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帆的大脑大概是短路了,他不明白易洲到底在笑什么。但他看着眼前人的笑容,心里默默地炸起了烟花。
就在傅云帆盯着易洲的笑容出神的同时,易洲侧过身把手伸进车内,变魔术似的从里面掏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鼓鼓的袋子,递到傅云帆面前。
“什么?”傅云帆双手接了过去,正打算打开来看,发现袋子竟然还挺沉的。
“我猜傅警官肯定没有时间好好吃饭吧,顺路给你带了点吃的。”易洲又推了一下眼镜,笑了一下,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这样应该不算行贿吧,傅警官。”
“啊?给我送吃的来了?”傅云帆看了一下手中的袋子,又看了一下易洲,三分意外七分感动,说:“谢谢你了。”
易洲转身拉开车门,忽而又停了下来,转过头,近乎有点忍俊不禁地对傅云帆说:“傅警官,你的袜子穿错了。”
说完,转身上车,关门,扬长而去。留下了尴尬得快要原地爆炸的傅云帆。
易洲的车停在了红灯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专程过来给一个才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的陌生警察送宵夜。傅云帆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自早上见的第一眼起,就在他平静的心海上激起了一串波澜。
一天都快要过去了,波澜不但不平息,还越荡越烈。
傅,云,帆。
易洲在心里反复地默念着这三个字。到底在哪里见过他,为什么感觉如此的熟悉。
傅云帆回到办公室,悄悄地关上门,把易洲送来的食物小心翼翼地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放在桌上。粥粉面饭饺子包点甜品各一份,摆满了半张桌子,足足可以召唤一条神龙。
“算你有心,还记得关心老子。”傅云帆一边吃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难掩脸上的笑容。
突然门又嘭地一声被推开了,受到惊吓的傅云帆和同样受到惊吓的姜明四目相对。
傅云帆差点被饺子咽死,他咳嗽了几下,确定自己能恢复正常呼吸之后,冲姜明大骂:“你进来之前能不能先敲门啊,礼貌你懂不懂,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你在办公室换衣服干嘛不锁门?”姜明明显不吃他这一套,她径直地走到傅云帆面前,低头看着这一桌丰盛的宵夜,又看了看傅云帆,眯着眼疑惑地问:“你不是说要去给我们大伙儿买吃的吗?干嘛买回来自己躲起来吃?”说完,伸手要去拿包子。
“哎哎,你别动。”傅云帆用筷子打开了姜明的爪子,紧张地说:“你们叫外卖去,随便叫,我现在就给你钱。”说完,他放下筷子,从钱包里摸出好几张钞票递给了姜明。
姜明拿着钞票,看了看包子,又看了看傅云帆,好像忽然领会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我说什么回事嘛,看来是佳人送来的爱心晚餐啊。老大你可以啊,这么快又有新对象啦?这次又是哪位小美女啊?”
“去去去,少废话,吃完赶紧干活。”傅云帆把刚才差点惨遭横手的包子塞进嘴里,挥挥手把八卦之心刚燃起的姜明打发出去。
“老大,李欣的电话开机了,查到定位。”小崔操作着电脑,激动地说到。
傅云帆闻声赶紧走到电脑前,凑近屏幕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命令到:“一分队,跟我走。其他人原地待命。”
手机定位到的地方是一处旧民宅,不高,过道里挂满了衣服。整栋楼连灯都没有,幸好也没有封窗,楼外的光从本该封窗的大洞里透了进来,傅云帆带着人贴着墙走上了楼梯。
他们走到了定位所在的隔间门前,傅云帆贴在门上听了一下,把枪举在胸前,对身旁一个同事打了个眼色。对方马上会意,走到门前,一脚踢了过去。本来就破烂不堪的木门马上应声倒下,傅云帆一转身举着枪走了进去。
“不许动,警察。”
只见屋内坐着一个干瘦的男人,穿着一件背心披着一张被单,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好几台手机。
男人似乎被这突然的状况吓得不轻,手中的螺丝批一下子没握紧掉到了地上,滚到了傅云帆脚边。
“手抱头,蹲在地上。”
男人似乎对这个动作很有经验,马上就照做了,做得非常标准,简直可以作为范本。
“阿Sir,这是我给钱收回来的,不是偷的。”男人看着傅云帆的枪,颤颤巍巍地说。
“你看着他。”傅云帆交待了一声旁边的警察,把枪插了回去,径直走到桌子前。他一边把手套戴上,一边扫视着桌上的手机,然后从中拿起了一台粉红色的手机,上面还挂着个小猪挂式。
傅云帆在手机上划了一下,锁屏就是李欣的自拍。年轻的女子用手托着脸笑着,看起来满满都是幸福。
根据男子的说法,手机是一个叫粉强的吸毒者卖给他的。粉强是他的长期供货商,量足货好价钱低,所以男子只管买货,从来不过问货的来源。他跟粉强每次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联系。
他们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在男子的家里交易的。
“这批手机都是我从粉强那里买的,我真金白银买的,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我真的不知道。”男子在审讯室里坐着,戴着手镣的双手不停地锤着自己的大腿。
“我知道的都说了,不关我的事,青天大老爷明鉴啊,什么时候放我走?”男子不停地嚷着。
傅云帆把男子自己的手机推到他面前,说:“把你口中的那个粉强约出来。”
“没用的,他不开机。平时都是他主动给我联系。”男子一脸无奈地说。
“发条信息,怎么编随你,让他明天早上到你家来一趟。”傅云帆盯着男子的眼,威胁着说:“要是抓不到真凶,你就等着吃一辈子牢饭吧。”
“我发,我发。”男子接过手机,编了一条短信:强哥,我这有你要的好货,明天早上来一趟。
傅云帆拿回手机,确认了一眼,接着才把手机卡插回手机,按下了发送键,说:“要是敢耍花样,有你好受的。”
傅云帆好像就在办公椅上睡了两个小时,天还没亮他就带着一队人马到男子家附近伏击。
大概8点左右,一个穿着薄外套,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出现,他一直低着头,步速很快,直往目标方向走。
“跟嫌疑犯外貌特征基本相符。傅队,请指示。”潜伏在外围的陈浩用对讲机说到。
“外围同志注意包抄各个路口。前方的同志准备,听我指令。”傅云帆藏在楼梯拐角处,正等着嫌疑人走近。
“傅队,嫌疑人已进入目标范围。”
“上。”
潜伏在周围的警察马上出击,把鸭舌帽男重重包围。鸭舌帽男把手伸进衣服里,刚想拿出什么,就被后面冲上来的一个警察制服,压倒在地。随即一把尖刀从鸭舌帽男的衣服里掉了出来。
傅云帆一脚上前把刀踢开,一手扯开鸭舌帽男的鸭舌帽,说:“粉强是吧,静候已久。”
5 第5章
粉强,原名刘家强,四十五岁,本地人士,独身,无业,多年吸毒史,多次偷盗抢的犯罪记录。他此时正坐在审讯椅上,眼神涣散,嘴角的笑容近乎诡异。
本以为会是一场漫长的恶战,没想到刘家强出乎意料的配合,有问必答,没问的也答了。
“昨天凌晨一点到两点,你在哪里?”
“不用问了,人是我杀的。”刘家强嘿嘿地笑了几声,笑得人心里发毛。
“我先用砖头从后面把她拍到,再用刀子刺她。”刘家强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刺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越发可怕,“确定她死透了,我把她的东西拿走。”
“你是跟踪她到那里,还是随机作案?”
“随机的。”
“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你抢她的东西轻而易举,为什么要杀她?”
刘家强抽了抽鼻子,毫不在乎地说:“随手就杀了,哪有什么原因。”
现场一度安静。
傅云帆一手拍在桌上,问:“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把李欣的手机卖出去,连手机卡都不拆出来?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刘家强突然抬起头,惊讶地反问:“李欣的手机?什么手机?我没拿她的手机。”
“不是你昨天中午把手机卖给张胜?”
“我卖给他的手机是之前偷的,里面怎么会有李欣的?”
傅云帆带着几个人把刘家强的住所彻底地搜了一遍。说是住所,不过就一床破破旧旧的被褥,一张堆满空杯面盒子和空饮料罐子的木桌子,连凳子都没有一张,地上零零散散地躺着好几个注射器。墙的一边是一台旧式电视机,连线都没有插,大概只是个摆设。墙的另一面放着几个**袋,里面装着衣服和各种瓶瓶罐罐。
两个年轻小民警正在对麻袋里的东西进行搜查。
“等一下,那是什么?”傅云帆走了过去,捡起被丢在一边的钥匙扣,上面的挂坠是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小女孩的贴纸照。女孩看上去大概**岁,眉目间似乎有点像刘家强。
傅云帆把几个**袋倒了个底朝天,蹲下来仔细地寻找着。
一张儿童游乐场的入门票,一张儿童玩具店开出的发票,还有一张报纸。报纸上面的其中一个板块介绍了海岸小学的游园活动,上面展示的照片是一大群小学生在操场举行活动的画面。照片太小,看不清里面是否有贴纸照上的女孩。
一间干净整洁的卧室里,易洲正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这个日益繁华的大都市。他其实对这个城市很不熟悉,十年前的一场车祸让他失去了全部记忆,他醒来时已经人在英国。他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他父亲后来告诉他的,而他的父亲也不幸在一年前因车祸离开了人世。不过他也不能算是无依无靠,起码他父亲给他留下了易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还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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