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雨被他讨好的样子弄的心痒痒的,但想到晚上要做的事情终究只是在那弹性十足的屁股上拍了两下:“什么东西那么香?”
“跟你说的大骨啊!”裴青笑着松开他走进厨房:“刚从锅里弄出来,我想着再腌制一会儿味道会更好。”他拿了水蓝色的碟子弄了一块拿了一次性的手套递给谢雨:“自己去啃着玩,我做饭!”
“好香!”谢雨看着红灿灿的酱大骨,闻着味道就知道好极了。他吸了一口骨棒放在做成餐桌的小长玻璃方桌上。先去洗手间洗手这才戴上手套捏着啃起来。并不是没有肉的那种,相反下面股骨头的部分还带着大块的肉。软糯适中,味道入的有些浅的确需要再腌制一段时间才好。不过趁热吃,也是回味无穷的。
裴青探头看他啃得开心,也开心的开始处理早就弄好的食材。将米饭和菜都摆盘放上去,他拿了筷子递给谢雨,自己也弄了两个酱肋骨啃着:“今天那案子有眉目了吗?”
“发现受害人身份了,虽然无法确定凶手和嫌疑人,但可以帮受害人完善身体等着被接走了。对了,你晚上有事吗?”
“没事!”裴青摇摇头:“中午忘跟你说了,下周一才去办入职手续。其他的户口档案什么的,他们这周会办理好。”
“那你陪我去加班吧!”谢雨说完这个,有些后悔。但裴青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哪怕是隔着镜片他都能感觉到对方开心。看到这个,他笑着用手撕了块肉递到裴青面前。
看着那修长手指上的红灿灿的肉,裴青舔了一下唇笑着含入口中还不忘用舌头调戏了一下。谢雨抿着唇只笑不语的啃着自己手中的骨头。两个人都不是那种看了照片或者尸体就吃不下饭的人。裴青做的菜都是小份的,虽然分量不多但样式多。加上一些独具特色的小咸菜,一锅米饭被两个人分了干净。
吃完饭谢雨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看着客厅挂着的木质挂表:“七点半我们出去!”
“好!”裴青拿了毯子给他:“盖上一些,七点我喊你冲个凉换身衣服。你晚上不用穿警服了吧!”
“嗯……加班,不用!”
裴青给他盖好毯子,坐在他身边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眯眼笑了笑又亲了两口:“睡吧!不骚扰你了,我去洗碗!”
谢雨看着他起身离开,本想拉住的但转眼放开了。他闭着眼睛,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和锅碗瓢盆的声音。原本疲惫而沉重的心情,竟然越发的清朗起来。似乎,那些压在心口的郁闷都随之烟消云散。
夜间的鉴定中心,一二层都没有亮灯的。当然,接待大厅和走廊除外。等你上了二楼,寂静的楼道中除了一些细微的声音,就剩下脚步声了。冯涛早就等在这里,他将整个三层的灯都打开了。不说是费电,而是今晚他们要做的是将碎尸复原。这工作原本是丧葬专业的,但谁让他们是法医呢?
他看到跟在一边的裴青愣了一下,转而看着谢雨牛仔五分裤、运动鞋和铅灰色的T恤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谢雨的授权。他没多说什么,而是跟着先走在前面前往处置室。
裴青拿着平板来的,他找张处长要了一些军校的教材。准备看看,对于未来的工作他还一头雾水。谢雨给他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他能够在处理尸体的同时,抬头就能够看到裴青。
换上衣服,将尸体从冰库中取出来,过风淋室然后合着裹尸袋一起放在一边的推车床上。谢雨先是检查了死者的臀部,很明显的在肛肠附近发现了裂口伤。他让冯涛拍照,死者的生殖器全部被挖走目前还找不到,他想也许永远都不会找到也说不定。如果凶手真的有食人这个爱好,或者说S|M中的冰恋这方面的,那么生殖器是第一个被消费掉的。
处置室的柜子里,有一层放着各种各样的宣纸、丝绵纸等。检查完下面,又检查了咽喉。的确如他所料一样,有被侵犯的痕迹。尤其是肛肠那里,能够看到长期被硬物损伤的痕迹。
这让谢雨心思有些沉,要知道这两年同志话题才趋于平淡。这样的案子一出,他想不出有什么好词汇来形容出现的社会动荡。
冯涛看他皱紧的眉头和循序稳定的录音,顿时明白这其中的关卡。但他还是保持了沉默,法医录音中不需要第二个声音。
裴青本在安静的看着自己的资料,但他不经意的抬头正好看到谢雨小心认真的,甚至带着一种怜悯和心疼的表情在处理着那残破的尸体时,竟然有了一种神圣的感觉。
死人他见得太多了,各种各样的死法,他亲手杀掉的也无法用普通的计数来完成。每年一个夏季的个人旅行,不仅仅是对于财力的考量更多的是对他身手的考校。中东非地区并不安宁,尤其是这些年来……而现在,他却觉得……这个人才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
他用酒精棉球对尸体表面的血迹进行清理,然后按照身体部位一一安放好。铁丝和棉条构成了缺失部分的主体。然后是一层层的用棉纸、宣纸制作的表皮。受害人被挖掉眼睛,谢雨就从柜子里找出颜色相近的塑胶假眼镶嵌进去。因为是冷冻,塞入的过程并不很容易。但他小心而温柔,甚至会夸奖对方。他放下手中的平板,站起身贴着玻璃看着自己的爱人,正在细致温柔的对一具尸体进行复原。
重新做的器官、用铁丝构成的支撑物、仿真喷料的肤色等等。都让这曾经腐败吓人的残尸,变得完整起来。最后,他拿了一块白色的手帕盖在尸体脸上:“我是法医谢雨,警号xxxxxx。江苏省盐城市公安刑侦大队刑侦法医。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他说完,深吸了口气将完整的尸体小心的装入裹尸袋中拉上拉链。冯涛和他在一边,对尸体鞠躬行礼。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裴青打开灯按着谢雨坐在沙发上,自己则打了热水放了两片泡腾片给他泡脚。
谢雨低头看着裴青,摸了摸膝盖:“每一次,都很矛盾!”
“嗯!”
“我感谢它们提供的信息和情报,让我们能够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但实际上,却偏偏又觉得,若它们不曾同凶手相遇,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糟糕的遭遇。这个男孩儿小你我十岁左右,女朋友年初的时候报案说男朋友丢了。没有人会想到这是一次生离死别。更多地则是觉得男人很渣,抛弃怀孕的女友。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并不稀奇。可谁能知道,他在同女友通了最后一次电话后,就彻底失去了踪影。”
“所以,才需要你们,将他们带回家!”裴青抓着他的脚腕,看着心情沉重的爱人:“做吗?”
钱泽阳的父母并没有在当地做基因鉴定,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儿子的音信。在听到联系警官的话,其实已经有了准备。谢雨正了正警帽,抿着唇带他们到冷库那里。他将抽屉抽出来,裹尸袋上拉开一个口子。那原本盖在脸上的白色手帕突然飞起飘到一边,青年紧闭着双眼平静的躺在那里。
半百的老人悲痛欲绝的扶着扶手蹲在地上。他们哭嚎着,谢雨每次看到这种情况。都觉得心情不好受。他有很好的共情能力,这种能力能够让他更好的进行工作,但同时也会对他的心里造成影响。
他深吸了口气走出停尸间抱着手臂站在门口。里面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可能是早已知道消息。之前怕是就已经哭丧过一阵子,再见到儿子的尸体更是情难自禁。但最终,作为父亲的那一方还是坚强的扶着自己的妻子,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此时冰箱中冷气阵阵,谢雨看他们坐下,便出去倒了两大杯热水递给他们握着暖暖手。
“你是……法医?”
“我是!”谢雨蹲下身,尽量与她平视。女人的声音很轻,轻的……似乎就像呼吸一样。作为妈妈,头发花白的她穿着深蓝色的白色小碎花布衬衫。她瞪大了眼睛,双眼通红看得出似乎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他……”女人哽咽了一下,一脸哭像:“怎么死的啊?啊……啊?啊……!他怎么死的啊!”
声音从最初的轻呵到最后的歇斯底里,谢雨凝噎着视线深深吸了口气:“有人,杀了他!失血过多……他……凶手没有,没有给他止血!”
“老婆!”男人握了握妻子的手臂,他比妻子知道的多一些。也因此,他不希望妻子看到更惨烈的东西。
“那……凶手抓到了吗?”女人努力挣扎在丈夫的钳制中,她的脸都要贴上谢雨。那双不满红血色的眼睛中,满是绝望和愤怒。
“对不起!”谢雨无法承受这样的注视,他选择这样的职业,就是不希望看到更多这样的眼神。可如今……十年来,他却要经常同这样的双眼对视。他闭了下眼睛,站起身将尸体推进去语气尽量平和没有波动:“我们才确定您儿子的身份,您……需要去办手续然后……带他回家!我们会抓到凶手的,很快!”
女人听到对不起之后就情绪不对,她被丈夫紧紧抓着不断嚎叫着:
我儿子死了……你们还没抓到人……
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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