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裹着破布烂衣的流浪汉,有脸色苍白匆匆行走的路人,有毛发脏乱的动物,有开着豪车来往的富豪。
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但是余皖通通都知道。
死亡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可以预料的。
也因为少了突如其来的意外感,余皖习惯了安安静静看着他们或快或慢地离去,他曾经试图挽留过,没有成功。
因此一个注定的结果,本就没有必要为它伤心,不是吗?
怎么能说自己冷血呢?
余皖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抖,他慢慢把五指合拢,攥成拳头,而后抵在坚硬的桌面上。
指节硌得有点疼,下一瞬,余皖的手突然被人轻柔地抓住了。
“怎么了?”感受到身旁岑奚关心的目光投过来,余皖死死攥着的手忽然就松开了。
他垂下眼睫,掩住了眼睛里的情绪,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澈干净:“没事,刚手抽筋了。”
学长既然喜欢阳光天真的自己,就不需要让他发现另一个余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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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波澜不惊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去,结果最后一天傍晚,广场上突然来了一堆系着红绸敲锣打鼓的人。
余皖好奇地望着他们,却发现……这群人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领头的中年男人有些眼熟,在余皖愣神间,他已经奔到余皖面前,激动地一拍小桌子,脸上的眼镜差点要飞下来:“财神爷!”
余皖:“……”
他呆呆地看着中年男人唾沫横飞地讲述自己一夜暴富的经历,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了。
“财神爷!您就是妥妥的财神爷!”男人的大嗓门叭叭叭的,附近的游客都被吸引了过来,围在外头指指点点。
余皖试图阻止他滔滔不绝的话语:“那个,不要这么激动,只是巧合。”
男人一顿,愣了半晌,哈哈大笑:“果然是大师!”
他招手让后面吹唢呐的人上前来,亲自给余皖颁发了一面“天下风水之师”的锦旗,余皖动作僵硬地接过锦旗,又被迫和男人合了两张影。
后来男人还硬要向余皖捐资十万元,连声道余皖是他的贵人:“收下!不收就是不给我面子!”
“……”余皖转头问一边看热闹的卞云:“这钱算进营业额里面吗?”
卞云津津有味地看戏,闻言一拍大腿:“对哦!那我们不是一天进账十万元?”
最后余皖推辞不过,只好收下这十万块钱,节目组的人出来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算进营业额里。
“他给你的,你就自己拿着吧。”岑奚说。
余皖从屋里面喝了口水出来,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占卜小摊前突然排起了长队,目测有二三十人,并且还不断有好奇的路人过来围观。
余皖不明所以:“他们在干嘛?”
卞云:“来找你算命的。”
余皖:“……”
他无奈坐下,立马有等不及的游客上来就要开口问因果。
“等一下,”余皖对长长的队伍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指指店内,唇角扬起了一丝调皮的笑意,“买一件纪念品占一次卜,不强求不强卖,售完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我很喜欢的一句话:伤害不需要任何借口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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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n he thought, think of it always. Think of what you are doing.节选自《老人与海》
☆、小白眼狼
节目收工的时候, 余皖他们组非常悠闲,甚至还有心思去谢明宵的馄饨摊里逛了一圈。
“你们干什么来的?”谢明宵不明所以:“店里收拾干净了?”
卞云坐在桌旁, 翘着二郎腿得瑟:“简单, 都搞定了。”
谢明宵:“那么快?”
卞云低头看了一下桌上的菜单, 强压着飘飘然, 语气轻描淡写:“喔,当然, 因为店里的东西昨天都被买光了,连小鱼丸那套衣服都被人强行扒拉走了,就差把墙纸也剥下来塞衣服里当护身符了。”
谢明宵:“……”
余皖端着碗小口小口吃早餐, 里面是岑奚一大早就杀进谢明宵店内厨房,抢了锅给他煲的瘦肉粥。
听见卞云说话, 他舀了一口粥, 含糊不清地开口:“没那么夸张。”
只不过昨晚正好又遇上之前的几位游客回来感谢余皖,几个疑似水军的操作一出,一旁围观的群众蠢蠢欲动, 一窝蜂地涌上来要找他算命。
余皖从晚上六点一直到十一点都没停过, 直到店里的纪念品都被卖空了,还剩下十几个虎视眈眈的顾客。
“我们排了三个小时队了, ”一个男人道, “必须给我们算。”
余皖腰酸背痛,却耐着性子解释:“我们要关门了,而且店里的东西都卖完……”
“你身上这件衣服卖不卖?”又有人开口。
余皖:“?”
“这个桌子卖不卖?”
“这副塔罗牌卖不卖?”
“那个吊灯卖不卖?”
“……”
结果就是早上起来收拾店铺,里面空空荡荡, 连壁灯也被人拆走了,只剩壁上的墙纸免遭洗劫。
墙纸一掀,内室稍微整理一下,余皖这支队伍就已经整装待发,溜着行李箱坐等谢明宵队出来了。
卞云拍着大腿感叹:“哎呀,赢得太过,反倒让人不好意思起来了。”
岑奚淡淡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卞云还要说话,外面却有人进来,喊了一句:“卞云的采访到了。”
在最后收尾的时候,各人都要接受一下采访,谈谈自己的心得感触,或者说点什么小八卦小爆料,最后对自己的表现做个总结,是一个形式化的表面流程。
第一个出去的是叶琇平,和很多人的期待不同,这次真人秀拍摄过程中,叶琇平除了开头几日,其他时候始终保持着低调沉默的姿态,甚至和被网友们拉配cp的岑奚也没什么接触,存在感极其低微,能预料到cp话题热度基本炒不起来。
节目组本来花大力气请叶琇平,就是希望借着电影的余热,让岑奚和她炒一波热度,带带宣传效果,结果现在别说是热度,能剪出点正面接触的花絮都不错了,节目组顿时陷入了两难的尴尬境地。
“琇平老师这次和《法官》中曾经一起搭档的岑奚一同参加节目,是不是加深了对各自的了解认识呢?”采访负责人过了几句场面话之后,便不余遗力地把话往这上面拐,神情殷切。
“……”叶琇平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得体的笑容道:“小岑其实和表面上看起来不太一样,他也挺会照顾人。”
“哦?”负责人抓到话题点,乘胜追击:“可否举几个例子说明一下呢?”
叶琇平低头摆弄了一下裙角,语气淡淡:“嗯……比如会半夜去小厨房煮东西,特意去很远的地方买他学弟想吃的食物等等。”
负责人有些茫然:“……啊,那看来岑奚确实很照顾他学弟啊,他一直这样吗?”
叶琇平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微笑:“当然不,他学弟啊……性子有些娇惯,小岑经常为他忙前忙后的,希望他能记住小岑的好吧。”
“没想到高冷的影帝岑奚也有这么铁汉柔情的一面哈,那琇平老师您……”负责人又问了另外几个问题,众人一一接受了采访之后,才轮到余皖。
采访负责人看着在他面前安静坐下的年轻大男孩,很难想象这么一个人会是叶琇平口中的“脾性娇惯,颐指气使”。
余皖坐在高脚凳上,轻轻晃着腿,身后是雾气缭绕的雪山,上山路途沿着护栏系上了长长的红丝带,零碎的殷红在雪白的背景上翻飞,纯洁又绮丽。
就像眼前的年轻人一样。
“……第一次参加这种节目,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吗?”负责人收回凝滞的目光,笑着问了一句。
余皖微带褐色的眼睛在这种纯净爽朗的天气下显得更加深邃,一扑一闪像是松脂凝成的剔透琥珀,他想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见这种节目,真正参与进来,才发现也不像电视上看起来那样简单而轻松,合作才是真谛,大家都很好,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负责人想起叶琇平的话,换了个话题:“这次来啊,大家伙都对你和岑奚的关系感到非常好奇,听见你总是叫他‘学长’,只有你一个人有这个殊荣哦。”
余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因为我们以前是校友,而且岑奚学长也很照顾我。”
“会不会因为身份原因,导致两人的距离有些隔阂呢?”
“这个倒没有,”余皖回忆了一下,“学长从来不在我面前摆架子,我们只是和朋友一样相处。”
“原来岑奚还是个易于相处的前辈啊,”负责人调侃似的又提了一嘴,“那余皖会不会觉得经常麻烦到他呢?”
说到这个,余皖也有些愧疚:“学长他……对我太好了,我有时候感觉,会亏欠他很多。”
“那相处的时候就少耍一点小性子哦!”负责人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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