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垃圾 (jumber)
- 现代耽美
- 作者:jumber
- 更新入库:04.10
“好。”
陆尔风松了一口气,突然听见白靖昀又说:“我和景遥分手了。”
白靖昀将手放在突起的腹部,垂眼说:“我这样,配不上景遥。
不能让他不明不白地受委屈。”
陆尔风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却握紧了拳头。
他看着白靖昀背对着自己慢腾腾地套上外套和长裤,深呼吸几口气后,扯出了一丝释然的笑,拧巴极了。
“好啊。”
陆尔风笑着说。
可白靖昀却没有看出来。
他嫌自己怂,都这样了陆尔风还肯对自己笑,他嫌陆尔风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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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回到别墅之后,白靖昀也没有同陆尔风搭话,只是径直走到了房间里面,他终于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依无靠。
他现在这个样子当然没有办法正常生活,虽然说从前就是男不男女不女,而现在第三特种凸出得如此明显,更让他成为了一个正常社会中异类。
白靖昀靠在窗边,陆尔风走到他身边也没反应,眼神依旧散漫地远眺着风景。
陆尔风说:“我不会再锁着你了。”
“哦。”
白靖昀面上毫无喜色,他看完风景之后又去看楼下的保安打哈欠,感觉到身旁人也在静静地垂着头陪着他看,顿时有些无语。
他转目看着陆尔风,皱眉道:“你怎么还不走。”
陆尔风听出了赶人的意味,却不挪动步子。
他稍稍凑近了些,说:“我下周三生日。”
“我连今天周几都不知道。”
白靖昀过得是糊涂日子,哪会记得什么日期。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吗?”“没有。”
白靖昀答得迅速,接着疑惑看着对方,“你的生日为什么要问我想要什么?”陆尔风就差将“我在讨好你啊”从嘴里说出来了,他总觉得自己欠了白靖昀太多东西,从一开始遇见他就开始欠着,如今欠条早如一掌厚,像是填不满的大窟窿,下辈子都还不清。
他现在宁愿自己活得像个笑话,也要哄着些白靖昀,陆尔风说服自己,是因为身为人父,这样的身份将他架在了某种道德高度上,他不得不弯下腰来撑着一座山。
陆尔风很怕白靖昀这种状态,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虽然和白靖昀之前同自己当情人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可现在他的感觉更轻飘脆弱,生机都在流失。
陆尔风半开玩笑地和他说:“我的生日当然要和你商量,这个家未来都是咱们孩子做主了,现在他还不能说话,肯定得你来拿主意啊。”
白靖昀说:“那我现在是家里的主人了?”“是啊,如果你想的话。”
“不给我上锁了?”白靖昀静静地看着陆尔风。
陆尔风赶忙摇头:“不会关着你了。”
白靖昀扭过头没有再言语,陆尔风却锲而不舍,戳了戳白靖昀的胳膊说:“好久没出门了,如果你想要去哪,楼下就有保安,他们都会开车的,或者打电话给我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我不去哪里。”
“那我生日,出去吃饭怎么样?”陆尔风拿着手机给白靖昀看了几张图片,说,“这是新投的一家法餐,尝过一次味道不错,当时就想带你来吃。”
白靖昀心想这话说得真动听,要不是在陆尔风身边呆的这段时日,他都快信了。
他刚要拒绝,挺着个肚子还要出门晃悠,还不如让他去死。
陆尔风却像是看穿了白靖昀的顾虑,说:“都是自家的餐厅,那天会清场,只有我们两个人。”
白靖昀便不再说些什么,回了句:“随你吧。”
反正他即使拒绝,陆尔风也会想出其他方法闹腾。
他以为是将选择权给了白靖昀,其实依旧在自说自话。
白靖昀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而对方却没注意到。
陆尔风在脑中已经开始构想着下周餐厅该怎么布置,这次不让秘书代劳,自己全程负责,要先去餐厅提前准备,还有餐点的预定,食材的运输。
陆尔风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白靖昀喜欢吃什么,他甚至发现自己对于对方的喜好毫无所知,连籍贯也都是因为程三明才得知。
陆尔风回过神,看向白靖昀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生日在年底,那不是都过了吗?”听见白靖昀嗯了一声,陆尔风感觉心里更不好受了,这下自己连补救的机会都没了。
他追问道:“是怀孕之后吗?都没听你说过。”
“生日有那么重要吗?”白靖昀转过头,笑了笑,“当你生下来的时候家都没了,你就会发现生日并不是个值得庆祝的节日,只是一个你需要避开,或者渐渐淡忘的日子。”
陆尔风哽住了,他移步到白靖昀的身后轻轻地抱住了对方。
他亲了一下白靖昀的耳廓,哑声说:“这不是马上就要有家了吗?”白靖昀没搭话,只是感觉到了痒,偏头躲了下,陆尔风却被这个微乎其微的动作伤到了。
他也开始变得敏感脆弱,可能白靖昀肚子里的孩子与他心有灵犀,也成了他血肉之中的一部分。
下章生孩子
第四十六章
sorry还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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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靖昀踏入餐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窗边的陆尔风。
有人迎上去帮他脱下外套挂起,接着将他引到了桌前,此刻陆尔风站了起来,替代着waiter帮白靖昀拉开的座椅。
白靖昀接过了菜单,上面全是歪歪扭扭的花体字,他看不懂。
面前的陆尔风正和人用法语交谈着,偶尔转眼过去和他说着菜单上的每行对应着什么。
白靖昀觉得每个字他都能听得懂,然而连在一起成了一道菜,就变得格外冗长磨耳,只嫌自己的寒碜。
虽然只和白靖昀吃饭,陆尔风却收拾得油头粉面,像是要坐席多大的排场,白靖昀显得格格不入。
也是,今天是陆尔风的生日嘛。
白靖昀喝了口水望向窗外的白昼和夜幕的交接,一片虚晃的光。
陆尔风是主角,而白靖昀就是个衬托,观赏着他开心就好。
餐盘器具很快换了一套,陆尔风喝着酒,白靖昀垂眼用勺子翻滚着盘内的浓汤,碟内装着一个银匙挖下去就是几千块的蛋白,放到舌尖内立刻便成了上等人。
白靖昀吃得慢慢腾腾,他最近食量比孕期初期好得多,口味不刁钻,也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爱吃的。
他感觉到陆尔风吃得比自己还慢,几乎都在盯着自己。
奶酪外皮裹着白霉,吃进去却味道不浓。
端上的牛排方正,还不如拳头大小,刀叉一碰,便血水蜿蜒。
陆尔风问白靖昀感觉如何,味道怎样。
白靖昀哪有那么多词汇,顶多说出些好吃,甜,淡,正好。
陆尔风听着便笑,眉眼弯弯,他最近戒掉了抽烟,偶尔犯了就贴尼古丁片,只因和白靖昀呆着的时间越来越长,怕烟味影响了对方。
每次想要抽烟都只得忍了回去,撑死在办公室过几只瘾,接着还得洗澡换衣服,才能精神抖擞地回家。
白靖昀刚用勺尖挑了点黑鱼子酱,突然见陆尔风搁下了叉子,用餐具擦了擦嘴说:“我去趟洗手间。”
“噢。”
白靖昀目送他站了起来,自己也不吃了。
他看着陆尔风走到吧台和里边人说了几句,接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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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前的陆尔风有些紧张,他的裤子口袋里藏着一个秘密,烫了他几个小时,此刻他终于有机会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不过掌心大的黑丝绒盒子,打开之后里面埋着一枚银戒,戒面简介,却设计不凡。
那是他一个月前在意大利定的一对戒指,还从有拍卖来的裸钻,本来是要镶嵌在上面,后来想想白靖昀肯定不愿意,要是他喜欢就再说。
当时陆尔风还偷偷摸摸地趁着白靖昀熟睡的时候偷量了他的尺寸。
这枚只戴在中指上,属于陆尔风的那一枚被他放在另外一侧的口袋里,要是白靖昀心甘情愿接受了,他便再定一对婚戒,等到白靖昀生下孩子之后他就带着他去英国登记结婚。
陆尔风还与学生时代的教授保持着联络,当时关系最要好的教授是神学院的院长,每周去教堂还能碰见。
他岁数长他将近两轮,像个长者一般地关心着小辈的感情事,他曾说,Louis,等你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帮你证婚。
当时陆尔风也只是笑:“我不耽搁别人。”
他还反问,会有这么一天吗?教授笃定地点了点头,他说,他能看得出来。
陆尔风毕业那日,跟随着几百个学生欢呼着在草坪上抛扔学士帽。
大好的日光撒在他的身上,身后响彻着庄重的钟声,是多雨的英格兰最难求的好日子。
当时陆尔风觉得有些晕眩,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要是有一天能结婚,一定也会像今天心情一样舒畅。
只是被扔到天上的是白鸽和花瓣,身边响起的是钢琴和誓言。
他不再与恩师同学拥抱,而是与爱人接吻。
曾经的陆尔风是相信过爱情的,一瞬间的相信也算是相信,只是后来被冲刷淡去了,身边人换得勤,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爱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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