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孟悠然因为跑得过快而翘起的头发，“今天的戏拍完了？”
“是，是！”孟悠然极力想不喘气，但仍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裴，裴总，我能看看猫吗？”
裴靖衣把猫包提起来递给他。
“喵~”孟悠然刚拉开拉链包里就探出了一只圆润猫猫头。
不过两个月，小猫身上的新毛都已经长出来了。现在的它脑袋圆圆，毛发滑顺，配合圆溜溜的猫眼睛看起来可爱得不得了。
“哈哈，你还认识我！”孟悠然抚摸猫猫头又去弄它的下巴。
小猫亲昵地蹭他，两只爪子抱住他的手不放。
季夏冰拿着单子才走出诊所，瞧见孟悠然就是一愣。
“裴总。”他把单子给了裴靖衣。
裴靖衣接过单子，看向孟悠然：“今天是来带它打疫苗的，打完今天还有一针。”
“你怎么这么可怜呀！”孟悠然心疼地又揉搓了小猫一番。
季夏冰悄无声息地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座。
裴靖衣又问：“你有给它起过名吗？”
“没有。”孟悠然遗憾地道，“要送人所以没起……裴总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它亲近你。”裴靖衣道，“你给它起罢。”
“可以吗？”孟悠然眼前发亮：“那就叫踏雪怎么样？乌云踏雪！这名字正合它的体色！”
裴靖衣目光古怪地道：“可以。”
——虽然他才在网上查过，奶牛猫被起的最多的名字就是“踏雪”。
第37章 飞机邻座
孟悠然依依不舍地向踏雪告别, 踏雪也睁着圆溜溜的猫眼睛冲他叫唤。
季夏冰好不容易听见车后门开了又关的声音, 后视镜中, 踏雪不安分地拨开裴靖衣的手, 从猫包里爬出来跳到了车子的后窗垫上。
裴靖衣没有把踏雪抱下来——孟悠然还站在爱宠宠物诊所门口。
“我也想养一只猫了。”季夏冰道，“不知道是不是品种差异, 我小时候养的猫可绝情了……”
裴靖衣等车子拐角就把小猫抱了下来, 这次猫咪非常安分地瘫在他的手掌上。
猫咪的确是种“绝情”的生物, 裴靖衣撸了一把猫猫头，但显然孟悠然捡的这只比较特殊。
※
很快就到了五一，孟悠然提前向剧组请假, 导演李峰把他剧情往后排了排, 非常好说话地就准了他的假。
出发这天，孟悠然分到的机票和苏云云的不是同次航班，苏云云的比孟悠然的还早半个多小时。
“奇怪，是不是公司发错票了？”苏云云把手机塞回包里, “我刚问了, 咱们公司其他艺人, 助理和艺人都在同一批。”
孟悠然道：“主管他说了原因没？”
“没……”苏云云犹豫了一下道, “不过孟哥, 可能是没位置了，反正就差半个多小时, 时间也不长。”
孟悠然沉吟片刻, 向裴靖衣报了备。
等孟悠然送走苏云云, 又上了自己的飞机, 他瞧见了坐在他隔壁座一身休闲服还戴着黑色眼罩的裴靖衣。
“裴总？！”孟悠然声音差点没压住，“你怎么——”
裴靖衣揭下眼罩，皱着眉头示意他坐下。
孟悠然连忙挤进去坐好，扣好了安全带，“裴总，你……”
“我换了票。”裴靖衣言简意赅，“这座本来是靖翔的，他叔给他安排的。”
孟悠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裴靖衣困倦地又把眼罩戴回去了：“不要吵我，我要睡觉。”
于是在飞机起飞后的两个小时里，孟悠然都在脑海里丰富刘显礼的人物小传。
《官居一品》中，刘显礼杀人如麻滥用私刑，但从剧本的一些细节透露，他有可能才是当年先皇属意的继承人。
大周先皇缠绵了近五年的病榻，期间一直由太后把持朝政。当今皇帝是太后的亲子，刘显礼恶名在外，年少挣此恶名自然是为了自保……
坐在孟悠然外侧的裴靖衣翻了个身，孟悠然思绪被打断了，好半晌才接下去想：当今圣上刘贤仁是个好皇帝，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设计诱刘显礼入局，顺理成章地就能收拾掉刘显礼。刘显礼自知受皇帝忌惮，明知是个圈套也钻，他性子高傲，不愿命运掌控在皇帝手中，造.反全是为了孤注一掷……
裴靖衣伸手按按钮。
孟悠然正沉浸在人物小传中不能自拔，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裴靖衣在吃午饭。
孟悠然茫然看着裴靖衣：他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叫的餐？
裴靖衣咽下酥软的牛肉，淡淡道：“你想吃的话自己叫，旁边有按钮。”
“哦。”孟悠然尴尬地收回视线，也按按钮点了一份。
从飞鱼所在地飞到夏威夷，要坐近十个小时的飞机。孟悠然意识到他要和裴靖衣邻座那么久，有些紧张。
说实在的裴靖衣是个让他琢磨不透的人，他只比裴靖翔和他大了三岁，甚至脱下西装穿上休闲服，说他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裴靖衣脸部线条在刚硬与柔和之间恰到好处，凤眼仿佛融化了夜色，裴靖翔和裴靖衣有着相似的薄唇和直挺的鼻梁，但裴靖翔张扬到欠揍，裴靖衣却好像把他大部分的锋芒都收敛了——除了身高，他比他还高，是不是超过一米九了？
“孟悠然。”裴靖衣忽道。
孟悠然：“啊？”
裴靖衣凤眸淡淡地睨他。
孟悠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不着痕迹”的打量可能没逃过裴靖衣的眼睛。他年纪轻轻地就被派来“争权夺利”，怎么可能不敏锐？
“抱歉，裴总，我不看了。”孟悠然埋头吃饭。
裴靖衣：“……”
他搞不懂，孟悠然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为他的偷看道歉？
之后的一路上，孟悠然时刻秉持着多说多错的警惕，绝不敢得罪公司三个高层中唯一没被他得罪的裴家人。
裴靖衣本来还想和他说一说《飞哥的秘密》，结果孟悠然倒头就睡，他也只能“形影相吊”。
裴靖衣：“……”
不想看小电视，什么都不想看。裴靖衣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太阳穴，又戴上了眼罩。
※
晚上八点，飞机到站了。
孟悠然睡了一路，精神十分饱满。
裴靖衣要去接Lucky，踏雪年龄太小，他没有把它一起带来。
孟悠然不好和他同路，便和他说了一声，先下了飞机。
苏云云接到了他，有些八卦地道：“孟哥，你知道潘璐双吗？”
“谁？”天气太热，孟悠然脱了外套挂在手上。
苏云云道：“我听说她是咱们裴董的相好，别墅区那么多房间，裴董和她住一间……”
孟悠然掐了一把她的脸蛋，道：“你可别到处去说，高层的八卦咱们传不起。”
苏云云吐了吐舌头道：“我就只和孟哥说一嘴，对其他人我的嘴严着呢！”
孟悠然失笑。
苏云云领着他上了飞鱼早就订好的车，车子一路与海鸥同行。到达目的地，但只见沙滩上一堆堆的篝火，棕榄树的大叶子被海风吹拂得摇摆，飞鱼大大小小的女星们穿着或暴露或保守地在篝火边嬉闹。
男女经纪人与各主管高层等几乎都坐在搭起的高棚下。
孟悠然才到，只穿一条沙滩裤的顾云泽就扔了排球跑了过来：“你来得也太迟了吧，烤肉都快吃完了！”
孟悠然道：“那儿不是还有吗？”他指了指炭火架子旁边的肉串堆。
顾云泽哈哈一笑道：“可是海鲜都被我们吃光了！”
孟悠然对海鲜没什么执念，他那一航班的飞机餐并不算难吃，但他的确空了几个小时的肚子等候下飞机的这一餐。
孟悠然招呼顾云泽还有苏云云和他一起烤肉。
顾云泽兴起就想同他们多吃一点儿，他的助理张淑跑过来拽他，“等等先别吃，冯姐刚才在叫你。”
顾云泽刚想挣开她，听到冯姐两个字就犹豫了。
冯淼淼为人重利，但对他是真的不错，裴正昆和裴靖翔都不喜欢孟悠然，他光明正大地和他交好会让经纪人难做。“抱歉孟悠然，我有事先走一步。”
孟悠然心中和明镜似的：“没关系，你去吧。”
顾云泽满面歉疚地离开，张淑的责备从风声中传来，“裴董和裴少都在，你在想什么呀？”
“我就是想顺我自己的心意……”
“孟哥。”苏云云目光担忧地放下刷子。
孟悠然神情自若地又给肉串刷了一层酱：“怎么了？”
“……没什么。”苏云云深吸了一口气，把孟悠然那边的烤串都揽过来了，“来来来，我来帮你烤！！”
吃饱喝足，孟悠然和苏云云都换上了沙滩标配。
裴正昆半靠在沙滩椅上问裴靖翔：“你哥怎么还没来？”
裴靖翔心不在焉地盯着不远处的孟悠然：“谁知道呢。”
潘璐双正给裴正昆按摩，裴正昆一下捉过潘璐双两只细腻滑嫩的手，“好了璐双，你先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潘璐双红着脸道：“我想在这里陪裴董。”
“哈哈哈这儿有阿翔一个人就够了，晚上我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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