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 完结+番外 (阿言_阿言言)
- 现代耽美
- 作者:阿言_阿言言
- 更新入库:04.10
恰巧,他审度人的优势点,秦楚全中。
郁彗吐了口气,故作嗟叹的气调:“也是,你是陆家的人,再怎么着,上头还有陆部长呢。”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你是准备怎样瞒过郁子耀的耳目,把我弄出北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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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笼上炙着的塔香已燃尽。
茶也换过一巡了。
堂室内安静得很,清晰可听见内院中假山上落下的溪流声。
郁彗听完秦楚所言的全部计划,虽没出反驳,也尚未给出确信的答复。
“哪里不妥,二少可以提出来。”
“哪里都妥,你果然计划的比我周全,我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确。”
“请说。”
“瑞士的CI和我在国内的假身份我相信你弄得到,但是要想直接从北京出境对我来说很难,你得找一个郁子耀插不上手的地方先把我转移过去,然后再走海外路线。”
“可以。”秦楚回答的不假思索。
这不是看上去那么容易的事,秦楚却答应的这般轻易,让郁彗不由得思虑起来。
他向秦楚推问,“你再神通广大,出了北京城,又有哪里是楚少的手能伸得到的地方,或者是我孤陋寡闻,有什么细节是我还不知道的吗?”
秦楚不急回言,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表,对郁彗说:“我给你选的地方是海城,你可以安心从那里出发去瑞士,至于细节是怎么办的,别急,做主的人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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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彗在见到许卿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了些底,海城许家的养子却栖身在彦氏其下,他对这其中多少的瓜葛并不感兴趣,能让他真正放下些戒备的原因是来自秦楚交托给他的那件事,以及许卿对秦楚的信任和器重。
虽已不算新闻,但对这两人的关系郁彗是有所知情的。
何况疑人不用,他已经没多少时间能用来虚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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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下人代郁彗送客,宅院里恢复一派死寂,唯有风声呼啸,卷带起阵阵甜腥,似有似无地游离在廊檐间。
郁彗独自一人站在内院的屋檐下抽烟,后罩房刑讯完毕负责善后的手下迎着风口向他跑过来。
“……先生请您回去呢,打了三通电话来,您手机上也有。”
“嗯。”郁彗很清冷地应了一声,烟蒂在他手指间明起明灭。
悲辛的苦味深入心肺,郁彗缓缓地闭了下眼,遂道,“我现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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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几天没有回过本宅,十天,十五天,郁彗记不清了。
郁家的摆设都有了些变化,他过去买回来的天水漆器被撤下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昂贵的玉雕金器,和插着鲜花的古董花瓶。
郁彗知道,这是即将成为他大嫂的那个女人的喜好。
佣人迎上前来,低声问了句‘二少回来了’。
郁彗点一下头,缓步向楼梯上走去。
他脚踏在主梯的旋台上时,郁子耀从二楼转弯处走了下来。
郁彗当无事发生,继续扶着栏杆向楼上慢慢走。
兄弟俩擦身的一瞬间,郁彗右臂一痛,被郁子耀狠狠抓住,轻而易举地按到了墙上。
他听到郁子耀低沉的声音在问他:你还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只要稍稍低一下头,郁子耀无名指上的戒指就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可是因为他是郁彗,他不会哭,更谈何闹。
他是笑着去面对他亲爱的兄长的,用那副令人目眩神迷的脸孔,勾起一个令他自己肝肠寸断的笑。
“我手上有活儿,放不下才没有回来的。”
郁子耀沉着脸盯着郁彗的眼睛,端贵英俊的一张脸上如阴云密布。
他冷冷地对郁彗说,“我打了十几通电话到你手机上,今天是我和易堇的订婚答谢宴。”
郁彗突然觉得胃有些痛,但手不听使唤,下意识地想去按住左边胸口。
他是想安抚住剧烈生痛的那颗心脏,然而抬起手,却自然而然地向着郁子耀伸了过去。
郁子耀望着他,沉住了目光。
他们都不会想到竟走到这一步。
这一刻连时间都变得脆弱。
秘书举着电话由大门外迅即而来,停在厅廊前,试探的声量朝着楼梯方向叫了声郁总。
电话那头是穿着刺绣喜服等待丈夫到场的新娘。
郁彗在顷刻间就被打回了现实。
他很轻地抚了下郁子耀西装前襟上精致的曲线,然后收回手,平静地对郁子耀说:“快去吧,你老婆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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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郁彗的动作是格外快,且手脚利落,做的不留一点痕迹,让人想查都无从下手。
何一宏就这么了无声息地死在了青城监狱。
郁子耀的婚前旅行在郁彗动手的前一日启程,与近百余宾客一起登上郁家最近购入的旗舰型豪华邮轮,耗资几千万的七日宴集只为满足他新婚妻子在幼时对婚姻幻想的一个梦,坊间纷纷猜测郁公子对娇妻是多么的宠爱,自订婚伊始已是花费无数,由此类推,等到了正日婚礼那一套流程下来,又不知要流水似的花出去多少。
这些话传到郁彗耳朵里,他一点神情都没有,行若无事般坐在他自宅的内院里,吹着寒风吸水烟,静静地远望云卷云舒,耐心地等着事情终焉。
何一宏的死讯在翌日凌晨传入陆家。
秦楚天未亮接到李书记亲自打来的急电,转达陆河的意思,让他暂且接手一部分陆可樱手里的公司事务,接着问秦楚是不是可以请假半天,陆部长有事想亲口交代他。
秦楚想了想说,好,我知道了,我和公司请了假,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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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哪里需要什么请假呢,许卿从头至尾都知情,郁彗离开北京的房车还是许卿前些时候从海城调过来的。用假消息骗走郁子耀放在郁彗私宅附近的眼线,在何一宏死讯传出前送郁彗离开,这宁静水面下的波涛暗涌,秦楚不是始作俑者,却也是拨动齿轮冷峭转动起来的那一个。
“你要相信我啊哥,送进去给何一宏吃的药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那些药绝对没有问题,我每一次都是检查过了才让底下人混进他的饭里,青城监狱有我们的人,可也有不是我们的人啊!这一回出了问题就怪责在我和可樱头上,哥你不能这样!”
还没有进门,陆慧撕扯般的质疑声就从客厅内扩散出来,秦楚端端正正地走进门廊,跨过玄关处整体切割而成的黑色过门石,脚步缓缓,迈入厅堂。
陆慧穿着一套艳丽颜色的半裙套装,干瘦背影站在沙发与桌几之间,长卷的棕色头发披散在肩上,头颈弯下,右手五指发力地抓着左臂,看似十分恼怒的气场,正盯着沙发上沉言不语的长兄。
她是陆河从小就带在身边娇养大的胞妹,一度是陆河最信任的人,陆河终生未婚,陆慧生下陆可樱,原本为的就是给陆家培养一个继承人。
而现在何一宏死了,负责这件事运行的陆慧脱不开责任,陆河是最凉薄的那种上位者,亲情在他眼里远比不上地位,他可以容忍陆慧跋扈,陆可樱无才,可是他不能容忍因为她们的失误,连累到他最看重的仕途。
“你现在是在向我问责吗?”陆河冷冷地道。
“我……”陆慧才说了一个字,忽而被身后走近的脚步声惊扰,红棕色的长卷发乍然一甩,描着黑眼线的眼角瞪得尖锐,防备感十足地瞪向款款走过来的人。
“你来做什么?!”她声调怪异地升高。
陆河坐着喝茶,平平静静说了句:“是我叫小楚来的。”
陆慧顷刻就意会出了陆河的用意,迅速转身,尖利地问:“你要解掉可樱的职权,让他来代替?”
“有什么问题么,”陆河扬头朝着秦楚望了一眼,“过来坐。”
“哥!他怎么能接手这些?他什么身份?!”
陆河淡淡道:“他什么身份,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陆慧被噎得噤住了声。
若是往日,她也不会贸然就和陆河直面僵持,她对这个少有常人情感的大哥很没有把握,多少年来都是遵循陆河的主张在被动地向前走,只是在过程中陆河会满足她的大部分私欲,所以有金玉在前,被控制着活着,反倒对她和陆可樱来说变成了一种习惯。
然而这次却没有一句不问就顺从陆河的意思,纯粹地因为涉及到权力分配,乃至陆可樱二十年不曾撼动过的陆家继承人的身份。
“哥,他……”
陆河不留情面地打断她,“改天再说吧,你先回去,我和小楚有话讲。”
陆慧的脸色极难看,血红嘴唇不自然地扯动了几下,僵硬地说了一个‘好’字,紧跟着抓起桌子上的包,带着恨意地旋身剜了秦楚一眼,细高鞋跟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锐利尖响,陆慧横眉怒目地快步而去,高扬着头离开了陆家大宅。
陆河只当是无事发生,抬了抬手,将刚刚沏出来的一盏功夫茶递给秦楚。
“李书记都跟你说了。”
秦楚拈着杯沿,吹散了热气,不矜不伐地回答:“是,说过了。”
陆河侧着眼目,安静观望了秦楚片刻,遂很轻地叹一口气,宛带惋惜的口吻说:“你还是像我的,很多事她们做不好,到头来还是要我们父子一条心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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