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越仲山“追”他几个月,两个人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还说一点不喜欢就太矫情。
至少江明月觉得,是喜欢的。
越仲山还是凶巴巴:“听不懂。”
江明月说:“喜欢你更多,炒鸡多。”
越仲山很幼稚地嗤了声。
江明月想了想,反思自己放假以后是不是真的冷落了越仲山,但没多久,越仲山又说:“是我的错,下次不关你手机,别生气了。”
边说边拱过来,揉搓他,非让他说不生气了。
越仲山要是硬来,江明月也吵的起来,但他每次这样,示弱居多,就叫江明月什么办法都没有。
好在后来越仲山的确没再那样关过他的手机。
可两个人磕磕碰碰地相处,仍然总有小分歧。
越仲山的吃醋,总让他保证不会离开自己,和过于多的亲密时间,以至于完全丧失个人隐私和社交。
江明月有时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越仲山没有安全感,有时又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
他一直记得在临市越仲山对他道歉认错时的表情,所以那天之后,就没再让自己怀疑过两个人相处下去的可能。
马上就要过年,腊月二十六,越仲山才终于松口,没再找各种理由留人,答应让江明月回江家住两天。
他一早自己送江明月,下车前,握住江明月解安全带的手,江明月抬头,他就靠过来。
“后天来接你。”
江明月的另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嗯”了一声,说:“到时候一起去爷爷奶奶家。”
“要不要想我?”
“要想。”越仲山看上去不太高兴,江明月捡他爱听的说。
挺长时间不见,徐盈玉想他,一整天在家陪着,没有别人,他们也聊一聊江明月的感情近况。
可惜母子两人总有时差,先前江明月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徐盈玉着急让他离婚,现在江明月走一步犹豫一步,摸索不到与越仲山相处的正确方法,徐盈玉却以为他们感情甚笃,连担心的唠叨也少了许多。
有一会儿没说话,江明月拿着一本徐盈玉的时尚杂志胡乱翻,过了会儿问:“妈,你跟爸爸吵架吗?”
徐盈玉说:“吵啊,年轻的时候特别能吵。”
江明月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徐盈玉道:“不在你们面前吵,那成什么了?”
“可是爸爸很爱你,你也很爱爸爸。”
“相爱的人不一定相同。”徐盈玉不再怎么担心江明月受委屈,聊天时说话也比以前温和,“总要磨合,磨合到什么程度,就看两个人的感情到什么地步。”
她当然知道江明月与越仲山的不同,片刻后逗他似的问:“宝宝现在是什么地步?”
江明月低着头,不愿意回答。
他心里想,应该是可以跟越仲山一直磨合,不变成一样的人,但最好变成很配的人的地步。
腊月二十八,越仲山不上班,在江家待了一天,还擦了江明月卧室的顶灯。
卧室门大开着,徐盈玉站在门口,看他站在梯子上,江明月在底下仰头看他,嘴里说“小心”。
两个人结婚连头带尾小半年了,起初徐盈玉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真能过到一起。
上次她叫越仲山单独说话,是头一回,因为听说两个人吵了架。
话里话外敲打一遍,越仲山都答应,似乎挺受用,还很恭敬地喊她妈,跟之前不言不语站在门口被她用西服外套甩在身上的样子不太一样。
她说江明月三分钟热度,越仲山也能接上话,说吃东西也那样,秋末爱上吃荔枝,但没撑到冬天过完。
那次之后过了两天,江明月给她打电话,有点想打听那天晚上说了什么,问不出来,只好转问她现在觉得越仲山怎么样。
徐盈玉说对你好就挺好的。
江明月当时说“对我很好”。
他和越仲山下午才离开江家,一直没见江明楷,走的时候,徐盈玉提前封了两个大红包,又给带了很多东西。
有给越仲山的,也有给他爷爷奶奶的,还有给他妈方佩瑶的,多得夸张,塞满一辆加长林肯。
方佩瑶常年在海外,越仲山的外公外婆去世也早,大概没有过年的习惯,江明月问过越仲山,知道她基本不过春节。
但今年回来了,没住越家,在她常落脚的酒店。
江明月去过一次,套房配备管家,倒也比住家里舒服得多。
不论小时候怎么样,江明月发现,至少现在,越仲山与方佩瑶的关系跟他想象中并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在方佩瑶身上,越仲山似乎完全没有亲情观念,也不像江明月那样,在乎细处的礼节周到。
江明月安排在计划中的去看方佩瑶,被他很不在意地评价为“没必要”。
他没有赌气,也不是故意,说得理所当然,发自内心。
他有多重视跟江明月一起过这个年,江明月已经感受到了,但他又对独自过除夕的方佩瑶完全不在乎。
像这样,在很多事情上,他的表现都太割裂,江明月仍没法完全掌握规律。
只是从得知越仲山早先就喜欢他的那件事开始,逐渐推翻了越仲山是因为家世出身才同他结婚的定论。
越家早就在越仲山的掌控中,他亦不是会在乎自己风评如何的人——如果在乎,也就不会做出趁他父亲出海期间明目张胆监.禁夺权的事。
这两年,他爸爸就没在国内待过,连带大房及其子女,全家在美国享受荣华富贵,总之不可能再接近越氏的权力中心。
私生子的名号,只在越仲山小的时候带给他痛苦,掌握自己的命运以后,这把剑就不再能刺伤他。
最近江明月有了新的认识,巧合也好,注定也罢,越仲山答应家里长辈的安排与他结婚,是因为自己心里愿意。
如果他们两中间要选一个更浪漫的,那一定是越仲山。
他对爱情有一种江明月从没见过的信任和依赖,没见过,也不能感同身受,只能试着去理解。
在越家过了一夜,第二天半上午,越仲山临时有事出门,走得急,都没来得及跟江明月打招呼。
过不久,江明月被越仲山奶奶叫去说话。
她上了年纪,一天比一天老,吐字总是慢悠悠的。
“听他爷爷说,你们重新收拾了翠湖明珠?”
江明月说是,越仲山奶奶就说:“这样很好,我以前就说,外面终究不算正经住处。老大还从家里借了两个厨师,他以前从来没这种心思,我知道,是想好好跟你过这个年。”
“过了年,就不是新夫妻,来年更要和和气气。奶奶看得出来,他认准你,有你,他就好,他脾性跟别人不一样,只盼你凡事包容些,就是他的福气。可他要跟你犟,欺负你,你也要回来告诉奶奶。”
江明月答应着,过不多久,就带她去午睡。
到下午时分,越仲山还没回来,江明月给他打了两个电话,第二个通了,越仲山惜字如金,只说很忙,电话那边也的确一直有嘈杂的声音,他让江明月先回翠湖明珠。
当晚近零点,越仲山才回家。
江明月一直等他,在陌生的偌大客厅,有些冷,所以披了块毯子。
第一次,江明月觉得自己体会到想念的情绪。
想念一个人,从分开没多久的时候就开始,的确是第一次。
这种年节将近的喜气洋洋的日子里,每个人都不免做一些甜蜜的憧憬和畅想。
江明月想的是,他最终肯定会克服与越仲山的不同,做相爱且相配的一对。
但越仲山看上去很累,进门后走了几步,才发现沙发上的江明月。
他收拾了下表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糟,很快冲江明月走过来,边说“怎么没睡”,边按住江明月肩膀,没让他起身,裹着毯子把他抱了起来。
江明月的手被包在毯子里,像个瓶罐一样被越仲山抱着,露出一颗洗过澡后胡乱吹干的毛茸茸的脑袋,观察着他脸色问:“有工作?”
“有点事。”越仲山的视线集中在脚下,不看江明月,斟酌着说,“不算大。”
不知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江明月。
因为江明月听他语气不是“不算大”。
但也没再多问。
越仲山走得慢,但走得很稳,进卧室后,他把江明月放在床上,手在江明月脸上很留恋地摸了摸,说:“我洗澡,你先睡。”
十五分钟后,他湿漉漉地上床,在第一次一起睡的床上把江明月抱得很紧。
气氛莫名低落,江明月也开始感到焦灼,被从身后抱住,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猜越仲山遇到了突如其来的难题,甚至有些不敢想象是多大的难题。
因为越仲山竟然表现出惶恐。
除了上一次因为离婚吵架,越仲山从没露出这样的情绪。
那件不算大的事最终在凌晨一点钟给江明月打来电话,是江明楷,第一句话说越仲山手机关机了,让他把电话给越仲山。
越仲山接过去,三分钟的通话时间,他只对着江明楷的问话“嗯”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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