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下去……”席一鸣的声音小了,可是却抖得不成样子。
就在席一鸣以为完了的时候,席念生的恐慌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
席念生一把将律宁拉下来,跟席一鸣极像的脸白了又白,律宁被这么一扯醒了过来。
他往席一鸣的位置看了看,又四处打量了一番最后眼神落在席念生身上,眼底逐渐升起愤怒,巴掌一扬给席念生一耳光:
“干嘛要管我!我好不容易看见他一次……”
席念生同学第一次看到爸爸发火,愣住了,可却知道父亲口中的他也知道父亲和那个他之间的事情,除了心疼没有一丝愤怒。
之后的每一天晚上律宁都会看见席一鸣,每一天都会去天台。
几次下来席念生怕了,索性律宁房间打了地铺,晚上律宁一起他也跟着起,也不叫醒律宁,看有危险时才出手制止。
对于这个做法,席一鸣是又气又无奈,这个情况持续了大半年,直到律宁身体出了问题,精神严重衰竭。
江邺这二十年也没有身边人,就一直守着律宁,他看着坐在床上日渐消瘦的律宁,痛苦的闭上眼睛:
“你还是不能忘记他吗?”
时间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律宁才低声道:
“怎么忘记?”
空气再一次凝固,江邺才霍出去一般道:
“你还想见席一鸣吗?”
这一次律宁回答得很快,他笑了笑:
“想怎么不想,这二十年来我天天想夜夜想,要是再见……”再见就怎么样?
律宁不说话了,他想得再多都没有用,席一鸣早就不在了。
江邺看着律宁看了许久,仿佛要把他刻到骨子里,他独自占了律宁二十多年,也够了,他拿起椅子坐到律宁身边:
“律宁,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李秘书不单单是秘书那么简单?”
律宁愣了愣,抬起头:
“什么意思?”
江邺咬了咬牙道:
“李淼淼,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身兼X&L集团秘书长掌百分之二的股份,名族,苗族。”
“我知道。”律宁点点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感到一阵亢奋。
“她不是简单的苗族还是古老巫族一系的,正儿八经的巫族血统,”江邺苦笑一下,眼神却坚定,“巫族有轮回重生的巫术。”
律宁心神巨震,瞳孔愕然张大,拔掉点滴,冲出了房间。
席一鸣也是浑身一僵,他一直觉得重生这种事情太过虚幻,才重生的时候怎么都不信,直到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
原来重生并不是偶然吗?
李秘书打开门,看到律宁头发散乱神色激动,看了一眼江邺抿了抿唇,了然。
她侧开身子,让过律宁和江邺,各自倒了一杯水,道:
“律总你知道了?”
律宁不说话,只是突然跪了下去,膝盖咚的磕在地板上,一声闷响,抖着嗓音道:
“帮帮我。”
李秘书吓了一跳,赶紧把律宁拉起来,看着律宁她向来稳重的表情有了一丝心疼:
“代价太大了。”
“我不怕。”律宁斩钉截铁道。
律宁看到李秘书的表情后大概就猜到代价是什么了,他没觉得慌张害怕,反而惊喜异常。
命而已,当初要不是羁绊太多,他早就跟着席一鸣去了,苟延残喘活了这二十年,送走了他爸妈,集团发展也好,他无愧于心。
唯一愧疚的就是他心中的那个大男孩,现在什么都好,集团有念生看着,那孩子聪明,不怕集团会垮。
律宁从那以后一直对外报病,一个月后时机成熟律宁才找上李秘书。
就在他们曾经两人的房子里,地上画了除了李淼淼谁都不懂的符号。
李秘书深吸一口气,看着律宁,道:
“以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律宁笑笑不语,转而看向江邺,看到那一眼情深眼中涌起愧疚,道:
“抱歉,谢谢。”
四个字涵盖了三个人的命运。
“这个重生法我从来没有做过不确定的因素太多,重生范围很大,我不敢保证都有谁重生,也不知道成功率有多少……如果不成功,你就白丢了一条命。”李秘书神色严肃。
律宁摇了摇头。
李秘书又道:
“重生一世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以命为代价你可以许愿改改下一世的……命运。”
律宁愣了愣,呆在原地许久然后道:
“那就不要再让这一世的事情发生了吧,我们依旧相爱,只是……席氏就不要那么庞大幕舞蝶也不要阻碍我们了吧。”
第99章 对不起
席一鸣看着那阵符泛起亮光,他还来不及看看律宁,眼前的画面就逐渐扭曲,然后恢复一片白芒。
接下来又发生什么席一鸣也不知道了,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黑漆漆一片,愣了愣有些茫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直到他伸手把床头上的花篮扫到地上发出声响这才发觉不是在梦里了。
在梦里所见的一幕幕涌入脑海里,席一鸣了陡然感到一阵不知名的情绪从心底划过,好像是酸痛和欣喜交织在一起,更多的是悔恨。
那些他自以为占理的过去到了现在都变成了勒在他脖子上的绳索,一想起就致命。
重生以来他处处觉得律宁不爱他律宁对他一点好他都觉得是有目的是把他当猴子耍。
可现在那些仇恨是什么?
是被催眠后衍生出来的结果,催眠硬生生的将他心蒙上,硬生生改变了事实的真相。
他以为他是死在律宁和江邺手上,可是呢?是他自己成为了懦夫自己选择了自杀可还不愿意承认是懦夫,还自己脑补了一出大戏来逃避责任。
他死是死了,可是律宁,他背着两个人的命运扛了二十年,那二十年里行尸走肉赔了一条命换得一朝重生,可自己还是负了他。
席一鸣抬起手盖住眼睛,鼻翼微动,他总说律宁薄情没有人情味,现在看来,最薄情寡义的是他自己。
在知道了真相后他还有什么资格担得起律宁两世情深?
走廊上突然响起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打断了席一鸣的思绪和难过,猛的想起律宁还在医院里,脸色白了下去拔了点滴跳下床,可腿筋骨躺了太久,没力气,一下床就踉跄了几步撞到了柜子上。
疼得他倒吸一口气,正要去拉开病房的门,门就从外面往里打开了。
李秘书那张知性的脸背着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上辈子的事情,席一鸣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有平时见到时那么随和,反而多了一份不近人情出来。
也可能这份不近人情是针对自己。
“你看完了。”李秘书道,说完直接打开了灯,也不管席一鸣适应或不适应。
席一鸣眯了眯眼睛,沉声道:
“是你让我回去的?还有律宁他……”
“他比你醒得早一些,昨天。”李秘书看着席一鸣没有回答他第一个问题,只是突然笑了笑,“你现在真的敢去看他吗?”
席一鸣猛的僵住,对这个女人感到感谢有感到心机悸,过了一会才道:
“什么意思?”
“也是有缘,你们两个都受了催眠的影响,”李秘书笑意不达眼底,“他现在在模仿戴星舒的一言一行,一醒来就让我买杂志和各种高街风格的衣服。”
席一鸣目光缓缓移动落到了李秘书的身上,喉头肉眼可见的痉挛着,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低不可闻:“不是说催眠只能保持半个月吗……”
李秘书冷笑了一声道:
“你亲眼所见,上辈子幕舞蝶对你做了双重催眠。你自杀后再重生意识就已经受到了催眠反作用的冲击,第一层催眠没有没有突破反而让两重催眠融和在了一起。”
“你很清楚自己被下过催眠,但是却认为催眠是律宁做的,自然而然的也就把你自己在地下室自杀的事情改成了是律宁和江邺把你杀了。”
“带着律宁去催眠你并不是因为律宁不听话或是其他原因,而是你就是单纯的在报复律宁,用你自以为正确的理由。”
李秘书眼底闪过痛苦,她不该说得太多,可是想到江邺因为席一鸣做的破事搭上两辈子,她就觉得心疼,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席一鸣:
“你真的哪里都比不上江邺。”
刀刀见血,席一鸣刚才还要些庆幸律宁没有前世的记忆,还在幻想着自己能有挽回的机会,可是现在李秘书一字一句却把他拉回现实,让他直视着这一世他对律宁做过的种种恶劣的事情。
李秘书见席一鸣脸色苍白红了眼眶,其实说到底席一鸣也是受害者,她都明白,可是就是忍不住咽不下那口气。
无论是身体一天一天差下去的江邺还有那完全复制了戴星舒性格的律宁。
“我该怎么办……”席一鸣神色渐渐趋于绝望,喉咙里溢出哽咽。
“什么怎么办?”
席一鸣和李秘书同时僵住,抬起头看向病房门口。
席一鸣在梦里刚看完律宁五十岁的模样,现在看到律宁三十的模样,不知道怎么回事,席一鸣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就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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