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见江淮还处在自我怀疑的状况中,招来服务员按着他的口味先点了餐,看来今天来这的主题不是买画而是约会。本来对这幅画志在必得的,现在也没那么想要了,他家淮淮既然一直都不想卖,按着他两现在的关系也没必要互相倒腾来倒腾去了,反正最后都是共有财产。
“别想了,喝点茶。”谢行之把他正在□□自己下巴的手拿下来,给他塞了一杯茶。
江淮回过神来把茶杯握在手里,他突然想起来之前行之哥哥要买这幅画是因为他看懂了这幅画背后的含义,他之所以想见见真人,也是因为他说了这个理由,他本来是想看笑话来着,顺便再把那个信口雌黄,不懂装懂的人嘲讽一遍。
“行之,你之前说你看得懂这幅画?”并不是江淮过于自大,而是这幅画对他来说意义太过不一般,这幅画真正的内容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情感,还有另一个人,另一个叫郑玺的人,因为经历实在太过离奇,江淮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同样经历着。
“淮淮,我说我看得懂可能你不太相信,但我说一个人的名字,也许你就会信了。”
江淮看着他,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只是他不太愿意去相信,或者说不太敢去相信。
“孟允。”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谢行之口中说出来,可江淮像是听见了一个外国名字一样,脸上的表情惊诧又迷茫。即便心里做好了准备,江淮或者说是郑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不免在心里还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那灼热滚烫的大火以及紧紧搂住自己身体的手臂。
谢行之看着江淮的表情从内心升腾出一股歉疚,也许让淮淮相信这只是一段来自别人的回忆也许是更好的选择,毕竟有些事情背负上几生几世不免显得太过沉重,尤其那所谓的前世又充满了许多的意难平。
江淮此刻的心情是谢行之在看到这幅画时就品尝过的,他太能理解其中的不解和沉痛,更何况当时他并不知道画的作者就是淮淮,而又与淮淮互相喜欢。
当时的谢行之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内心那汹涌的两种爱意撕扯成两半,一半想要寻得作者,问问他 可是自己等了许多年的心上人,另一半苦苦坚守着自己的内心,不断告诉自己那是假的,自己爱的、疼的、要相守一辈子的人就在自己身边。
那时候他刚与江淮互通心意,在看到这幅画之后一瞬间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跟他开玩笑。谢行之根本不会任由任何人左右他的思想,即便那个人有可能是他自己。
“往好了想,咱们这是注定的缘分啊,老天都拆不散。”在给自己疯狂做了心理建设之后,江淮开始慢慢接受这近乎荒唐的巧合。其实这对于两个正在热恋的情侣来说,尤其其中一个还是个想象里极其丰富的艺术家,不算是一个坏消息,甚至还有点浪漫。
但这件事不能往细了想,这对于两个双商极高的人来说简直是恐怖事件,他们简直不能想象如果与他们相爱的不是彼此,这一生甚至连平平淡淡的生活都过不下去。
要两个本就注定的人相爱再简单不过,可你让一个人在几十亿人口中找到注定的那个人又谈何容易,缘分这种事情,谁说了都不算。
幸亏,幸哉。
“我看得出来,郑玺对你来说还是有些帮助的,我听说过你还是个小朋友的时候的事。”谢行之说道。不由得想起来吴姨口中小时候骄傲地向投小狮子的江淮,坏坏的、痞痞的。他甚至觉得有点可惜,没能亲眼见到炸毛的小狮子。
江淮就没有谢行之那么愉快了,他一想到自己的中二岁月,只恨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打到住院,然后突然顿悟,也省的丢人!
“按理说,当时你应该也住院了,行之哥哥,你当时是因为什么住院?”
五年前,江淮十八岁,谢行之应该是二十一岁,还在上大学。一个大学生,尤其是行之哥哥这样一看就是个学霸的大学生,会因为什么而进了医院?
“我在上大学之前就已经进入现在的部门了,当时进医院是因为一次暗杀。”谢行之说得有些困难,毕竟是从那次之后让他发现了一个发泄既能发泄心理问题,又不伤害其他人的方法。
江淮听出了这句话的未竟之意,但他没有揪着不放,他是说过要谢行之正视自己,但江淮没想着逼他,因为他不舍得。如果说刚开始发现他的心理问题时,江淮犹豫踌躇过,但是现在江淮想这何尝不是一个让他更爱谢行之的一个理由呢?
江淮没有说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说到底今天发生的事还需要两人仔细地想一想,认真的梳理自己的感情。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的时候,点的菜被端上来了。江淮看着面前散发着美味的佳肴,哪还有心思沉思,一心扑在吃上了。
“尝尝这个,景和楼的招牌。”谢行之给江淮夹了一些剔好刺的鱼肉,这是一道清蒸鳜鱼,鳜鱼肉质细嫩,无细刺,味道清甜鲜美,清蒸后嫩滑清香,鲜美异常,但也很考验厨师的手艺,景和楼的大厨是一顶一的好,最拿手的也是这道清蒸鳜鱼。
江淮从碗里捞起那块鱼肉放进嘴里细嚼了嚼,果然很是鲜美,没有鱼肉天然的腥味,入口滑嫩香甜,果然一绝!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好像今天只是一场普通的约会,不过两人心里清楚,这件事远没有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第35章 混乱梦
吃饱喝足享受完美食后,江淮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消食儿,他很久没有那么不知节制的把自己吃撑了。
血液都集中在胃部,大脑严重供血不足,现在江淮只想躺在哪好好的眯一会儿,对于刚才出现的状况和千载难逢的巧合以及那涉及不知几辈子的烂账,一点都不愿意回想,更别说怎么处理那个罪魁祸首——那幅画。
“看来以后我们还是别□□了,至少先让我熟练把你养好。”谢行之一边给江淮轻轻按着胃部,一边用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的语气说道。他还怕自己手重,再把这祖宗按吐了!
江淮眯着眼舒服的靠过去,在谢行之肩膀上小幅度的挨蹭着,像极了刚刚吃饱的大橘猫在讨主人的欢心。
“淮淮,那些记忆是真的吗?”
一向严谨沉稳的谢行之在这件事上也不敢随便下定论,那些记忆刚开始出现的时候太过真实,他感觉他就是孟允,甚至连谢行之这个身份都是假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那些原本笃定的记忆开始模糊、忘却,他开始慢慢记不起来记忆中人的样子。就像是做了一个逼真的梦,刚开始被魇住了,后来慢慢恢复正常。
在他以为这些记忆会像他幼时的回忆慢慢淡化,然后成为他记忆的海洋中的一粒砂砾。可就在有一天,那些记忆碰到了另一个人的,像是打开了阀门的洪水,不受控制的争先恐后的回放、加深,须得他用尽所有的自制力,甚至寻找独属于谢行之而不是孟允的记忆来证明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谢行之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江淮此时的困惑和不安只会比谢行之当时来得更加猛烈。他好像得做点什么来安慰一下那个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比如紧紧抱住身边的人,或者再做一些更加大胆的举动。
放在平时,江淮不会克制自己对于谢行之的亲近,甚至还会主动动手动脚。可当这种感情和渴望不再是纯粹的属于江淮一人,他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顺从所谓的内心。谁知道拥抱谢行之的是谁?谁又知道他抱的是不是谢行之?
这太复杂和荒唐了,荒唐的不是他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有了两个人的记忆,而是这记忆太过霸道,不给人任何考量的时间,只把结果扔在两人面前,然后准备按着头让他承认。
现在江淮的感受就是,他不是江淮,也不是郑玺。那么就回到了人生三大哲学: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啊啊啊——行之哥哥,我好烦啊!!”江淮最后还是选择了耍赖,并且开始思考用什么样的角度把自己打失忆不会影响智商。
谢行之搂住钻到自己怀里的人,这些事太复杂了也太突然了,丝毫没有预兆,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头绪,现在也组织不出任何语言来安慰江淮。
“你说,我把这幅画烧了怎样?”这人已经开始琢磨着烧自己的第一幅画了,显然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别闹,明天我去查一下资料,看看凭借仅有的记忆能不能对照上史书上出现的朝代。”谢行之也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这么多年这记忆都跟他们相安无事,或者换种说法是蛰伏起来,现在因为两人的记忆合在一起,突然发难像被魂穿了似的。
谢行之觉得自己还是信奉科学唯物主义的,魂穿这事还是算了,想想就行。
“那我和你一起去。”江淮当然不可能把这幅画烧了,毕竟画太无辜,更何况这画还是他画的,说到底他才是罪魁。
两人就这么确定了有以后的约会场所,就在帝都的历史博物馆。用谢行之的身份去查一些被封存已久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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