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润滑,你直接来吧。”
唐覃知道他在找什么,其实就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却没告诉夏渠。
若是疼了,那也是自己活该。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倒是有点细细簌簌的声音,唐覃回头一看,夏渠正在穿衣服。
“对不起,我一想到隔壁的事,就……没兴致了。”
夏渠发现唐覃抬头,淡然地开口。
“而且,你既然刚刚也累了,应该好好休息,提出这件事是我不对。”
“唐覃,再见。”
火热散去,世界重归一片平静。
第62章
眼见隔壁房间门开,夏渠脸颊泛红,头也不回地离开,秦良急忙追上来,却也没有成功喊住他。
便转头来找唐覃。
“你是不是根本没和那个女人睡?!”秦良大声质问道。
却只看到唐覃簌簌发抖的身影躲在被单里,没有回应自己,窗帘拉开,外面一片漆黑,看不到月亮星光。
“你为什么没和夏渠解释,所以上次酒吧的事也是这样吗?”
走到唐覃身边,秦良搭上了他的肩膀,从脖子那里的缝隙能感受到被窝里一点热气都没有。
“到底为什么你和我说呀,你……”
“既然知道,就不要问了。”唐覃轻声。
可就算是这么小的声音,秦良也听出了里面浓浓的自责和伤心。
“我是不是做错了,秦良,你告诉我,他会不会很难过。”
头低下来,唐覃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出,隐约有点哭腔。
“我相信你。”
秦良没有见过这样的唐覃,让他这个做兄弟的第一次担心到手足无措。
伸手试图像之前一样和唐覃击掌,却只看到被单一点一点变成深色。
下周就要开学了,计划暂时地成功了——可代价是惨重的。
回到家后,夏渠被挑逗起的情欲久久无法消散,卡在了想要抒发却总被脑中思绪阻挡的地方,熬得夏渠身心俱疲。
唐覃则在那里傻傻坐了一个晚上,一声不吭,连呼吸都微弱了。
终于,开学季还是到来了。
同学们都在班级里三三两两地聊天,讨论着暑假作业和旅行趣事。
夏渠板着一张脸在教室里点名,唐覃则趴在课桌上,从旁人的角度看来他早已睡得又沉又死了。
“老师,我希望高二这个新学期能更专心于自己的课业,帮扶制度我暂时不参与了。”
当着全班的面,夏渠起立对老师说道,随即全班都惶然回头,看着熟睡的唐覃,露出早就知道的眼神。
谁知道,唐覃其实根本没睡,他只是趴在那里不敢看夏渠的眼睛。
听到这句话,也只是扬起了在自己意料之中的苦笑。
“不过夏渠同学你可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你不参加实在是所有同学的损失,而且唐覃同学这学期的进步可都是你的功劳呢。”
沉默了一会,班主任见夏渠意已决,就再点了一个人。
“王皖,那么接下去你就去帮扶唐覃同学吧,你也是我们班能担大任的副班长。”
听到这句话,王皖原本准备反对,但碍于班主任是对全班宣布的,只能表达自己会努力的态度。
原本以为唐覃和之前一样调皮,不会听自己的话,却没想到那天下午他准时地到了,还主动翻开作业给自己检查。
“你,你之前不是……”王皖质疑道。
唐覃却没有说话,示意她先检查作业。
作业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很快两人便分头离开。
出教室门的时候,唐覃装作没看到那个站在拐角处的夏渠,径直走过他身边,连招呼都没打。
氛围平静而诡异。
是的,或许他们最初就不该产生交集,就该像这样背对背一直走。
第63章
唐覃未尝不是熬得艰难,他知道夏渠每晚都在那个拐角处等着自己下课,说是监视又好像不是,说是关照又好像不是——他本就不该出现再那里,又迟迟不肯离开。
唐覃知道,如果再不能让夏渠彻底断绝念想,一切只会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天又是王皖补课的日子,见唐覃其实是愿意学的,这位副班长也就收起自己随意应付的态度,开始帮唐覃实际地解决起问题。
夏渠的影子又出现在前门处。
原本坐在位置上安分听讲的唐覃突然弹起,紧紧搂住王皖,却小心地把手放在后面的黑板上而不是她的腰上。
夏渠听见屋内一声惊叫,猛地冲进来。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唐覃失礼地抱住王皖,而王皖身形本就小巧,被唐覃压得动弹不得,只能使劲推搡,嘴里传出阵阵惊叫。
一把拉开唐覃,夏渠怒吼:“你真的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吗?是不是只要给你补课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你都能毫无良心地引诱霸占啊!现在你居然欺负女生??”
说完,夏渠拉着王皖就走了,出校门他们正准备分道扬镳。
“王皖,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今天真的非常抱歉。”夏渠躬下身子,诚恳地给她道歉。
她皱紧眉头,接受了夏渠的道歉,可这时候她也品出了一些不对,不过没有直接说出来。
目送着夏渠的离开,王皖重新返回去寻找唐覃。
他正一脸平静地收拾东西,眼见王皖又返回来,眼里露出惊异,便马上反应过来。
“副班长,刚才对不起,我吓到你了,这个送给你表示我的歉意。”
从包里掏出一盒粉红色的糖递给王皖,上次的情书事件唐覃就发现,王皖应该是个喜欢粉红色的女生。
王皖接了过去,“刚才班长已经帮你和我道过歉了,而且我知道你其实手根本没碰到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
唐覃心下暗叹她第六感之强,同时也意识到就连不知情的人都能看出自己和夏渠的事,这属实是自己没想到的。
随便敷衍了她就回家了,现在唐覃已经不敢光明正大和别人承认自己和夏渠的关系了。
那边的夏渠在回家路上,满脑子都是纷乱的思绪。
明明自己已经对他死心,上次就已经绝情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要看着他和别人单独相处,明明自己不该出面,却还是潜意识般地替他道歉,明明目睹了那样的场面,却只有无奈没有放弃。
自己的心底,其实一直埋着可笑的希望呢。
夏家全家都知道了唐覃在知道了那件事之后对夏渠的态度,知道不用自己干预夏渠迟早也会离开,就没有插手他此时执着的行为。
也没有对唐覃表达任何态度。
人们总说祸不单行,这句话是有它的道理的。
唐覃自从和夏渠果断了结之后,又一场他无法接受的灾祸降临了。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你醒醒!醒醒!”
唐覃在晨熙空荡荡的房间里哭喊着,嗓音沙哑,满嘴都是铁锈味,面前是一个倒地不起的女人,她呼吸很微弱,眼睛已经没力气睁开。
楼下传来了刺耳的鸣笛音,救护车到了。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着救护人员一起进来,唐覃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他们抬下楼,幡然醒悟地跟上救护车。
眼泪断线般止不住,一颗一颗往下砸,整辆车除了仪器滴滴的响声,就只有他难以抑制的呜咽。
明明自己已经拼命抹脸,却只是越抹越湿,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
终于到了医院,母亲被浑身插满管子推进手术室,唐覃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关上。
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时间反应,今晚晚自修回家后照例给母亲泡药,端进房间里就看到母亲倒在地上无法呼吸,然后就是打通电话叫来救护车。
整个手术室门口空荡荡的,雪白的瓷砖和墙壁干净又不详,头顶上“手术中”三个字鲜红到刺目恐怖,压得唐覃心跳难以平缓。
他双手交握,缩在最边上的角落里,抖动宛如筛糠,嘴唇发白地咬着袖子,死命控制着自己不哭叫出来。
浑身发冷,紧张到窒息,手汗直流,衣服已经被浸湿了,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唐覃根本不敢想象那个最坏的结果。
很久很久过去,手术室的门依旧没有打开。
愈发强烈的孤独感蚕食着唐覃,就像困在被施了魔法的树根之中,自己越是反抗,就被缠得越紧。
上天已经狠心在小时候就夺走了自己的父亲,难道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吗?唐覃在心里质问着。
回答他的却只有越来越重的恐惧。
他在渴望一份无谓的安慰。
就在他绷紧那根神经即将崩溃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笼罩了他,把他遮挡得严严实实。
把害怕给他挡在了身后。
随后就是一个拥抱,从上而下,紧紧抱住他,严丝合缝。
“亲爱的,我来了……”
一闻那股柠檬香和低沉的嗓音,唐覃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夏渠得到消息来了,并且他一来就给了自己最缺少的东西——温暖和安慰。
曾经自己一直以为两人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原来其实不是的,他远比自己想的更加以来夏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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