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倒是没忙着答应,好脾气的先问了问沈柯。
沈柯觉得沈宴今天和王冬冬吃饭这事办的漂亮,很给自己面子,到了沈宴这边,他也不好说不去,点头应了声。
沈宴这才回了时子越的话。
一行人吃了饭,没搁一块继续聚,沈柯那边刚适应新班级,进度追的紧,想早点回教室补卷子。
眼下正是新生军训的时候,各大社团也开始迎新,中午围着食堂摆了一排的小桌子,挂满了条幅。
沈柯随意扫了几眼,庆和中学这块办的好,社团特别齐全,天文社、考古社一些偏门的社团都有。
旁边有个超市,沈宴和时子越他们去买水,沈柯好奇这些社团,没跟进去,自己一个人站在外边等。
英语社的副社长恰好和他一个班,远远看见他,招了招手,和他打招呼。
这姑娘叫陈渺,给社团的人发雪糕呢,正好多了一根,就塞给了沈柯。
沈柯接过雪糕,和她说了会话,帮着发了几张传单。
正说着话,突然,手肘下边压着的传单被人扯了扯,沈柯以为是沈宴他们出来了,忙抬起头来。
“沈……”话没喊全,见着来人,他还没扬起来的笑模样,生生压了回去。
来人不是沈宴,是江念。
“好巧啊,柯柯,你怎么在这里?”江念穿着新生的军训服,模样秀气,在阳光下,他脸色是不怎么正常的白,双唇没有多少血色,瞧见沈柯,许是兴奋,他语气都是开心的。
沈柯没接话茬,把传单发给他一张,语气公事公办:“你要报名吗?”
江念怔在原地,眼神有一瞬的茫然,他很快又笑起来,“我以为你还在十三中呢,没想到在这遇到了,你转学了呀?”
沈柯没理他。
江念也不生气,自顾说着:“听说暑假你报了素描班,当时我也报名了,妈妈说我身体不好,帮我取消了。”
“我还听说上学期你参加数学竞赛,拿了奖,那天我想去看你,可是我在医院,家里不让。”江念语气失落,说了好些话,末了,他眼巴巴地问,“诶,你是不是换了新的手……”手机号。
“关你什么事?”没等江念说话,沈柯叠好手里的传单,反问一声。
“啊?”
“关你什么事?”他重复一遍。
江念愣在原地,被伤到了似的张了张嘴,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神情茫然无措。
沈柯不想和江念说话,三两口吃完雪糕,转身和陈渺打了声招呼,打算走人。江念急了,下意识扯了扯他校服袖子。
“对不起……”江念小声说。
沈柯挣开江念,眉眼皱了皱,“你又没做什么,和我道什么歉?”
江念懵懵地杵着,“可你生气了啊。”
沈柯叹气,有些头疼:“我没生气,但是我不想和你说话,也不想和你做朋友,明白吗?”尤其是被沈宴看见,更麻烦。
江念摇头。
沈柯觉得和他说不清楚,扭头就要走,江念又抓住了他。
这下沈柯有些不耐烦了,冷声说:“放开。”
他想挣开江念,偏偏江念不松手,俩人拉扯着,江念干巴巴问:“你为什么不和我做朋友?”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沈柯推开江念,很认真地说,“你以后别再搭理我了。”
江念急了,抓的他死紧,执拗的不肯松手。
俩人正推搡着,就见不远处传来一声:“你俩干嘛呢?”
语气刮着薄刀片似的凌冽,是沈宴的声音。
沈柯冷不丁听着这声,绷着的脸色微微白了些,他几乎是本能的用了劲儿,着急道:“快松手。”
江念微怔,下意识松了手,沈柯趁机甩开他,朝着沈宴走过去。
沈宴目光死死盯着沈柯,语气不大好听,“江家人?”
“嗯。”沈柯小心翼翼打量着沈宴。
沈宴面色如常,拧开七喜的拉环,把饮料塞给沈柯。
沈柯有些摸不准沈宴的意思,语气都轻了,“凑巧遇到了。”
“哦。”沈宴薄薄的唇角掀了掀,要笑不笑的,没再说话。
他不说话,沈柯也不敢说话。后边的时子越没瞧出气氛不对劲,喊道:“怎么了?”
沈宴没应声。
“沈宴。”沈柯扯了扯他袖子,沈宴这才说,“没怎么。”他瞥了眼江念,神情莫名,随即拽着沈柯往前边走,懒散道,“我俩先回教室了。”
沈宴走得快,沈柯抱着七喜一路上没敢喝,几乎是被沈宴硬扯着往前带的。
甩开后边那一大群人,沈宴拉着人到了走廊拐角处,脸色沉了下来。
“我说过,江家的人,我不喜欢。”沈宴捏着手里的半瓶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捏扁的罐子磕到了桶壁,发生刺耳的声响。
他心情很不好,眉宇都挂着不悦。
沈柯知道沈宴的意思,沈宴不喜欢的人,他也不能喜欢,这几乎是俩人默认的规矩了。
“我没搭理他。”沈柯放轻语气,小声解释。
“没搭理能扯一块去?”沈宴挑眉,双手插兜靠在墙边上,居高临下看着沈柯,“你当我眼睛瞎啊。”
沈宴语气冲,沈柯也有些不舒服了,手指捏的七喜瓶子往里边凹了凹。
“是他追过来的。”沈柯试图讲道理。
“上次也是他追的?你是不是傻?人家凑上来你都不知道要跑,你是不是觉得江家那群人都挺好的,傻乎乎的吃亏不够,这么上赶着?”沈宴似乎在江家这件事上意外的固执,几乎是蛮不讲理了。
“上次江念晕倒了,我只是送他去医——”沈柯干巴巴解释着,眼见着沈宴脸色更差了,他逐渐没了声,“去医院。”
沈宴瞥着沈柯,没说话,只脸色慢慢冷下来。
沈柯抿紧了唇,心情也很差,他对沈宴已经够好脾气了。
俩人不是没吵过架,但是沈宴都是讲理的,只是涉及到江家,就每次都出事。沈柯想了想,还是妥协说:“沈宴,你别这样,这次算我不对行不行?”
沈柯眼巴巴看着沈宴,更低声下气的话是说不出了。
沈宴没接这个台阶,晾了沈柯好一会,才说:“没有下次。”
他捏着沈柯的下巴,逼视过来,眼睛都沉了些,“这次我当你无意的,我再强调最后一遍,离江家那些人远点。”
下巴上的手指紧了紧,“柯柯,你记清楚,嗯?”
一句话,把中午的好气氛全搞砸了。
沈柯还是垂着眼睛,让人瞧不出表情来,他没再争辩,只是顺从的迎合道:“嗯,我知道了。”拍开沈宴的手,沈柯揉了揉下巴,转头回了教室,招呼都没打。
沈宴手指悬在半空,僵直着,只觉得沈柯向他妥协的好心情都没了。
一直到下午放学,俩人都没再说过话,回去路上,沈柯安安静静提着书包,也不吭声,除非沈宴主动问话。
对话也干涩的可怜。
沈宴问:“吃水果吗?”
“随便。”
“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
“时子越说周日那天有时间还可以再看个电影,他买了票。”
“哦。”
沈宴顿时说不出话来。
白白受了无数个冷脸,沈宴心底梗的不痛快,想着中午自己态度不算好,就通通忍下来,生生受了。
沈宴不痛快,沈柯也不怎么痛快,只是俩人发脾气的时候表现不一样,沈宴不痛快了,就喜欢折腾人,沈柯不痛快了,更多是不喜欢搭理人。
于是,俩人就这么僵着了。
俩人住的是沈宴高一时候在附近买的房子,和学校离得近,三四站地,方便的很。沈柯刚转学过来,很多日用品要另外买,沈宴有意缓和关系,挑选了几样,问沈柯:“还有别的想买的吗?”
沈柯正眼都不看沈宴,摇头说:“没了。”
沈宴沉默了很久,几乎是克制着脾气的说,“那……回去吧。”
到家后,沈宴去做饭,沈柯窝沙发上找了个电视看。
沈宴和沈柯分工精细的很,沈宴负责厨房这块,刷锅洗碗做饭,沈柯负责洗水果、切水果,偶尔用全自动洗衣机洗俩人的衣服或者床单被罩。
诸如打扫客厅,拖地之类的,就看心情了,沈宴心情好就自己干,心情不好就使唤沈柯干,或者俩人一人一天轮着来。
起先,煮饭这种事是沈柯的,但是沈柯只会煮个面条,或者蒸个蛋,导致俩人天天叫外卖。本来老宅那边的阿姨要跟过来照顾,但是沈宴不习惯家里有别人,就自己学了。
沈宴做的饭菜还算可口,又特意照着沈柯的口味买的菜,做的挺用心。沈柯吃的也挺开心,就是和先前一样,不搭理沈宴。
沈宴噎得够呛,也炸了,只觉得自己都这么低声下气的哄人了,沈柯耍个屁的脾气。
沈宴不痛快,就更不能让沈柯好受。吃过饭,扬了扬下巴,“洗个苹果过来。”
洗水果是沈柯的活,沈柯没有异议,洗了一盘过来,挺细致的。
沈宴扒拉两下,说:“不干净,重新洗。”
沈柯嘴上不带搭理沈宴的,倒是真的重新冲了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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