好的,精神状况也很糟糕。”
宁锦钺沉默片刻,秦思以为他松口了,却听电话里说:“我给他的选项里并没有这一个。”
仇放第一次对宁锦钺有些气恼:“宁锦钺,这件事你真的做得太过了。”
因为这事,仇仁义匆匆赶回来,认为仇放也是布局的人之一,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作为最小的儿子,他受了一辈子宠,唯独这次被他爹狠甩了一个耳光,现在还火辣辣地疼。面对秦思时,仇放也充满了愧疚,受得这些气,说到底还是因为宁锦钺。
谁知宁锦钺冷笑一声:“那秦思做得不过份?他知道秋醒抑郁症让人网暴他。你做得不过分?你恐怕早查到背后指使的人是他而没有说出来。我能理解你不说的原因,所以我自己动手了,也请你理解。”
说完宁锦钺就挂断了电话,很快拨打了另外一个。跟这人说话就爽利很多,直接让对方给他仔细查一查陈博燃,特别是他私生活方面的,一个二十出头年轻气盛的gay,他总有解决自己需求的时候。
威胁仇放也只是威胁,在秋醒愿意离开星悦之前,他不可能出卖自己星悦的股份。仇放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如果公司利益和秋醒产生了冲突,他一定不会站在秋醒背后,只有宁锦钺,无论何时都会支持秋醒,他要做秋醒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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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天的矛盾,晚上秋醒也不愿意跟宁锦钺一起吃饭,他一个人在东区餐厅吃的。房子大也有这一点好处,不想见的人就真的可以不用看到。
秋醒很想一气之下回自己家,但是这样对于解决矛盾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加剧他们之间的冷战,所以他耐着性子仍然呆在这里,想着等自己消气了再跟宁锦钺好好谈谈,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宁锦钺一直在卧室等秋醒,搬到这里最好的事情就是他能跟秋醒住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这个房间是宁锦钺最流连的地方,这里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对秋醒的所有权,让他觉得安心。然而今晚因为没有秋醒,这宽大的双人床变得像一口煎锅,而他在上面翻来覆去,反复煎炸。
一直到快十二点,宁锦钺还没睡着,悄声下了床,一间一间卧室挨着找人,西区这边的房间都找完了,都没发现人。他只好又披上衣服,去了东区,结果在客厅的沙发上找到了蜷成一团睡在毯子下的秋醒,投影仪里的外国电影刚刚放完,婉转悲情的片尾曲响起来,暗淡的光线交错。
宁锦钺心疼坏了,这一刻他又后悔了,他该好好控制自己的,就像他刚刚接近秋醒时那样,小心翼翼地把本性掩藏起来,扮演一个温柔完美的情人,有什么比让秋醒快乐更重要的呢。
他轻柔地把秋醒的脸从毯子里扒出来一点,秋醒睡得很熟,只是还在生气的样子,眉头也轻轻皱着。他的呼吸绵远而悠长,还有点酒味儿,宁锦钺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空酒瓶。原来自己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却一边品着酒一边看着电影,醉了个不省人事。宁锦钺又气又觉得可爱,温柔的情愫像是打开的水龙头,绵绵地汇成一串吻,从额头、眼睫,一直到唇角。
宁锦钺像亲吻小猫小狗那样吻了秋醒一通,把他又轻又慢地抱了起来,裹着毯子一起。受到震动,秋醒醒了过来,睁着一双醉蒙蒙的眼睛,懵懵地望着宁锦钺的脸,片刻失神。
宁锦钺贴着他的耳朵,像说悄悄话般:“我带你回房间睡觉。”
听到这话,秋醒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往他怀里靠了靠。喝醉了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暂时忘记了他们的矛盾,忘记了他还在生自己气,遵从本能的需要,放心地靠在这个让他很有安全感的怀抱里。
回到房间,宁锦钺抱着秋醒,心里归于平静,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很久,另一种强烈而火热的冲动又占领了他。越是吵架冷战的时候,心里那团火就烧得越是旺盛,就越想占有。宁锦钺放开秋醒,转身侧到一边,让自己冷静点。然而越是强迫自己冷静,某个部位反而越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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