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极了年幼的乌龙,蜷起尾巴所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最终向自己递出软软的爪。
而烛茗则后悔地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说完那番话,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矫情,抬手打开了音乐电台试图掩盖气氛。
没想到晚间主持颇爱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音乐,一路上弹着反拍贝斯的土嗨音乐占领了车内。
“……”
“……”
行吧,不愧是潘笑老师新创作的广场舞神曲,抖腿利器,用新尴尬缓解旧尴尬的良药,让这份尴尬直接持续到他们下车、上楼。
“叮——”
电梯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外。
“哎哟,这不是顾医生吗?”烛茗摘下口罩走出去,热络地打着招呼。
白偲是他哥们儿,哥们儿的男人自然要笑脸相迎。
蔺遥紧随其后,目光落在顾燃身上。
顾医生在他俩身上扫了扫,冲烛茗点了点头,双手插兜走进电梯。
神情似乎过于倨傲了,蔺遥心想着。一方面对于这位顾医生对烛茗的态度不是很开心,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顾燃和自己像是同类人。
“这态度不怕被病人投诉吗?”等电梯门合上,他装作不经意地问。
烛茗早就在聊天时把顾燃闹得心里不耐烦了,见到本尊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毕竟以他叨扰顾燃的频率,顾医生就是装作看不见他都不过分。
他耸耸肩:“其实他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那种。”
“这你都知道了?”
蔺遥挑眉,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涩涩的,闷闷的。
“嗯,因为现在总犯病,经常会去找他咨询咨询专业知识。”
蔺遥的脚步顿住。
“我真觉得应该问他借本专业课本,这样以后就可以自查了……”
烛茗转身往爷爷的病房走,边走边说。
忽然手腕被人握住,一回头,边被蔺遥拉至身侧。
他凝视着他:“续命的事,他也知道?”
他以为这是他和烛茗之间的秘密,他以为只有自己能理解他的痛苦。
他……今天心情好奇怪。
原本淡定如风的心绪轻而易举地就被搅乱了,居然破天荒地患得患失起来。
“蔺老师。”烛茗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掰开他捏着他手腕的手,正色道。
蔺遥在虚空中握了握手心,心里空荡荡的。
下一秒,烛茗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
他揽过蔺遥侧身,一手抬起他的脸,隔着口罩贴了上去,在蔺遥的唇上留下无比轻柔的吻。
“下次吃醋前问问我好吗?多说两句话死不了,别这么闷啊,乖。”
看着蔺遥微微窘迫的神情,烛茗心情大好。
突然被一亲芳泽的蔺遥有一瞬间的怔愣,他看着烛茗揶揄的表情,摘下口罩点了点嘴唇。
“再来一次?”
“……”
烛茗瞥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扶着额头,试图再找一个被拍下来也看着像说悄悄话的借位姿势。
“然然!”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卢建忠提着饭盒从转角处路过,看到他俩瞬间,顿住步伐。
两张俊脸齐齐裂开。
打情骂俏被长辈抓包现场。
别问,问就是尴尬,想赶紧放首潘老师的土嗨活跃活跃气氛。
“哎哟,叔错了,你们继续,继续啊。”
说着卢建忠嘴角带着笑,快步往前走去。
烛茗:“……”
叔,正常人谁还能继续下去?
*
两个年轻人神色各异地走进病房。
烛茗看见桌上摆好的热气腾腾的饭,眼里放光。
“哇!”
“之前陪着老爷子看了看你的节目直播,想着你说晚上要过来,就怕你空腹过来,点了些外卖。”
“哎不愧是卢叔,懂我,准备得也太周全了。”
卢建忠看了看他身后的蔺遥,第二次见面的年轻人,乐呵呵地打趣道:“我看啊,你俩都好看,秀色可餐,看对方就饱了。”
第一次被长辈夸好看的蔺遥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了烛茗一眼,只见烛茗拉着他走到病床前,对着床上睁着眼睛嘴里呜噜的老人浅浅鞠了一躬。
“爷爷,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晚呀。”
“听卢叔说,你看我节目了?”
烛茗的声音很乖巧,哄小朋友似的,在老人耳边絮絮叨叨。
蔺遥没见过这样的烛茗,卸去锋芒,返璞归真,安心又可靠。
老爷子的语言表达似乎越来越含糊,反应却不算迟钝,费力地点了点头。
烛茗侧身,露出长身玉立的蔺遥:“看到他了吗?”
老爷子努力睁大眼,定神看了看,嘴里边嘟囔着边点头,烛茗趴在床边仔细辨听,身体一僵。
爷爷说:他唱的我们然然的歌,好听。
烛茗起身,牵上蔺遥的手,放在老爷子瘦骨嶙峋的手上。
三只手交叠在一起。
“爷爷,你以后不用担心我一个人了。”
烛茗话音刚落,老爷子的神情就变了。
仿佛是听见什么期待已久的消息,眼睛都亮了,甚至想坐起来,使劲转着眼珠瞟着蔺遥。
“别别别,我俩都凑跟前了您就别这么激动了。”
烛茗手忙脚乱地想把老人按回床上,可蔺遥快他一步,先行扶上老爷子的背脊,缓缓托着他躺回床上。
他真的是惯会照顾人的人,无微不至,润物无声,烛茗心想。
连背影都看着无比安心。
走神之际,蔺遥已经帮忙掖好被子,重新把手放在老人的手上。
他回过神,忽然听见蔺遥拉着爷爷的手,郑重其事地说:“您放心,除非他决心离开,我是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卢叔:一把年纪了的人就喜欢看孩子们谈恋爱。
烛茗:不是我说,您真的是蛇皮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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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已经把该做的都做了,一看就不是追求形式主义的情侣(x
以及反拍贝斯真的是土嗨音乐的灵魂,跟着抖了几小时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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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2
蔺遥手上一沉, 视线下移,纪爷爷乏力的手紧紧扣住了他。
隐隐有泪光闪烁,老人的眼眸更显浑浊。他无声地用着力,尽管知道自己已经灯枯油尽, 却仍然试图燃烧自己。
像是用尽全力,将他珍视的孩子托付给自己。
“好啦, 念叨多少年, 这下放心了吧?”烛茗从一旁钻出来,不动声色地把蔺遥的手抽出来, “都让您抓出红印了, 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床上的老人闻言咧嘴笑着, 疲惫地翻他一眼, 慢慢努起嘴。
“嘿, 您还真别不乐意,照这么抓下去, 明天护士来挂水的时候您又要哭。”
烛茗附身, 轻轻按摩着老人的手臂:“累了就睡,别硬撑着, 我瞧着心疼。”
已经很晚了, 看了他的直播还等他到医院,哪怕不是病人, 这会儿都不能能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了。
要不是爷爷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态,他真以为医院的几个月死亡通知书下得过早了。
纪爷爷脸上有些失望,却还是唔唔地答应, 偏过头,脑袋在烛茗手上蹭了蹭。
蔺遥在一旁默默吃惊。
他听过这个商界大佬的传闻。蔺如江那个半路出家学习经商的人,都曾抱着纪先生的传记,奉为圭臬。
重工业,地产,互联网,这个老人对市场有着敏锐的嗅觉,从来不固步自封。
这样紧跟时代、心态永远年轻的老人,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在孩子面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长,在迟暮之际,也藏不住深沉的爱意。
若不是知道烛茗不是这家人的亲生子,蔺遥真会觉得纪先生和烛茗是实实在在的血浓于水。
好不容易把老人哄睡着,卢叔关了灯,带他们去外面的小客厅,准备好的外卖都摆在茶几上。
纪先生的高级病房是套间,里间是设备齐全的病房,外间像个会客室,除了沙发茶几,还有一张多余的陪护床。
烛茗在里面陪着的时候,卢建忠就在这边休憩。
“坐,先吃点东西。”
烛茗招呼着蔺遥落座,自己则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筋骨一散,软软地横横倒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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