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打开书桌下的柜子没发现手机,于是又打开床头柜,里面除了被翻烂了的裸女杂志就是一盒拆了封的避孕套。
……刘炳真的搬走了?
白鹿的手撑在刘炳的枕头上,顺手翻起枕头,突然瞥见一小截金属露出枕套边缘,勾出来一看,那竟然是刘炳的项链!刘炳那枚普通的婚戒还作为项坠挂在上面!
白鹿的脸瞬间就白了。
“小哥,找到没有啊?”不知何时回到门口的管理员大妈问道。
白鹿背对她把项链塞进口袋里,起身道:“没有,可能他拿走了。”
管理员大妈替他不平,“刘先生也太不负责任了!”
白鹿离开408就直奔楼下垃圾箱,找到眼熟的垃圾袋打开就看见一个刚拆了的崭新快递夹,他把快递单撕下来小心收好,又把垃圾袋绑上扔了回去。
回到房间,白鹿的脸色仍旧是铁青的。
“小鹿,发生什么事了?”
祝宁似乎从他的模样上感觉到了事态严重,合上笔记本坐起身。
白鹿仔仔细细关好门,握着祝宁的两只手,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才问道:“阿宁,这些日子你白天……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
祝宁并没有表现出奇怪或是惊讶,而是深深的看着他。
白鹿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项链和快递单几乎在发烫,几次欲言又止。
祝宁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用令他安心的声音说:“小鹿,你在害怕什么?”
白鹿忍不住扑入他的怀中。
祝宁紧紧抱住了他。
“没事的,有我在……”
晚上白鹿收到了羊及莫的信息,他看了眼趴在床上专心创作的祝宁,没有打扰他就下楼往羊及莫告知的地点走去。
羊及莫的警车停在附近一处几乎没人经过的路边,等待白鹿的时候他一直靠在座椅中闭目养神。
这近两天的时间里红沙镇那片荒地果不其然又挖出3具尸骨,整个西山分局都快疯了。夏景那家伙又指名要他参与询问,否则一律问话概不回答,好不容易跟这位爷周旋完局里马不停蹄又是全天的会议,他已经60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白鹿拉开车门坐进来,羊及莫睁开眼淡淡问了声好。
白鹿皱眉看着他。
羊及莫察觉他情绪有异,轻轻叫了他一声:“白鹿?”
白鹿质问:“你们是不是派了人跟踪我?”
羊及莫微微歪了歪脑袋,表示不知他此言何意。
“你是不是故意以查案为借口接近我,实际上警方怀疑我是凶手,你在侦查我?”
“……为什么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羊及莫正视他,清楚回答:“不是。”
白鹿从他平静的双眼中看不出丝毫破绽,默然对视半刻,他倒入靠椅中重重呼了口气。
羊及莫道:“你发现有人跟踪你?”
白鹿点了点头。
“是谁?”
“还不知道。我想过会不会是你们。”
“不会。”羊及莫斩钉截铁。这两天局里为了红沙镇的白骨案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理老楼房的案子,他今天过来也不是队里要求,而是自发行动。再说队里真要跟踪白鹿,他怎么可能半点消息都没听到。
“你有没有想过谁会跟踪你?”
白鹿摇头。
羊及莫蜷起手指置于唇前,“这会跟陈璐的案子有关联吗……”
白鹿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的老电线杆:“跟露露那件事有没有关不清楚,不过可能已经有其他人出事了……”
☆、第 22 章
羊及莫惊讶的转过头,却并没有急于询问什么,只是看着白鹿。
白鹿从口袋里掏出刘炳的项链和那张快递单,将他这些天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羊及莫听完后,过了许久才开口:“项链在枕套里找到的……或许刘炳自己都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不可能。”白鹿毫不犹豫就否定,“只要不见了,他就一定会回来找。”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刘炳提起寻找跟人私奔的妻子时那咬牙切齿又无比眷恋的神态,他坚信刘炳绝不会让这枚戒指离开自己。
不过前提是——他还有余力。
羊及莫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白鹿,你认为刘炳发生了什么事?”
白鹿咬唇,半刻后低声说道:“从我最后一次看见刘炳到现在已经3天了,这3天楼里没有任何人看见过他。我早上问房东有没有见过他,房东对我说‘谁知道那一天到晚吵死人的死东西死到哪儿去了’。”
“刘炳在楼里很不招待见吧?”
白鹿点点头,“酗酒发酒疯,闹事,打人,好色,偷窥女人,晚归拍门把所有人从睡梦里吵醒……可是我并不认为房东的话是在发泄对他的怨念。”
羊及莫道:“你觉得她在暗示你什么?”
白鹿没有说话。
羊及莫的语速放慢了一分:“你觉得刘炳……已经遇害了?”
白鹿的眉心蹙紧了。
他知道大多数人都会认为是他想太多。老楼房又不是刘炳的家,这里也没有他的熟人,他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男性想去哪里都可以,又不需向楼里报备,三四天不回来完全不值得大惊小怪。就算去报案,派出所都不会受理。
羊及莫捏着项链上的戒指,似乎在注视戒指上的刻纹,过了会儿他把戒指攥进手心里,说:“我回去查他的行踪。”
白鹿立即问:“怎么查?如果他真是自己离开,他可能早就走出西山区了,甚至走出燕市都不一定。”燕市虽然很大,但从一个区跨越到另一个区开车也不过几十分钟罢了。羊及莫只是个分局刑警,职权是相当有限的。
羊及莫道:“这的确是麻烦的地方。不过追查一个人的行踪也不是大海捞针,上次问话我的同事备份了刘炳的个人信息,可以试着从他本人身上入手。”
具体他打算怎么查白鹿自知操不上心,但他很感激羊及莫,这个年轻的警官对他的每句话都给予了充足的尊重与重视,从不会因为他的话看似缺乏真实性或看似反应过度而敷衍他半分。
他把快递单也交给了羊及莫,“我已经给快递公司打电话找到送件的快递员了,快递员说他是去一家小超市取的件,超市也是帮客人寄件。”
“嗯,我会再去询问那个快递员,然后去那家超市核实。”羊及莫把快递单仔细收好。
“羊警官……谢谢你相信我!”
羊及莫停在白鹿脸上的目光却安静又深邃。
白鹿感觉他似乎在自己身上探究,“……羊警官?”
“白鹿,”羊及莫微微蹙起了眉,认真的问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又或者说,你在怀疑些什么?刘炳这种情况大多数人根本不会往他有任何不测这方面联想,是什么使你产生了这样的猜测?”
白鹿的瞳孔有瞬间收缩了下,眼前的人消失了,他好像看到了住在老楼房里的人们的脸,那一张又一张平凡的脸庞扭曲着,诡异的笑容,阴沉的目光……
白鹿猛地打了个寒颤。
羊及莫轻轻按住他的肩,小声叫:“白鹿?”
白鹿呼吸有些急促,几乎是用气声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老楼房……不正常。”
羊及莫虽年轻,却是个非常敏锐的警察,他立刻就领会到其中意义。“有证据吗?”他问。
“感觉。”白鹿低语。
只有住在那栋阴暗潮湿的楼里,每晚在那样的环境中入睡,恐怕才能自那寂静的空气中觉出些恐惧的味道。
羊及莫又问:“房客?又或是房主之类?”
白鹿疲惫的闭了闭目,“不知道。所有人,都好像有两张脸……”
羊及莫沉吟片刻,却是问:“我记得你上次说看房,结果怎么样?”
“这个月过完才能搬。”
“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合租的室友让你住完这个月,租金或许不比这里贵。”羊及莫提议,他很体贴的照顾到了白鹿住在这种地方的根本原因。
但是白鹿想到祝宁,还是只能婉拒。他一个人的话倒是不介意合租,两个人就不方便了。况且羊及莫相信他却不代表相信祝宁,祝宁身上还有说不清的疑团,他根本不想让羊及莫注意到祝宁。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车里谈了一个小时,白鹿吐出刘炳的事后感觉这几天压在心头的重担轻了许多。羊及莫见时间已经很晚,便打算今天先回去了。
告别前他问白鹿:“刘炳的事,你没有对别人提过吧?”
白鹿摇头。
“我尽快查他的行踪。这些天因为红沙镇的案子老楼房这边局里顾不上跟进,如果有进展我再告诉你。”想起那几具无名白骨羊及莫有些头疼,他甩了甩脑袋,然后严肃的叮嘱白鹿,“不论你又发现或察觉了什么,都不要再像今天这样独自探查,随时联系我!”
白鹿答应:“我明白。”
“还有……”羊及莫转头看向挡风玻璃外的夜色,不远的地方隐隐绰绰矗立着老楼房枯朽的身形,分明那般老弱,却在黑暗中透出几分张牙舞爪的阴森。
他转回眼,“还有,如果那栋楼真的有问题,我们再在这里见面的话你会很危险,这里虽然人不多,但难免有时被人看见。今后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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