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任何一个施虐者来说都是顶级的蔑视。
又看到了季肖白毫不在乎的神色, 科莫多嘴角一抽,猛然一鞭子抽过去。鞭子带着软刺,势如破竹地落到季肖白身上,在还未愈合的旧伤上又添了一道新的伤痕,噬咬着他伤痕遍布的肌肤。
本已麻痹的痛觉刹那间被唤醒,季肖白攥住紧紧缚住他的锁链,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
“我记得季少畏冷。”科莫多笑笑,“你好像有寒证?”
季肖白明白接下来会遭受什么,想要攥紧铁链,但是发现自己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徒然地叹了一口气。
科莫多一挥手,黑衣人立即拿了一桶冰水过来,悉数往季肖白的身上倒去。
刹那间,火辣辣的痛夹杂在渗入骨髓的寒意中,重新让身上的每一处伤痕焕发生机,同时啃食季肖白惨烈的躯体。
季肖白全身剧烈颤抖,低着头拼命忍耐这份几乎让人抓狂的痛楚,本来没有了力气的手早已本能地抓住铁链,散发着寒气的铁链被他绷得笔直,他的牙关几乎咬碎。
好像又回到了儿时那种缩在雪地里时的刻骨寒冷中,那是他的童年阴影。面对黑夜与寒冷的彷徨,面对孤立无援的处境,对未来没有期许,一切都是无望的。这么多年来,每一次寒证发作,都在提醒当年那个雪夜的恐怖,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从来没能走出那个夜晚,一直留存着那份恐惧,藏在他心底,折磨得他身心俱疲。
“哈哈哈哈哈……!好!季少真是能忍!佩服佩服!”科莫多欣喜若狂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对于季肖白痛苦的神情享受无比,他鼓起掌来。
季肖白脸色惨白。
他紧紧闭着眼睛,努力去适应那份如坠寒潭的痛楚,想摒去周围一切声音。
“季肖白,我再问一遍!Flex在哪里?”
科莫多突然暴躁地一扯抓起他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问。
季肖白眉头一皱,闷哼了一声后剧烈咳嗽起来。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极致,听着他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在场的黑衣人听了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生怕他把支气管连着肺部给咳了出来。
科莫多没了耐性,他揪住季肖白的头发狠狠发力,另一只手大力地往他伤痕累累的腹部打了一拳。
季肖白脸色又白了一度,一口血溢出唇角。
“说!他在哪里!”
天旋地转了好久,恍惚中,他又回到了小学时和赵栩相遇的北山镇小山村。有邻村的恶霸玩游戏输了找他撒气,正要欺负他时,赵栩出现把他护在身后,虽然挂彩,但也打退了那些人。兜兜转转,赵栩又一度成为与他无关的陌生人,但他却终于可以在遥远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保护他了。
又是一击痛击袭来,季肖白忍受着剧痛,没有力气开口,他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生怕他死了,有黑衣人上前,及时给他粗暴地灌了几口水。
然后,科莫多又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问:“我问你,他在哪里?”
季肖白拧紧眉心,嘶哑地用口型和气音道:“他在……”
科莫多急忙松手凑近,接着问:“在哪里?”
季肖白又猛然咳嗽了几声,才哑声道:“北……欧……”
“北欧哪里?来,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可以看出科莫多似乎很急切,语气里多了哄骗和谆谆善诱的意味。
季肖白低垂着头,大口喘着气,但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处,而他低伏的背部上各类伤痕正穿梭于模糊的血肉间纵横交错:“在一个叫……的地方。”
科莫多没有听清:“什么地方?”
季肖白仰起那张虽然落魄但依旧俊秀的脸,嘲讽地看向科莫多,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心…里。”
“好,很好。”科莫多猛地一鞭子抽过去,吓得一旁的黑衣人随之浑身一抖,“你不说是吗?我会把他翻出来的,把他带到你身边,让他看着你这副生不如死的凄惨模样。那时候,看看到那时他还怎么爱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他,去保护他?”
“你想知道他在哪里吗?咳咳……你找不到他的。”
科莫多侮辱性地拍了拍季肖白的脸,讥笑道:“你等着,等我找到他,我一定让他亲眼看着你生不如死的模样,我要当着他的面毁掉你。”
下一秒,科莫多面容一冷,猛地踹了他一脚,季肖白的身体被大力地撞在了墙上。
“给我打!”
“往死里打!”
“要他生不如死!”
死寂的房间内,科莫多最后一个字刚说完,他就伸出手,从手下那里接过相机,退后几步,调整姿势按下了快门。
“你还在我手上,我还会怕他不来吗!季少,怎么神情这样痛苦?怎么不笑了,快,看着镜头,帅气地笑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脸上一个大写的惨字,问就是亲儿子也照样虐。
(来晚了对8起大家,因为作者写文太烂数据太扑街又自闭了……)
第31章 匆匆
时间的车轮匆忙地碾过每一个人的步伐。
这几天里, 赵栩无疑是被时间鞭笞得最忙碌的人。
与扎克利汇合之后,赵栩立刻和他们商量解救季肖白的方法,他进行着一个接一个的调查, 不停地联络可能提供帮助的相关人士。
除了那一日在车上, 赵栩再也没有表现过任何的类似于伤感的情绪, 眉眼始终温和疏离, 透露着从第一次见面就见过的淡淡的疲倦, 只是在扎克利偶尔说漏嘴提到季肖白和他的往事时,他手上的动作会微微一顿, 出神片刻而已。
但也仅此而已。
有时候, 李从旁观望,有几个瞬间甚至觉得他好像已经又忘记了季肖白,或者仅仅在例行公事, 做无关紧要的工作而已。
因为他的反应太淡了——除了忙碌。
他让自己不停的忙碌, 就像是为了逃避,虽然可笑的是, 这份忙碌的终极目的却是去挽回和面对。
赵栩有时候会忘记吃饭。
李其实是不太喜欢赵栩的,所以他并没有提醒他。但他已经习惯了观望,习惯了作为秘书悄悄地打量坐在窗前的那个人, 听候季肖白的每一个吩咐。
这份习惯依然保留着,所以当那个位置上的背影变成了另一个人时, 他便习惯性地也观察了赵栩。
这两天里,赵栩会伏案忙到深夜。
李猜测,可能是为了夜里能快速入睡, 不必梦见季肖白,那样的话,救出季肖白以后他也可以快点解脱。
李冷冷地观望着。
“李秘书!”有人敲开了他的房门,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走神。
他在对方略显诧异的表情中从容地应了一声,看向来人。
李淡淡道:“进来。”
那是H内部的一名属下。虽说现在组织内所有人都听从赵栩的命令,但他们还是习惯于一有情况就上报给李。
因为以往李知道了,季肖白也就知道了。
现在也是这样,有什么情况就先报告给李,然后李绝对遵从季肖白的指令,他会如实告诉赵栩。
不论是任何人,习惯都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有时候赵栩会说:“嗯,你比我熟悉这个组织的所有同伴,有些事情不必告诉我,你自己决定就好。”
那个瞬间,李才惊觉,这样的语调和季肖白出奇地相似。
那名手下关上了门,拿了一个优盘过来,表情有些慌张和焦灼。
他感到一丝不安,问到:“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几个兄弟在暗网上截获到的视频……我们下载了,拿给您看一下。”
李接过优盘,插在电脑上开始读取。
是不是关于少爷的?
心里已经有所准备,然而点开视频的刹那,他的四肢都僵掉了。
短暂的几分钟过去,可又像是几个小时一样漫长,他的手指终于重重地挪动鼠标关闭了视频。
他冷冷地抬眸,对来人吩咐到:“不准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赵栩。”
-
短短两天下来,赵栩成功联系到了一些人。
有曾经合作过的公益组织,有信得过的新闻媒体,有法律工作者,还有几个曾经大学里的朋友。
他用自己的人品做担保,又用整理好的资料作为凭证,来证明网络上如今臭名昭著的人其实清清白白,并且费了很大的工夫恳求他们施以援手。
他借助李的帮助,重新整理了季肖白过去做的那些事情的资料,发现这个人果然也在欺骗他。
赵栩为了逃避心里那份不愿面对的荒唐感情时曾经不分青红皂白地问过——“你经营的那些肮脏的企业,是不是暗地里也牵扯着拐卖的勾当?”
季肖白回答说“是”。
当时真是愚蠢,怎么会相信无根据的话……
他现在才知道,其实所谓暗地里的拐卖勾当,只是他的交易都在做着抨击拐卖份子的事情而已。
那些企业明面上处于灰□□域,但实际上悄无声息地贯穿着打拐的宗旨。
他不仅瓦解了多个窝点,举报上交,同时自己也保留了一份备份信息。季肖白这里关于拐卖等非法行径的调查甚至比他从上级那里知道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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