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读者老爷别急,有正主在后面等着高修旸呢。
高修旸发完了呆刚要离开,街边一辆黑色的宝马开了过来,车上一个染着绿毛的小伙子,笑嘻嘻地摇下窗户说:“高警官,我们单老板有请呢。”
高修旸接到了北去夜总会,下了车他直接冲向吧台,单秋易一边玩ipad一边喝酒,背影在幽暗的灯光下很是惬意。
高修旸冲过去拎起吧台上一瓶啤酒,照着柜台一砸,酒液瞬间炸开,参差不齐地碎玻璃边闪过寒芒。
他拽住单秋易的领子,碎边扎着对方脖子吼道:“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几个服务生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单秋易不紧不慢地说:“高警官淡定、淡定,我好心好意派人请你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高修旸冷笑,“谁往我住处送的快递?我对门到底住有没有住人你比我清楚?我什么时候出狱我自己都不知道,你派人在公安局门口准时准点接我?”
高修旸吼着,喉咙里喘着粗气,单秋易笑笑说:“高警官真厉害啊,既然这些你都想通了,怎么还有一点不明白呢。”
高修旸不知他又耍什么花样,眼中闪过疑虑。单秋易逮到一丝空隙松了他的手,退后一步双臂张开说:禁毒支队不要你,这个社会不要你——我们这里,北去夜总会,要你啊。“
高修旸二话没说,拿着手里破碎的酒瓶子一挥,将吧台的所有酒杯全部打烂。
噼里啪啦一阵剧响之后,遍地碎裂的玻璃渣在灯光下明亮刺眼,高修旸眯起眼睛问:“单老板,你招一个我这样的人,给你恩做服务生吗?”
围观的服务生忍不住发出骂声。单秋易到沉得住气,拿起一个笛形的只剩杯底的高脚杯说:“服务生的种类有很多种,高警官做不惯端茶送水的,我们还有别的。”
“哼,比如呢?”
单秋易走近他,轻轻抽出他口袋里的钱包,捏着那几张纸币笑道:“高警官,凭你身上这点钱,你在我们北去夜总会这里,一个小时都消费不起。如果我雇你当服务生,你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就只能在我们这消费一晚上。”
“所以呢?”
这句话快成了高修旸的口头禅,不管在禁毒支队还是在这里,他总是等别人把所有意思表达完再接话。
“所以……”单秋易把他的钱包扔到地上,眼角牵出一个挑衅的笑,换了称呼道说:“高修旸,我给你找个新工作,你一天赚的钱,能买下我们整个夜总会。”
根据我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轻者三年,重者五年或七年。
可很多人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为毒品交易的背后,掩藏着巨大的金钱利益。
高修旸上学的时候,越城的课本里有一篇古文叫《御试策》,作者是文天祥。文中有一句话说,牛维马絷,狗苟蝇营,患得患失,无所不至者,无怪也。
那么多芸芸众生,哪个不想平步青云,功成名就,腰缠万贯?人生得意须尽欢,及时行乐才是至理。尊严如破铜烂铁,良知换不回斗米五升,谁也别提什么“国而忘家,公而忘私”,那背后的分量太重,高修旸承受不起了。
他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把罪责、猜疑、背弃一股脑全扔给他,哪怕是当年正值爽朗的“高悠然”,也会闹个情绪、失个落。
更何况朱开旭早就疑问过,现在的高修旸,还是当年刚正不阿的高师哥吗?他在禁毒支队五年,开过六十多次枪,被打伤十多次,一半时间都混在红灯区、酒吧、夜总会,跟小混混在一起的次数比回队里报道的次数还多。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说他是警察,如果没有警员证,高修旸自己都不信。
为势所迫,狠心渐起,爱势敛财。装正义没有用,心里阴暗,从来都不是病。
第44章 “复活”的付南风1
高修旸来了北去夜总会这么多次,都不知道舞池后面有一道暗门。吧台上有一瓶特殊的红酒,那不是真品,只是一个外观做成红酒瓶的按钮。
单秋易按了瓶口,舞池后面的暗门打开,一件装潢高档的大会议室,出现在高修旸面前。
“来吧高警官,给我们讲讲禁毒支队的套路。”
距高修旸被禁毒支队正式除名,过去一个星期。上周他去越城公安局办退队手续,当天一大队的人都外出查案,只有眼镜男一人在。
眼镜男自始至终没跟高修旸说一句话,等高修旸收拾完自己的事情离开办公室,眼镜男也不知是不是跟朱开旭学了一句北京话说:“您走好啊。”
高修旸这一走,直直扎到了单秋易这边。
北去夜总会私下散播毒品已不是秘密,只是因为骤雨计划,对这里的调查全部叫停。单秋易只是稍微把目前北去夜总会走私制毒的情况说了一些,高修旸已经频频咂舌。
单秋易手下散毒的数量不多,且每次都由接头人单个贩卖。也就是说,北去夜总会并不贩卖大批毒品,他们把走私的毒品分成小份,极其小心地单独卖出。每个接头人只负责一或两个买家,为防止独大,接头人的身份和贩毒数量都严格控制。
“就如你所看到的高警官。”单秋易毫不避讳,依然称呼高修旸“警官”。
“我们的量很小,使用接头人也是为了确保安全,关键时刻找人替罪,警方永远查不到我们头上。但这么小的量想挣钱很难,每次出动都会被禁毒支队盯梢。”
单秋易坐在大会议室里,摇着杯中的酒道:“尤其是你们一大队,简直是无孔不入的狗仔。透露一下吧高修旸,怎么在散毒的时候甩掉那些人?”
高修旸拉过椅子,他面前是几个雅痞的小年轻,还有得意洋洋的单秋易。他那头乱发已经不在,归顺北去夜总会的第二天,他就去剪了头发,并且把头发挑染成暗红色的,就是那种平时看不出颜色,在阳光照射下是酒红的发色。
很好看,是单秋易看见他那头红发的第一句评价。
“我们缉毒警上班不穿警服,平时都是便装,为了藏在人群中混淆视听。有时候为了盯人,还会扮成各行各业的人,比如小商小贩、外卖、快递等等。”高修旸似乎从没这么兴致勃勃地,聊过禁毒支队内部的事情。
“我们行动时有通讯装备,相互报告情况。你们也知道,抓毒贩必须人赃并获,否则很可能无罪释放,我们只能等嫌犯交易的关键时刻出动,卖方和买方同时捕获。”
单秋易若有所思地听着高修旸的讲述。
“我们行动时为了防止通讯被窃听,每个人都有代号,每个警员行动时也只叫代号。”
高修旸迟疑了一下,望着单秋易严厉又寻衅的眼神,终于下了决心。高修旸知道他说出接下来的这番话,算是彻底跟禁毒支队说“再见”了。
“比如我以前所在的一队,一队五个组员,年纪最小的戴兴宁,代号和平,眼镜男,代号骚男,一个东北小伙,代号乱炖。再比如我们队的队长朱开旭……代号猪脚姜。”
几个小跟班嘻嘻哈哈地笑了,这种代号可真不配禁毒支队的风格。
“那你呢高修旸,你的代号什么?”
比起朱开旭,单秋易对高修旸的代号更感兴趣。
高修旸刚入队时,时任禁毒支队的总队长唐毅礼让新人给自己起代号,高修旸在听到朱开旭报出“猪脚姜”这个代号时,心里想的是,好怀念啊。
他那会儿已是消极怠工,哪有心思想花名,轮到自己上报时,毫不犹豫地说了上学时的外号。
“——悠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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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开旭连着三天没有回家。自从高修旸离队,一大队人手不够,紧接着柯木佛一带散毒趋势增加,唐毅礼让他们避开重点的北去夜总会,调查有没有其他人趁乱贩卖毒品。
朱开旭明白唐毅礼的心思,可是一大队的其他人并不懂,越不让他们调查,他们越好奇,越好奇,越是拼了命地想一探究竟。
有一次戴兴宁和东北小伙找好了线人,集体盯梢一个北去夜总会的酒保。深夜他们两人跟着酒保在地下赌场待了三个小时,酒保赌输了钱急急往后门走,戴兴宁意识到他是要去见买家了。酒保蹿得很快,戴兴宁和东北小伙赶到后门时,已不见那人踪影。
等他们再回到赌场正门,酒保煞有介事地抽着烟等在一辆黑车边上,看见他们狼狈地跑回来,扔了烟头挑眉笑笑,上了副驾驶。
黑车故意朝东北小伙驶来,他用东北话骂了一句,站在他身侧的戴兴宁呆若木鸡。
“你咋了,哎哟这样就吓傻了?”
“你看见了吗……”戴兴宁指着离开的车紧张地问。
“看见啥?”
“开车的人——是高修旸。”
第二天一上班,戴兴宁就把这件事报告给朱开旭。朱队长这几天焦头烂额,沉着嗓子说:“不是说了不让你们去查北去夜总会吗!”
“现在不是北去夜总会的问题,是高警官,是他也牵扯到这件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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