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倾?”就在门背后,聂倾听到了余生颇为警觉的声音。
他不由松了口气,音量提高了些道:“是我。”
“你怎么过来了?”余生终于打开门,摸到他的手拉他进来,又问:“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我怕你睡了,不想吵醒你,就想过来看看。如果刚才我再敲一次还没人开门的话,我就准备回去了。”
聂倾边说边在墙边摸索着,想把灯打开,然而余生这时却在黑暗中抱住了他,轻轻吻他,小声说道:“阿倾,就这样待着好么?开灯太亮。”
“嗯……”聂倾感觉到他的舌头已经探入自己口中,那湿|滑柔|软的触感瞬间就把身体里的火给点着了,让他情不自禁地收紧环在他腰上的手臂,带着人半提半抱地上了床。
“现在还头晕吗?”聂倾替他解开跨|间的束缚问。
余生否定地嗯了两声,双腿缠在他背后低笑:“回来休息了一会儿早就好了,现在特别精神。”
“是么。”聂倾压下上半身吻住他,身体的某处已经紧紧贴合在一起,温度骤升。
“做完,有事跟你说。”
“好,做完再说。”
余生在黑暗中精准而迅速地将聂倾的上衣扣子一颗颗解开,肌肤相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脏强劲的搏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个人的心只为自己而跳一样。
余生用力地搂住聂倾,漆黑而冷清的世界里仿佛忽然出现了光亮,环绕于周身的那连绵不绝的温暖让他难以抗拒。
在这一刻,余生觉得自己今后即使真的失明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要有聂倾在。
只要他在,看不见又有何妨。
Chapter 30
说好的谈话,因为余生在事后已经累得精疲力尽到无力开口,不得不暂缓。
聂倾抱着他躺在硬板床上,心里想着之前聂慎行所说的话,越想越清醒,最后竟是一夜无眠。
等余生早上醒来时,看见他眼底那两个乌青的眼圈不禁一愣,凑近后仔细端详几秒才打趣道:“帅哥,你这样去上班的话,别人会觉得你晚上纵|欲过度了。”
聂倾听了一笑,仰起下颌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翻身坐起,把被子掖好后下床道:“这么觉得也没错,过度算不上,但确实纵欲了。”
“啧啧。”余生抱了一大团被子在胸前,按摩似的在床上滚了滚腰,又自己扶着床沿坐起来,“那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这样万一有人问你,我还能帮你打打掩护。”
“你想怎么掩护?直接告诉别人我昨晚是跟你睡的?”聂倾一边笑一边走到余生的衣柜跟前,打开后发现里面一共也没几件衣服,倒是该叠的、该挂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余生这时还在对他说:“就说是跟我一起睡的,一般人应该不会往那个方面想吧?大家肯定会认为我俩是兄弟情深,难舍难分!”
聂倾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从衣柜中挑出一件看上去没那么风骚的白衬衣,说:“借我件衣服,我在你这里冲个澡。以及——”他指了指柜子里,“你这些行头真能穿得出去?”
“哈哈哈哈——”余生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得眼角都挤出眼泪来,声音有些抽搐地说:“阿、阿倾你忘了,我之前的形、形象可是不良、不良青年啊——哈哈哈——”
“……回头找个时间跟我去商场,买些正常的衣服穿吧。”
聂倾说完就把手边一件半透明绣蕾丝花纹的亮粉色真丝衬衣拎了出来,在余生眼前晃了晃,“把这件带到我那儿去,以后只能在我面前穿。”
“得嘞!”余生乐呵呵地跳下床,接过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问聂倾:“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件充满情趣?”
“……我去洗澡。”
聂倾绷着脸转身进了卫生间,留下余生还蹲在原地笑得停不下来。
而等聂倾洗完出来时,余生已经在“厨房”的洗手池上梳洗完毕了。
“现在去哪儿?”他一身清爽地问同样一身清爽的聂倾。
“去见被害人家属。”聂倾说到案子目光微沉,“白彰的父母已经从老家赶来了,现就在白彰租住的房子里。还有邱瑞敏的丈夫,要去他家里见他。”
余生点点头,“好,一起去。”
聂倾听了看他一眼,又想到昨晚未能说出的话,脸上稍显犹豫。
“怎么了?不想带我?”余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我这身挺正常的,穿得出去吧?”
“嗯。”聂倾看着他,在想应不应该现在就把聂慎行的话转述给他。
而余生见他还没有松口让自己跟着,心下已明白几分。于是自嘲地笑了笑,走到书桌边在塑料转椅上坐下,一副放弃的样子,“算了,我还是不去了,你别为难。估计我昨天跟着你,让刑警队的人对你颇有微词吧?”
聂倾摇了摇头,“不是这么回事。”
余生却没把他的话当真,笑着道:“我早就说过,有些污点是洗不干净的。他们不信任我很正常。你就别再为我耽误工夫了,快去忙正事。”
“……阿生。”
聂倾思索了这一会儿,心中已有决断,走过去直接把他拉起来道:“暂时没时间多说,先跟我去见死者家属。”
“诶?真的要带我?”余生被聂倾拽着快步往门口走去。
聂倾嗯了一声,心想不管聂慎行同意与否,他都不可能丢下余生一个人不管。
只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一定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至于专案组的人选,加不加得上都无所谓,反正他都是要带着他一起的。
说什么“兄弟”情深也好,基情四射也罢,既然如今终于又能在一起,那他和余生之间,既不会舍,也不能分。
***
与死者家属见面,在刑警队里可是个不太抢手的活儿。
大部分警员宁可面对冷冰冰无痛无觉的尸体,也不愿看见活生生痛苦悲伤的人。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样更容易些。
所以昨晚当聂倾问起今天有谁愿意跟他一起去拜访死者家属时,只有小兄弟罗祁义无反顾地举起了手。
于是,算上余生,再加上刚一出门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我讨厌聂倾·不放心把三哥交给他·三哥在哪我在哪·脾气不好别惹我·金长直·连叙,今天的任务就变成了四人行。
聂倾自从看开了余生不一定能进专案组的事情后,对于破案人选的限制就放得比较宽松了。只要有能力、有智商,最后能把案件的真相查出来,谁查不是查。
再说就凭连叙那敏捷的身手,关键时刻恐怕还能派上用场,留下并没有什么坏处。
就这样,他们一行四人在有些诡异的静默里坐着聂倾的车,赶到官渡区双桥路230号——宁河小区门口时刚刚九点整。
“现在直接上去是不是有点早?万一人家还在睡觉怎么办?”罗祁憋了一路,说这句话时有点没话找话的感觉。
聂倾瞥他一眼,无奈道:“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父母还能睡得着吗?”
“哦……也对……还是组长厉害!”罗祁习惯性赞美。
连叙坐在他旁边很响亮地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嗤笑,不过碍于余生出发前的叮嘱,终究忍住了没说什么。
但罗祁依然被他弄得十分尴尬,自我解嘲地干笑两声,又问:“慕西泽也在家吗?我们一会儿还要见他?”
“他应该在。”聂倾把车停在八号楼一单元楼下,“你不想见他?”
“没没……我就随便问问……”罗祁摸摸头。
余生忍不住笑着看他一眼,“好心”劝道:“小罗哥,我看你还是先别说话了,再说下去连我都要尴尬了。”
罗祁:“余老板……好、好的……”
聂倾扭头对他们招招手,“下车。”
白彰和慕西泽租住的房子是八号楼一单元三零二室。因为楼层不高,聂倾和余生他们没有乘电梯,直接走楼梯上到三层,聂倾轻轻按了下三零二的门铃。
“稍等。”屋子里面传出慕西泽的声音。
聂倾听见他走到门口,猫眼处的光线被遮挡了两秒,接着门被打开。“聂组长,你们来了。”慕西泽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眼睛微红地看着他们道。
聂倾冲他点了点头,轻声问:“白彰的父母情况还好吗?”
“还好……”慕西泽这样说完,又摇摇头长叹一声,“再好能好到哪里去……聂组长,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等会儿见到叔叔阿姨,你们问问题的时候尽量不要刺激到二老,他们已经很难过了。”
“放心吧,这一点不用你交代。”聂倾看看他,“带我们进去吧。”
“嗯。”慕西泽让开路,抬手指了下玄关右手边的一扇紧闭的木门,“就是这间。”
聂倾四人一起走到门前,等慕西泽先过来敲了敲门,对里面说道:“叔叔、阿姨,刑警队的同志们来了,方便让他们进去说话吗?”
“进来吧。”答话的是一个沙哑的男声。
聂倾抬头跟慕西泽对视一眼,推门而入,就看到在大约十来平米的卧室里,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颓唐地窝在电脑椅中,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盘腿坐在地板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发呆,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聂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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