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垃圾 (jumber)
- 现代耽美
- 作者:jumber
- 更新入库:04.10
相比于陆母,张小律师与陆尔风更为熟稔。
他比陆尔风虚长几岁,却知道眼前的人心思深,惹不得,也知道自己是在为陆家将来的太子爷打天下的。
走了近些,了解陆尔风的癖好乐趣,就连陆宅家事,他都能插几句。
见对方挂了电话翘起腿,张律师便抬头对陆尔风开了句玩笑:“还说见不得情人受委屈,陆总您可真行。”
“拟得怎么样了?”陆尔风疲惫地揉了揉山根,接过了对方的平板,眯着眼睛翻阅着。
张律师指出了几个事宜,表示等下周白靖昀能将亲子证明递交给他,他去做鉴定后拟成证据就可以彻底扳倒程三明,让他彻底离开陆家,净身出户。
“程三明挪用公款在澳门多潇洒,现在还想分我们家股份,真穿上衣服就不把自己当狗了,明明就是一个爬床的。”
陆尔风面上还带着笑,不屑。
“放心,有白先生作证,禄盛集团的股份不可能有程三明一杯羹,并且我确信陆董会立刻冻结对方的所有财产,程三明澳门欠的赌债估计也成问题。”
“嗯,行。”
“不过……”张律师思忖片刻,迟疑地问,“你不是喜欢过程三明吗,真舍得这么动他?还是说你另有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陆尔风抽出一支烟,被张律师提醒了句,楼里禁烟,于是又塞回烟盒。
他微微昂起头,笑着:“不懂事,看见好看的肯定就会喜欢,当时也没想到他是个蛀虫,早知道会让我这么烦心,当时就该闹着让我妈把他赶出门了。”
屋里的光线渐渐黯下,两人未开灯,淡薄的从百叶窗里挤出的光,灰惨地落在桌沿上。
陆尔风一双眸子看着张律师,难辨喜怒。
他说:“这世上,最靠得住是财产权利。
别人都当我陆尔风多厉害多风光,富二代的牌子在身上挂着,干着挣钱的买卖,花的无比痛快,其实都是虚的。”
“我自己也明白,要不是我姓陆,要不是禄盛集团,我就是现在到处求职四处碰壁的一个毕业生,谁搭理我啊?张律师,我连聘用你的能力都没有。”
张律师忽然很佩服陆尔风将事情看得明白,生得好本来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陆尔风生来就含着陆家的金汤匙,就算想要独自创业也都有着陆家的团队给他小心兜着,他再怎么混蛋,禄盛集团的名声都能为他赊账,谁敢得罪他?钱总是讨喜的。
“而最靠不住的就是爱,我妈栽在爱上了,她遇到的男人都不好,贪她的钱。”
陆尔风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笑,“我从小看着我妈,觉得,谁要是因为一句喜欢就疯了,便觉得自己能赴汤蹈火,谁就是个傻子。”
“您不是傻子,自私的人都清醒。”
张律师说。
“是啊…..我就是自私。”
陆尔风站起了身,打开灯,“不自私,我这个年纪坐在这个位置,早被人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人人都相当拯救者慈善家,多累。”
他就只需当好禄盛的陆尔风。
有几个疑点想要解释一下~
1.小白看到程三明生理性恶心是因为,他生为自己的父亲没有对自己和母亲负过责任,而现在还能过得那么好,对陆母那么温柔。
对于这种人渣他感觉到生理性恶心。
(但是他比较迟钝,暂时他没有意识到陆尔风愿意和他接触,是因为曾经的小爹情结)
2.陆尔风就是很现实,不恋爱脑的一个人。
他的感情永远占他生活的一个小部分,属于消遣用的。
他喜欢小白,和他将要利用小白的证词打赢和程三明的股份官司并没有冲突。
同时,曾经喜欢过小爹,和小爹拿了本该属于他的禄盛股份,他想要弄死小爹,也没有冲突。
3.陆尔风带小白回陆宅,其实就是为了试探小白对于程三明的态度,因为他早就怀疑程三明是小白的亲属。
这就是为什么陆尔风的态度怪怪的。
4.程三明很早就已经成了陆家集团股东。
陆母挺儿子和程三明打官司解决财产问题,自己却不想管,毕竟她要退休了,禄盛以后最大的股东是陆尔风。
5.本文大概20w左右,除了陆尔风和景遥没有其他攻了哎??后面小白本科之后会顺心多了,不咋会虐他了~
第二十五章
景哥又来了
46
近几年交通建设投资多,白靖昀将近三年没有回过老家,都是邻居每半年过去打扫一次,检查一下电路是否老化。
这次回去不用再坐渡船,江水之上建了一座桥,只是还未通铁路,只得坐火车,再赶去汽车站坐大巴。
白靖昀在手机上买了票,和陆尔风说周日将文件整理好了给他。
他趴在桌上,电扇吹出的风翻撩他额前薄薄的发。
白靖昀揉了揉头,头发长了,陆尔风下周搬去他公寓可以去楼下剪个发。
白靖昀像是刚恋爱的傻子,一边翻资料一边念着陆尔风的好。
对方又好又不好的,好的成分却比重多。
陆尔风想要程三明的资料这件事,大部分是因为白靖昀。
他要查程三明,将证词给陆母看,让程三明净身出户,滚远点。
白靖昀想象着,程三明抛妻弃子进入豪门,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可悲未来,就觉得痛快至极,想要早点帮陆尔风将对方扒得皮都不剩。
他觉得自己被保护了,每想起来便心神荡漾。
白靖昀搓了搓脸,起身去收拾回到家的衣物。
下午两点的火车,老家不远,三四个小时就到了。
陆尔风在公司忙,也没时间和白靖昀一起去。
好几天白靖昀都没见到他了,还好短信没断,不然他真的以为自己和陆尔风失去了联系。
总共要去两三天,白靖昀计划着收拾完程三明的琐碎后,该去给外婆上坟。
他要将自己最近的小幸运和未来规划像是个孩子似的在坟前与外婆念叨念叨,他要说,等到下周回来后,就可以开始整理出租屋的东西,搬去和同性爱人同居了。
墙上挂着的日历,每过一天便会画上一个叉号,距离十月份全国统一成人高考大概还有六十天左右。
白靖昀把习题册也装进了包,路上还得抓紧时间做题。
等到抵达外婆家时,临近黄昏时分,西落的骄阳呈现出厚重的焦黄色,平涂在陈旧的石阶上。
青石板的阶梯多年未清扫,裂开了细细的缝隙,青灰色夹杂着黯黄的干泥。
白靖昀解了锁开了门,屋内的一切陈设都是那么熟悉,没有变过,只是气味不同往日,艾香变成了淡淡的霉味。
他将所有的门窗都打开通风,放下了包,匆忙洗了脸和脖子后就跑到书房翻找着陆尔风要的材料。
相册里压好膜的旧照片,上面印着时间93’07 02,某个压箱底的相框后藏着母亲曾经给程三明写的书信,确切来说,像是一厢情愿的情书。
白靖昀读得慢,自我折磨吞刀似的,感受着一个刚成年女孩蓬勃的爱意。
就是因为这样一个男子,给予她丁点的爱,像是一颗煮烂的种子,埋下一个畸形的根,要了她的命。
开头的“致三明”和落款的单个“梅”字,母亲是雪白干净的女孩。
她给予了自己的生命,自己却短短一生,活得不比畜生和畸形儿长。
白靖昀又翻出了程三明给母亲的信,短,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没什么文化,没练过书法。
白靖昀将信纸揉得破破烂烂,看得脑袋疼,最终又不得不抚平,装进了文件夹中,用于做字迹对比。
他还找到了程三明曾经的警徽,上面绣着学校的名字,估计只是学校里几毛钱的纪念品,这些琐碎外婆都替愚蠢的女儿好好地收着。
白靖昀看着这些发呆许久,想着程三明也真的是傻,想洗白干净,飞上枝头也不懂得换个名字,这么放心自己的过去不会被人发现吗?又或许是一开始他就认定白靖昀这个孩子活不长。
白靖昀打了个寒颤,想着陆母再是女强人,将禄盛从亡夫手里接下,改名换姓做大成了自己的产业,也在程三明这里犯了糊涂。
陆尔风也坦言自己曾喜欢过程三明,这男人靠着皮相便一步登了天。
文件夹中笼统五六张照片,四封信,白靖昀的出生证明无用,户口没上程三明的名字。
陆尔风和白靖昀说,必要的时候可能会让他和程三明去医院做鉴定,走法律流程。
程三明手持禄盛的股,不是个小数目,他没为公司做出什么贡献,也没读过什么书,干不来大生意。
钱都是陆母一时脑热,相当于博人一笑赠给这个穷小子的,现在想要讨回来,只能走法律途径。
陆尔风说得隐晦,有些含糊其辞,白靖昀也没多问。
程三明傍上陆家,在澳洲美洲也有自己名下的房产,将股份抽干了也够普通人挥霍一辈子了。
当白靖昀将收拾好的文件放回包里,接着准备给自己收拾出个干净地方睡。
他将桌上的灰擦了,厚厚的一层,抹布洗了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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