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是你为了赫隐领导人的位置而宁愿相信一些伪造的证据却不相信我?或者是一枪没有杀死我后又派人追杀我?又或者是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恐惧当一个废人,甚至恐惧药物,却在之后囚禁我给我注射药物?”南凉眼眶微红的讽刺,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他没发现他在说这些的时候,虽然语气毫无起伏,但是却夹杂着说不出的委屈,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狗,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生怜惜。
南凉这些问题让赫熙顿时没了言语,这些事是事实,即便背后有着他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但是对南凉确实造成了伤害。
他沉默着,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可怜的人,渐渐红了眼睛,南凉看着这样神态的赫熙,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希望,他努力憋住了那丝恳求,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你解释啊。”
他本就不擅长解释,听到南凉的这样近乎质问的话,突然发现,即便是可以解释,却也是那样苍白无力……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是他没有保护好这个人,才让他遭受了这么多,甚至是亲手伤害了他,他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他原谅他,接受他,甚至回到当初那样,是他天真了……
沉默了许久,他闭了闭眼睛:“没什么好解释的,做了就是做了。”赫熙语气黯哑,一句话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没什么好解释的?!好一个没什么好解释!”这一句南凉近乎是吼出来的,他的眼眶通红。
赫熙其实想说没有不信你,没有想杀你,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可是转头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不信任,甚至是伤害吗?于是到了嘴边的解释又咽了回去。
南凉见赫熙张了张嘴,以为这一句逼问会有效果,他心里疯狂的希望赫熙说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赫熙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解释。
他说这么多,是想知道他的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想要听解释,哪怕是骗他的也无所谓……可是,这个人用沉默告诉了自己答案,这些都不是无心的,不是有苦衷的……连给他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都不愿意。
“哥,我恨你!”这一次南凉死心了,赫熙的不解释打碎的他所有的妄想。
这是那件事情后,南凉第一次在他清醒时喊赫熙哥,也是第一次明确的说出他恨赫熙。
接着他站起身,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余光看到身后的游戏屏幕上印着大大的“GAME OVER”,他想他跟赫熙是真的完了,这场追逐的游戏结束了,而他输了……
他鼓起勇气质问赫熙,他赌赫熙有苦衷,他想听解释,可是,他赌输了,而且是一败涂地……
赫熙也看到了那个大大的“GAME OVER”,他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游戏屏幕,久久出神,耳边还不断回响着南凉那句“我恨你”。
在南凉关门的前一秒,他说:“阿凉,我放你离开……”
南凉听到这句话时关门的动作一顿,然后大力的把门甩上了。
他顺着们滑下倚着门坐在那儿,屈着腿,双手环住双腿,将头埋在双臂之间。
他觉得自己该是开心的,赫熙要放他离开了,他们之间的不会再纠缠不清了,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高兴,反而很难受,非常难受,是那种揪心的难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想哭,可是那种难受,让他哭不出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很堵,堵的心脏都疼了。
他用力的抱住自己,想缓解这种感觉,却怎么也没用,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赫熙的名字,那种揪心到哭不出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19章 放手
过了很久,赫熙站起身,离开了这里,他想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如果这个人真的那么恨他,想要逃离他,那么,他放他自由……
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不开心了……
这一场追逐,他败了,无论他怎么奔跑,怎样想要不放手,都无法追上那个人,反而渐行渐远……
南凉是在第二天的傍晚离开的,赫熙并没有去送他,只有官子邺几个人来了。
七瑾上前拥抱了南凉,说道:“阿凉,我会把新做出来的游戏发到你邮箱,记得接收。”
在赫隐,除了赫熙,就七瑾跟南凉的关系最近,小时候的七瑾是个重度颜控,只愿意和长得好看的人一块玩,而南凉恰恰是整个赫隐里长得最好看的人,所以小七瑾总是喜欢粘着小南凉。
“再见。”南凉想朝着七瑾笑笑,他记得七瑾最喜欢看他的笑容的,但是嘴角扯了扯,最终也只有一个很僵的笑,太久没笑,他已经生疏了。
七瑾装作没有看出来的样子,他拍了拍南凉的头,笑着说:“保重,还有……再见!”
希望我们还能再次相见,七瑾心里想着。
南凉看着七瑾有些笨拙的动作,眼眶霎时红了。
小时候,七瑾因为长得小,格斗技术也总是落后同龄人很多,所以总被嘲笑,他会躲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偷偷的哭,官子邺因为离着七瑾他们训练的地方远,不会面面俱到,又知道七瑾喜欢和南凉玩,所以就拜托他多照看一下。
他每次找到偷偷哭的七瑾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就只会摸摸他的头,然后陪他一起蹲在那儿。
尽管七瑾今天把摸头的动作做成了拍头,但是他还是很感动。
他最后看了一眼,转身踏进了电梯,他没有回头,就那么背对着所有人关上了电梯。
南凉与赫熙重逢一年半后又独自一人离开了,什么也没有带走,孤独又决绝!
看着他离开后,几个人转身往回走,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赫熙。
赫熙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南凉转身的背影,这三年,他无数次追逐着这人的身影,去了很多个国家,很多座城市,他想,若不是那次在酒吧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后来这些都不会发生……
官子邺走过去拍了拍赫熙的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都知道赫熙有多爱南凉,现在作出这个决定有多不容易。
“阿熙,你……”
“都回去吧,我没事。”他有些疲惫的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各人眼里的担忧。这个样子的南凉和赫熙的结局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他们一直觉得以南凉和赫熙之间的感情,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官子邺,我不明白为什么阿熙和阿凉明明是爱着对方的,却不在一起,误会解释清除就好了!”七瑾回去之后,有些苦恼的对官子邺说,他是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官子邺给七瑾到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他摸了摸七瑾的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有情人,都会终成眷属的,我们只是因为是旁观者,所以看得清楚,而当局者从来都是不清的。”
七瑾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我们可以把看到的告诉他们。”
官子邺却是笑了笑:“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只能他们自己处理。”
“还是不太懂,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挺有道理的。”
七瑾对待感情非常迟钝,就像曾经他与官子邺,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官子邺,也没感觉到官子邺喜欢他,若是当初官子邺做了“正人君子”,现在他俩肯定还耗着,所以说,他们之间能够一帆风顺也全靠着官子邺。
“官子邺。”七瑾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些严肃的喊道。
“怎么了?”官子邺很少看到比较严肃的七瑾。
七瑾平时大多时候是逗比的爱闹腾的,偶尔还会比较呆萌,就像刚才问他阿熙和阿凉的事情时那个样子,奶乖奶乖的。
“如果以后我们也有了误会,你一定要和我讲清楚,我比较神经大条,可能有时候你生气了或者不开心了,我不一定会及时察觉到,你那时候不要不理我,也不要一个人闷着,要明确告诉我,我会想办法逗你开心!”
“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坏毛病,不爱收拾屋子,总是要让你给我打扫房间;作息不规律,你说多少遍我都不听;以前还老爱和你对着干,给你找麻烦等等等等,我以后会慢慢改掉。”
“还有,我其实……很喜欢你,是那种喜欢到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变丑了,我也不会嫌弃你!”
七瑾说完有些害羞,别看他平时会开车,很逗,比较活泼,但是他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是他们几个人中最小的,又被官子邺保护的太好,像是一个富家小少爷,说出这些话已经是鼓起很大勇气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官子邺听到这些话,有些动容,他以前是把七瑾当作弟弟保护,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弟弟的感觉消失,转而成了另一种更复杂的感情,然后他开始步步为营,终于把人弄到了手,这已经让他很满意了。
他以为,以七瑾的那傲娇甚至是有些小孩子气的性格,这一生都不会听到七瑾对他说一些煽情的话,更别说表白了,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猝不及防的听到了。
他看着七瑾的眼睛,双手放在七瑾的肩上,和他面对面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他说:“七小瑾,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不会不理你,你不需要时时刻刻注意我的情绪,更不需要改变你自己,在我眼里你很好,我爱的就是你这个人,不是其他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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