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要知道你搞AA恋,非得把你腿打断不可。”
张崇阳摇头晃脑:“天高皇帝远的,他上哪里知道去?”纪谌听他这样说便知他没有正形,“我可警告你,别去招惹人家。
他能打着呢,打三五个你这样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哪能呢!”张崇阳眼里亮晶晶的,“哥是那样的人嘛?我是真心的。”
纪谌瞪他:“我不管你真情还是假意。
人家小孩怪不容易的,你别祸害他。”
张崇阳觉察到他的回护之意,只好说:“行,除非他主动找我,不然我绝对不招惹他,好这样总行了吧?”因为段蘅那孩子着实不像能主动跟人交好的,所以纪谌只摇头笑了笑,没理他。
他们吃了一会儿菜,张崇阳又想起来关心纪谌的终身大事:“哎,谌儿,”他嚼着花生米,含含糊糊地道:“你都这么大了,也不赶紧谈一个?”纪谌眼神暗了暗,“没那个心思。”
“啧,”张崇阳搁下筷子,托着腮看他:“还念着那个什么……Lucas呢?”纪谌有点恼,早知道他原先就不该跟张崇阳提起这个人,几乎每次见面他都得来这么一出。
“你怎么比老妈子还烦人呢?”纪谌皱着眉,从毛血旺里夹了一筷子张崇阳最讨厌的豆芽塞进他嘴里:“闭嘴吃你的饭!”“咳咳咳!”张崇阳呛得眼泪直流,费了好大劲才把菜吐干净,“小心眼!不就提了一句,干嘛这么大的火气!自己不谈恋爱,也不要我谈。
怎么着,你想咱哥俩打一辈子光棍吗?”纪谌不乐意理他,扒完了碗里的饭,又塞了口蛋糕,擦擦嘴起身就走,“自己结账去!”“哎——你这王八蛋!”张崇阳气笑了。
——————————四月份,他们到B国去执行任务,任务不难,中途出了点小岔子,但好在没有人出事,前后不过半个月他们就回国了。
队长岑越抓了个敌方军官拿了二等功,纪谌支援得力也拿了个三等功,回国第二天队里就给开了庆功会。
这回任务结束他们特战队便能在训练基地多待些日子了。
岑越先前请了长假,把工作都推在了纪谌身上,回来后不久又打了申请报告,调到特殊军卫部去了。
新的任命还没下来,最有可能升官的副队长纪谌只得临时顶上,忙得不可开交。
岑越不觉有些愧疚,便提出来请他吃饭,纪谌跟他不见外,大晚上的翘了晚训约他着去市里吃火锅。
他们刚到店里坐下,岑越的手机就响了。
岑越随手接起来,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岑越笑骂了两句,抬头悄声问纪谌:“介不介意多一个人来?”“没关系。”
纪谌摇摇头。
于是岑越说:“我们在昌和商场七楼吃火锅呢,就是咱们常吃的那一家。”
他边说边看了纪谌一眼,笑道:“对,就一个人。
你快点的吧,我们都快饿死了。”
岑越挂了电话,跟纪谌解释:“我舅舅家的表哥——一个沉迷工作的单身狗,相亲对象追到他单位去了,他不想跟人应酬,没办法了只能拿我当开脱。”
纪谌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原先倒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表哥。”
岑越一边翻菜单一边说:“嗯,我就这么一个表哥,跟他关系好。
不过他常年在国外,去年才回来的……咱们要个什么锅底?”纪谌看了一眼,道:“我都行。”
岑越想了想选了个牛油和番茄的鸳鸯锅,“他不太能吃辣,要个鸳鸯锅吧。”
纪谌没什么意见。
赵成歌到时,岑越刚好去拿蘸碟了。
纪谌正跟张崇阳有一搭没一搭地发消息,一抬头便看见了桌边站着的人。
纪谌做梦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这个人,“Lucas?!”赵成歌听见有人叫他的英文名,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你是?”他语气礼貌疏离,看向纪谌的眼神与看陌生人无异。
他不记得自己了?纪谌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赵成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息:“四十八桌……你是岑越的朋友?”不到片刻纪谌已回过神来,说话时几乎咬牙切齿:“是啊,我叫纪谌,还记得么?”赵成歌脸色一变:“纪谌?……小豹子?”他仿佛现在才认出纪谌的样子,纪谌一直盯着他,他的神情不似作假。
这时岑越刚好端着蘸料回来了:“哎?你这么快就来了?快坐。”
他看了看自己这边堆了一堆的碗碟,道:“你跟纪谌坐一边吧,我这边东西太多了。”
赵成歌没说话也没动。
“怎么了……哦,忘了给你俩做介绍了,”岑越放下碟子才反应过来,指着纪谌道:“这是纪谌,我队里的好哥们。”
又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表哥,心中虽然疑惑,但仍继续道:“这是我哥赵成歌。”
被介绍的两人似乎脸色都不太好看,岑越神经粗没觉察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低着头往锅里放食材。
过了一会儿赵成歌先打破了沉默,对纪谌伸出了手:“你好,纪谌。”
纪谌从刚才见面时心脏就开始狂跳,现在仍然有些耳鸣,他浑浑噩噩地伸出了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赵先生。”
赵成歌挨着他坐了下来。
火锅店的沙发不太宽敞,容纳两个大男人有点困难,纪谌坐在里侧,只觉得被赵成歌贴着的半边身子都麻得动不了了。
岑越拿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食材,看见他们两个空空的调料碗,疑惑道:“你们不去拿点蘸料吗?”纪谌这才如梦初醒,赵成歌先站起身来:“这就去。”
“我饿死了,先吃着了啊!”岑越饿死鬼附身似的,边说边夹了一筷子菜到自己的碗里。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放调料的小吧台,这个点来吃火锅的人不多,吧台边没有人。
赵成歌似乎不打算说些什么,纪谌心里却涩得难受,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抓住了赵成歌的手腕,把人拉进了旁边的小包厢。
“你想干什么!”赵成歌低声道。
纪谌把他抵在门上,哽着嗓子问:“为什么不理我了?”借着包厢里昏暗的灯光,赵成歌轻易就看见纪谌通红的眼眶。
他叹息一声,“小豹子长得这么大了啊。”
“你忘了?我有脸盲症,刚才真的没认出你来。”
他解释道。
“我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纪谌压抑着情绪。
他刚才见赵成歌的神情就想起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他认不出自己是理所应当的。
赵成歌仰着头对他轻笑:“这么生气啊?”他说这话时又像几年前那没心没肺挑逗他的样子,眼里含了些水光,勾人且自知。
纪谌恨死他了。
“Lucas,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纪谌低头封住了那张可恶的嘴。
过了半分钟,纪谌才松开他。
赵成歌觉得脸上有些凉。
他把小豹子弄哭了。
“好了,”赵成歌叹息,“我错了还不行吗?”纪谌捏住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你这次再敢跑,我就把你绑起来!”赵成歌只好点点头:“这事晚点再说。
先出去吧,岑越该等急了。”
纪谌松开他,推门出去了。
回到桌前时,岑越都吃完两盘肥牛了,他不满地对两人道:“怎么拿个料也要这么久?”他抬眼时发觉纪谌的眼眶红着,不由得疑惑道:“纪谌你眼怎么回事?”纪谌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赵成歌道:“辣椒油不小心溅眼里了,陪他去卫生间冲了冲。”
“怎么这么不小心。”
岑越没怀疑,“赶紧坐下吃。
肉都快叫我吃没了!”这顿饭纪谌吃得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坚持到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第二天有训练赛,岑越嫌回家太折腾,就跟纪谌一道回宿舍住。
“晚上不好打车,我开车来的,送你们回去。”
下楼时赵成歌说。
“啧,”岑越剔着牙,不高兴地说:“平时可没见你主动送我回队里。”
赵成歌从电梯的反光中看了一眼背对他站着的纪谌,声音有些轻快:“白眼狼,刚才谁付的钱?”岑越忙不迭地说:“成歌哥哥最好了!”“狗东西!”赵成歌笑骂。
从地下停车场取了车,纪谌和岑越为谁坐副驾驶起了争执,纪谌不好意思坐副驾驶,而岑越想在后排躺着睡会儿。
最后还是赵成歌说:“岑越滚到后面去。”
岑越美滋滋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纪谌只好坐上了副驾驶。
岑越累得很,一上车就睡得不省人事。
赵成歌把后座的挡板升上去,隔开了一个方便谈话的空间。
“这几年你还好吗?”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出了相同的问题,一时间似乎连空气都静止了。
赵成歌望着前面的公路,觉得自己在外面伪装惯了,对着这孩子时也虚伪得可笑。
这种问题其实没有问的必要,他们两个对此都心知肚明。
纪谌沉默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你觉得我会过得好吗?”赵成歌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不该删除你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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