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中的钥匙当啷掉到地上,那一刻,沈放看着对面空荡荡的玄关,心底最深处难言的情绪再度破土萌发。
在他终于相信命运不可违逆并准备接受事实的时候,命运却告诉他,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甚至都还没开始。
季玩暄忽然挂住他的脖子,一下跳到了沈医生怀里:“我的妈啊!”
沈放连忙抱住他的长腿,生怕这人摔下去。
但季玩暄却一点儿也不体谅他的难处,还在搂着沈放的脖子在人家肩上猛蹭。
“我的妈啊!!”
他好像只发得出这四个音了。
沈放牢牢地抱紧他,眼角微弯。
拥抱能带给人的力量很大,在所有的亲密行为里,这是季玩暄最喜欢的一种。
沈放大约也很喜欢,所以一直抱着他没撒手,也没说话,但感觉得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季玩暄跟在做梦一样瞪大了眼睛。
跟他最爱的人偶然住在门对门,哪怕是午夜梦回时他也没敢想过这种好事。
“你掐我一把吧,我不敢相信。”
沈放脑袋后仰,与痴呆的季先生对视了一会儿,忽然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眼睛。
“现在真实了吗?”
季玩暄笑着想躲,但被人抱得太紧,吻得太密。
额头上、鼻梁上、眼底、唇边、耳际……
越来越不像话了。
季玩暄红着脸把他往外推了推,擅自跳下来结束了这个黏糊糊的拥抱。
“看房子了,看房子了。”
大龄纯情小处男一边嘟哝着给自己洗脑,一边掏出钥匙对上门锁,一把推开了1203的门。
这一次,是对面的户主亲自带着沈放走进了那扇他从来不敢靠近的大门。
和杨又庭形容的“家徒四壁的毛坯房”不太一样,左岸小区的多数楼房定位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的精装房。
好几年过去了,季玩暄的新房在墙面粉刷后早就晾干了味道,地上铺了暖色系的木地板,甚至连隔断都做好了。
如果对装修没有更高要求的话,他只需要把家具搬过来,立刻就能入住。
“杨律师怎么年纪越大越不严谨了,给我传达的信息完全和现实不符嘛。”
季玩暄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新奇地在这三室两厅一厨两卫的房子里转来转去,最后好不容易停到了阳台上,望着远
处梅湖公园的大片水景,他抓住沈放的衣服兴奋地喊了出来。
“放哥,我家和你家的户型一模一样!”
恭喜你,终于发现了!
自己拥有一处明确属于自己的屋子,感觉实在很不一样。
他从出生开始就在漂泊,前十几年是生活所迫,出国后更是没把异乡当家,从来没有动过买房的念头。如果他爸妈没有给他留下这套房子,季玩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地定居下来——等他从姥爷家搬出来后,也许还会
像之前那样一直租房也说不定。最后老了再直接搬进养老院,天天和隔壁的顾晨星一起打打麻将。
大学参加辩论的时候,他可是坚定的“不买房比较幸福”派。
“好神奇啊。”季玩暄还在惊叹。
“如果1202也是你的或者我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打通隔墙,拥有整整一层楼?”
他又开始做梦了——上高中时劝沈放跳级和他做同学,毕业工作了也没多大长进,仍然在幻想式发言。
但沈放笑着看他,心里觉得季先生可爱又好玩,并不想打断他的胡言乱语。
季玩暄自己畅想了一会,又把刚才的话否定了:“算了,还是要适当保持一些距离,要不然以后吵架了都没地方躲,现在
这样还能去对门冷静冷静。”
沈放沉默了一下:“我好像不高兴了。“
季玩暄:“啊?”
沈放转身要走:“现在想去对门冷静冷静。”
季玩暄笑着拉住了他:“对不起嘛,我开玩笑的。”
本来也是开玩笑,沈放一步都没走出去,倒是兜里的手机一不留神掉到了地上,发出令人倒吸冷气的撞击声。
季玩暄蹲下来捡起手机,对着光翻来覆去打量有没有划痕。
“你的手机膜好高级,我上次手机摔到地上,屏碎得都流水了。”
说起摔手机,两人便不可避免地同时想起手机被摔的前因。
短暂的沉默后,季玩暄抬起食指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地说了实话。
“班长婚礼那晚我梦见你了,就在实验楼的那个窗台上,跟今天一样,我手里有一把糖,你从身后拿走了我最喜欢的荔枝
味。当时我迷迷糊糊也没睡醒,气不过就给你发了那条消息……”
沈放微微挑眉:“做梦?”
季玩暄点头,压惊一样从兜里摸出水果糖往自己嘴里塞。
“我还以为……”
沈放忽然笑了出来:“你不记得了吗?”
季玩暄不解地眨眼:“什么?”
阳光正好,沈放张开手指,在日光下懒洋洋地晃了晃。
“那年冬天,你回学校办休学手续的时候,真的在七楼的窗台上留了一颗糖。”
“就是荔枝味的。”
沈放在他走后捡了回去,留在盒子里,一留,就留了很多很多年。
季玩暄呆了:“……那得过期成什么样了呀?”
沈放不太在意:“我去年把它吃了,没有生病。”
季玩暄:“……以后不要啦。”
沈放“嗯”了一声,眼底都是笑。
季玩暄把兜里所有的糖都塞到了他的手心里,又踮起脚,把最甜的那颗送到了沈放嘴边。
被抓着吻住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暗自庆幸自己终于还是回来了,放哥再也不用吃过期糖果了。
我有的都给你。
包括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开不了车,我直说了。季玩暄当晚破处了。 另外,嘉胤宝贝下章回国!
那一夜的第二天
薛嘉胤回国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前十几分钟,季玩暄正趴在沈放的床上,专心致志地脸红。
今天是他来看房的第二天,他昨天破处了。
从接吻,到上床,沈医生一气呵成,绝不含糊。
……
头重脚轻的、云里雾里的、梦一样的、非常美好的一夜。
昨晚的低声抽噎、含泪告饶、辗转呻吟俱成回忆,季玩暄醒来以后,蒙着被子变成了一只大型尖叫鸡。
啊!!!
我终于破处了!
沈放去帮他煮粥了,端碗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床上有个被子包,季玩暄跟个蚕宝宝一样缩在里面。
他很想笑,也就真的笑了。
碗被放到床头柜上,沈放蹲下来,很温柔地摸了摸青年露在外面的凌乱发型,低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太温柔了,嗓音还有些沙哑,听起来特别迷人。
季玩暄脸红得像发烧,从被子卷里探出自己一双蒸了温泉似的的桃花眼,摇摇头,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没有。”
同样是沙哑低沉,他的却和破锣嗓子一样。
“……”
季玩暄感觉自己要烧透了,又要往被子里钻,被沈放抱住小心地用额头试了他的温度。
“好像有点发烧。”
医生皱了眉,自言自语。
“为什么,昨天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
“……”
好了好了好了,不必再勾起昨天先这样那样后这样那样换了个地方清理又先这样后那样的回忆了。
季玩暄鼓着嘴巴,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臂,软绵绵地抱住沈放的腰,无比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好喜欢你。”
还是哑的,但因为在撒娇,所以听起来特别软,像棉花糖。
沈放笑着捏住他的鼻子:“只是喜欢吗?”
季玩暄眼中闪过狡黠,对医生勾起了一个特别甜蜜的微笑:“男人事后的话多是哄人的,我现在说别的,可信度不高。”
就他歪理最多,说句爱你都要吝啬。
沈放亲了亲他的额头,在把怀中人再次按回床上的短暂冲动后,难得又惋惜地保留了一丝理智,轻声问道:“饿不饿?起
来吃早饭吧。”
季玩暄想说不饿,好继续赖在人家怀里温存一会儿,可肚子却拖后腿地叫得很响。
他置若罔闻:“我不饿。”
沈放站了起来:“那就起来洗漱吧。”
没了攀附的对象,季玩暄差点儿栽回被子上,好在沈放捞了他一把,又没忍住笑,亲了亲他的眼睛。
季玩暄要羞死了,忍着腿间陌生的不适,在对象的搀扶下双脚落地,站起来,栽到了沈放怀里。
季玩暄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肩上,忍不住出声撒娇:“……我腿软。”
十年如一日的理由,只是以前从来没做到最后一步,他那是战术性腿软,今天终于升级成了实战性腿软。
但沈放没有笑话他,他把季玩暄公主抱了起来,亲自送到浴室里了。
和昨晚一样的动作,这回也很温柔,但也很克制。
季玩暄忘了穿鞋,他就让人踩在自己的脚背上,帮他挤牙膏,帮他拿洗面奶,自己则站在人家身后,盯着镜子里依偎的两
人垂眼轻笑。
他看起来也傻得不行了。
季玩暄转过身,撞上了他的胸膛,顺势一把搂住。
“我好啦!”
沈放收到讯号,又把他抱到了餐厅里,放到了提前铺好软垫的椅子上。
粥又从卧室端回来了,他在心里笑话自己多此一举,早上的智商果然不大够用。
季玩暄抱着双膝一勺一勺喝加了红糖和肉糜的粥,总感觉自己好像是月子里被伺候得面面俱到的孕妇。
“……”过分了啊。
他红着脸甩开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清了清嗓子,准备借着临近正午的阳光诵诗一首歌颂一下爱情,卧室里却突然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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