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时起,莫匀在他心中的好大哥形象彻底的崩塌。
那个人,就是个恶魔。
从酒吧上班的第二天,吴肖向经理预支了一千块薪水,经理很好说话,甚至没问他为什么,直接就把钱数出来给了他,只说发工资的时候的会扣出来这一千。
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赵晓龙把一个饭盒塞给吴肖,“这是你嫂子包的饺子,那会儿太忙忘了给你,你拿回家热一下吃吧。”
吴肖掀开盖子闻了闻,“真香。”
他这三天只吃了冰箱里仅剩的三个鸡蛋,现在只是闻着水饺的香味,胃都已经开始剧烈的抽搐。
“如果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他笑着捶了赵晓龙胸口一把,在被发现眼角的水光前,背过身挥手大步离开。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拿着钱去了莫匀的公司的外面等着。
莫匀现在做的非常大,自打接手了上任老大的位子,就开始慢慢洗白,虽然私下里还是做着肮脏的勾当,明面上却已经是上市企业的大老板,名下酒店,餐饮,房产无数。
就是这样一个拥有着数不清的财产的人,却因为他眼中微不足道的“小钱”将他一步步逼上绝路,仍不肯罢休。
也是,若非如此,又怎么积累出现在的财富。这本就是莫匀的生财之道。
他特意等在这里便是知道莫匀不是个早起的人,他不想与莫匀碰面,把钱交给他的小弟就离开是最好的方式。
靠着墙从饭盒里捏出一个圆滚滚的饺子塞进嘴里,来不及品尝味道便两口吞咽下肚。饺子因为凉透了,吃起来有点硬了,他却吃的浑身发烫,鼻头都酸了。
一句玩笑的话,却是出自不想被看见的真心。
如果没有晓龙这些年的不离不弃,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也许,他会变得比莫匀还恶毒,憎恶着这个世界的同时,狠狠的报复这个世界,以及所有人。
七点的时候,大楼的保安来开了门。
八点的时候,公司里开始陆续来人。吴肖每个月都来,对莫匀的几个小弟早已面熟。他在楼下拦下了莫匀身边一个叫大张的小弟。大张从以前就跟着莫匀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张现在也已经是莫匀公司人事部的主管。
大张看到吴肖,有点惊讶,“你是来找莫总的吗?莫总大概九点左右才到公司,要不先进去等等?”
“不了,我是来还钱的。”吴肖把信封交给大张,“麻烦你帮忙把钱转交给莫哥,我先回去了。”
大张眼神微微闪了一下,“我给莫总打个电话问问吧,今天刚好有个会议,莫总也许会来的早一些,这钱还是你亲自交给莫总比较好。”
吴肖转头看着大张,“张主管会私吞这点钱吗?”
大张愣怔了一下,怒道:“我至于嘛!”
“是啊,张主管一顿饭的花销也不止一两千,怎么会私扣我这点钱。我相信张主管会把钱转交到莫哥手上,所以,麻烦张主管了,谢谢。”吴肖说完,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信封轻飘飘的,却有点烫手。大张原地瞪着吴肖的身影喘了好几口粗气,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句,赶紧掏出手机来拨了莫匀的号码。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莫匀还因为宿醉在床上睡着,直接暴躁的按了挂断。直到手机持之以恒的第三次响起,莫匀黑着脸才接起来。
“什么事儿,赶紧说!”
大张片刻也不敢停顿,飞快汇报,“刚刚吴肖来公司了,是来还钱的。”
“还了多少?”
大张扯开信封用眼睛数了数,“一千。”
莫匀“呵”的冷笑了一声,一千块,还真是吴肖干的事儿。
大张清楚莫匀这声笑的含义,他对吴肖倒是没什么同情之心,至于莫匀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折磨吴肖,大张是知情的。
吴肖的爸爸去的早,吴肖是被妈妈一手带大的,那时候莫匀和吴肖两家住的很近,莫匀的爸妈很照顾吴肖这一对孤儿寡母。吴肖长得很像他妈妈,都是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美人,同样温柔而倔强性子。而多年照顾的结果,便是最后莫匀的爸爸对吴肖的妈妈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为这,莫匀的妈妈吞药自杀,被送进了医院,莫匀的爸爸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当场死亡。
之后莫匀就带着妈妈搬走了。
直到两年后莫匀再回来,成了和他一样的街头混混。而这一切,那一对孤儿寡母都毫不知情,甚至对归来的莫匀表现的冷酷而鄙夷。
大张还记得,吴肖的妈妈被查出癌症晚期时,需要的大笔手术费,是那天莫匀浑身染血兜着肠子带回来,差点搭上命才换来的“报酬”。
大张道:“这么短的时间,他也没可能把钱全部还上,工作都没着落的人呢。我估计着他是又找谁借了这点钱。”
莫匀仿佛睡着了,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没说话。
“下个月,他要是拿不出钱,就找人去把他那房子收了。”
“真收啊?”
莫匀声音一冷,“怎么?你要替他还吗?”
“不不不,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大张后知后觉的抹了把冷汗,“要我说,这点钱都拖了这么多年,早该拿他那房子抵了,还让他住了这么久,便宜他了!我会提前联系好律师和中介,期限一到就把他赶走!”
莫匀“嗯”了一声,“如果他闹,就随便揍几下,把人赶走就行了。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把人打死了可不好,总要留一口气继续还钱。”
“是。”
莫匀抓了抓额前的乱发,又道:“你找人去跟一下,看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
大张会意,“要再给搅了吗?”
莫匀不置可否,扔下一句“你看着处理吧。”便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到了床头柜上。
第3章
“这里!再来一瓶伏特加!”
拿固定工资的服务员不是长久之计,这几天吴肖只要有空闲就站在吧台看赵晓龙调酒,白天休息的时候,赵晓龙也会抽空去家里教他基本动作和搭配知识。
他有些后悔早几年没有跟着赵晓龙学习这门技术,所以,现在只能加倍的努力。
林秀替那桌客人点了单,取了一瓶伏特加放到吧台上,示意吴肖送过去。
吴肖环视一圈,发现其他人都在忙着,便端起酒走去了那桌。这间酒吧是会员制,所有消费都是直接从会员的卡上划掉。他将酒放到桌上,递出签名器和笔。
“这是您点的酒,请您在这里签名。”
“签哪儿?你举这么高我怎么签?”男人仰靠在卡座沙发里,上身挪都没挪一下,只眼珠子滴溜溜的在吴肖脸上打转。
同桌的两个人哈哈大笑,揶揄意味昭然。
男人煞有其事看着吴肖,道:“你弯弯腰,靠近一点。”
吴肖忍着冲鼻的酒气,俯身将签名器又往前递了递。男人这才接了笔,一边划着名字,瞥向他胸口的黑色名牌。
“我是眼花了吗?这么极品的脸蛋,居然挂了个黑牌。这难道是酒吧的新营销策略吗?”
旁边的人啧啧道:“这你就不懂了,端着也是种魅力,先把胃口吊上去,身价可不就跟着涨上去了!”
“那边就有个现成的例子,刚来时不也是黑牌吗,摸一下手都要跳脚。看看,如今可不就换上黄牌了,混的那叫一个如鱼得水!”
“这位帅哥,别板着个脸,要不你直接开个价,我们帮你把名牌换了!”
吴肖捡起被扔到桌上的笔,眼都没抬一下。
“请慢慢享用。”他转过身,脚刚刚抬起来,一只手便从后面捏了他一把。
吴肖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回过身慢慢看了一圈,眼睛定在了之前点单的男人的左手上。
“您刚刚是用这只手摸我了吗?”
一桌人始料未及吴肖的反应,还在嘴边的轻佻弧度齐齐僵住。倒不是被吴肖的气势震住了,凡是这里的会员都对酒吧的制度一清二楚,随便你玩的多疯,跟谁玩都可以,唯一不能碰挂着黑色名牌的员工。
开几句黄腔过过嘴瘾的不是没有,真正上手的还真没有。
不管你多有钱,什么背景,坏了规矩,就要被会员除名,以后都不能再踏入这间酒吧一步。
这不是胆量和能力的问题,这是面子问题。没人喜欢丢这样的脸。
男人恼红了脸,“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那就是摸了。”吴肖点了下头,伸出一只手。“一百块。”
“什么?”
“您摸了我一下,一百块。”
“吴肖,你忙完了去一下酒库,拿几瓶酒来。”赵晓龙从吧台那边喊了一声。
吴肖收回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已经傻住的男人,“不方便现金支付的话,稍后我会直接从您的卡上划掉。”说完,他转身回到吧台,把托盘和签名器放下,便径直朝酒库的方向去了。
“他没事吧?”林秀讪讪的望着吴肖的背影。
赵晓龙回过头,冷冷道,“我好像警告过你,不要找他的麻烦。”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就他一个人闲着,难道要我亲自去给客人送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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