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欺压秦卿?同事?上司?
季朗不得而知,但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两天以后,季朗趁午休时给组长跑腿,送文件到隔壁的银柏。
他到律所那会正赶上员工的午餐时间,季朗把文件交给律师助理,临走又被律所主任逮住闲聊,他不喜对方的圆滑世故,却也只能礼貌地一一应答。
他同对方虚以委蛇,脑海却不受控制地想到了秦卿。
那人总是一副清冷高洁的模样,好似一朵傲立枝头,不容亵玩的秋海棠,与这个声色犬马的行业格格不入。他的脊骨太硬了,若是没有足够的资本傍身,以后又该受到怎样残酷的摧折呢?
踏进电梯时,季朗忽然改变心意,调头去搜寻秦卿的身影。
他找了几个人打听,最后在写字楼的露台上找到秦卿。
那个时候,秦卿正坐在一条长椅上捧着盒饭,而王乾林就站在秦卿面前,露出了一副觊觎痴缠的嘴脸。
是了,越是无暇的棠花,越容易激起旁人蹂躏与摧毁的欲望。
想要抽掉他的脊骨,折断他的臂膀,把花与叶粗暴拽下,丢进泥泞里,用肮脏的鞋底将那抹雪白碾得脏污又残破。
秦卿早已卷入了这场凄风苦雨之中,避无可避。
季朗捏紧双拳,心底一股怒气直冲上天灵盖,连眼睛都烧得赤红一片。
而这不知其源却来势凶猛的怒火,在看见那人把手搭上秦卿肩膀时达到了顶峰。
“秦卿。”
季朗快步走到秦卿身边,王乾林像被电到一样,欲盖弥彰地收回了手。
秦卿接连受了两次惊,这回直接站了起来,面色苍白如纸,连肩膀都在细细地打抖。
“不是说好带你吃饭吗?怎么自己先吃了。”
季朗伸手揽过秦卿,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王乾林,像要活剥了他的皮。
王乾林神色一僵,又熟练地摆出那副道貌岸然的长者姿态。
“看来季先生和我们小秦很熟啊。”
“小秦之前怎么没提过?”
他看着秦卿,用责备的口吻调侃道。
“谈个恋爱而已,不需要多高调吧。”
季朗挑了挑眉,手臂从秦卿肩上滑到腰间,又收紧了力道,如同在宣示主权一般。
这句话一出,在场其余两人都变了脸色,王乾林再假作镇定,这时候也难掩惊诧之情,一张老脸上青白交错,比川剧变脸还要精彩。
秦卿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向他。
“早听卿卿说了,您很照顾他。”
季朗侧身抚上秦卿的脸,漫不经心地拨开碎发,借机挡住了他足以泄漏心绪的表情,在旁人看来便是情侣间再自然不过的亲呢之举。
“应…应该的。”
王乾林生硬地干笑两声,见鬼似地匆匆离去,脚步杂乱无章,生怕来不及脱身。
“人走了。”
季朗垂下手,瞬间像变了个人,面色不郁地把秦卿拉到长椅边坐下。
“秦卿,你和我坦白交代这是怎么回事?”
他握住了秦卿一边手腕,看着他慢慢攥紧掌心,把西裤都扯出了痕。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
秦卿不肯直视他,垂着个脑袋,声音虽然小,但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腔调。
“你老实告诉我。”
季朗捏紧了那截腕子,咬牙切齿地压声道,“他是不是弄你了?”
秦卿怔了几秒,猛地转头看向他,惨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
“没有!“
他骤然拔高音调,恶狠狠地瞪了过去,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神情比被真正糟践了还要羞愤屈辱。
看到他过于强烈的反应,季朗才稍稍放下心,但随之翻涌而上的,是交错迭起的怜惜与愤懑。
“你别激动,我也是怕那老禽兽得手。”
季朗想再揽一下他的肩,伸出手后又觉得不妥,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拍了拍他的背,以作安抚。
“得手又怎么样?没得手又怎么样?”
大抵自尊心作祟,秦卿有些破罐子破摔,他明知道季朗不是那样的人,又在心里惶恐季朗会因此看不起自己,只能虚张声势地凶声说话。
“那老子就宰了他。”
季朗恨恨道,眸底狠戾如修罗,让人不觉得这句话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秦卿闻言一愣,心里却暖了几分,原来他不是孤立无援的。
“你为什么说…我们在谈恋爱?“
秦卿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知道,讲到那就脱口而出了。”
季朗尴尬地挠了挠头,两个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他见秦卿没露出责怪的意思,忽然灵机一动,试探地说道,“以后我假装你男朋友吧。”
“反正那群老禽兽都知道我是谁,没人敢欺负你了。”
季朗想,这样漂亮的花还是最适合在枝头盛放,孤傲也好,招摇也罢,都应该高高在上地,无忧无虑地长成喜欢的模样。
他虽然羽翼未丰,但足以为他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哪怕有朝一日这朵花翩然坠下,也会被他牢牢地接在掌心里,而不是跌进卑微的尘土中。
“怎么样?”
他拉过秦卿的手,眸子盛满了骄阳的光,亮得让秦卿挪不开眼,连心跳都不争气地踩着鼓点。
他们以前的故事还是挺有意思的(个人感觉),番外会写一些
第二十八章 番外二 接上篇
秦卿没有理由拒绝季朗的提议,无论是为了把他拉出泥潭,还是满足自己隐秘遥远的幻想,他觉得自己点头的那一刻,像极了一个手段卑劣,鸠占鹊巢的小人。
季朗离开以后,他难得地没再受到王乾林的性骚扰,但转角偶遇,对方仍会有意无意地与他打机锋,似乎还未完全相信季朗这个天降男友的存在。
第二天午休,秦卿刚拿着盒饭找到空位,一个人就出其不意地挨着他坐下。
“你吓死我了!”
若不是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秦卿差点就丢开饭盒从长椅上弹起来了。
“我这叫突击检查,看看那老禽兽今天安不安份。”
季朗狡黠一笑,拎起了刚放在脚边的塑料袋,从里头拿出一个又一个的高档餐盒,依次在空椅面上排开。
“你这阵势,来野餐的吗大哥?”
秦卿无语地瞥了眼餐盒上的logo,腹诽这人还真是陪他渡劫来了。
“你要乐意,也不是不行。”
“需要我下回带条餐布吗?红白格子的那种。”
季朗撕开餐具包装袋,挑了筷子,再把那些个餐盒一一开了盖。
“大可不必。“
秦卿嘴角抽搐一下,低头打开手上的肉沫茄子盖饭。
滚刀切的茄子块裹着厚厚的芡,肉沫抠搜地掺了一星半点,跟那些鲜香扑鼻,摆放精致的私房菜比起来实在太过穷酸。
秦卿捧着他的午饭,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你吃我的呗。”
季朗动作自然地靠了过去,顺势把一盒晶莹饱满的虾饺皇换到他手上。
“哎…”
“哎啥哎,咱们是情侣了,怎么能分开吃。”
季朗把他的盒饭丢到塑料袋里,拿过一小碗白饭端在手上。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好心帮你,你总不能害我被传成渣男吧。”
季朗扒了口饭,用眼神示意秦卿去看周围,那些个同事都开始交头接耳,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们两。
秦卿如坐针毡,就像被人扒了衣服评头论足一样。
“好吧…”
他无奈妥协道,“我等会把饭钱转给你。”
“你可别。”季朗夹了一筷虾仁到他盒里,“哪有情侣这么生分的。”
“我们不是假的吗?”秦卿疑惑地看着他,但还是接受了这份善意,把夹过来的菜都乖乖吃掉。
季朗哽了一下,脑袋飞快转了转,面不改色地瞎掰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
“演戏的精髓,不是演什么像什么,而是演什么是什么。”
“你不先骗过自己,怎么骗得了别人?”
秦卿稀里糊涂被他绕了进去,再琢磨一下,这话讲得还真有几分道理。
“明白了。”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环视周围窃窃私语的人群,不解地求教,“但感觉还是好奇怪,他们为什么总偷瞄我们?”
秦卿皱起眉头,换个坐姿也觉得别扭。
“酸的呗。”
“谁让你钓到我这个帅气多金的富N代了。”
季朗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又夹了片红酒牛肉给他,“专心吃饭。”
“你再问下去,午休结束都吃不完。”
秦卿应了一声,闷头往嘴里送饭菜。
下午上班的时候,平时没有交集的同事都先后凑了过来,明里暗里地向他探听季朗的事情,表情和语气是罕见地温和亲切。
他知道同事里有个人精,最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收集情报八卦的能力也不在话下。
从他们过分热烈的反应来看,季朗的身份想必是经由那位之口曝光了。
“秦卿,中午那个帅哥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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