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远吃了两人份的牛肉包子,到现在不觉得饿所以没做中饭,他看见云清的惨样子疑惑道:“你干什么去了,回家拿的东西呢。”
云清往客厅的被炉去,继续可怜巴巴的问:“可不可以开取暖器?”
不知道还以为虐待他,裴知远拿起羽绒服过去,顺便替他开了取暖器,说:“冷就穿上。”
云清说:“不穿了,害怕!我出门就摔了一跤,花了四十块才洗干净。”因为危机已经解除了,并且他花了那么多钱,这个事是一定要说的。
裴知远挑眉,“哦?我说干什么去了呢,看把你给委屈的。衣服是抢着穿的,跤也是自己摔的,还来我跟前跟我哭。”
“我又没有哭!我就是说一下。”云清辩驳道,“你要是有良心,你就把洗衣服的钱给我,那是我爸给我买饭票的钱。”
“你又不上学,买什么饭票。”
云清嘴一撇,真要哭了。
裴知远还催他,“不是要吃饭吗,出去买菜,回来给你煮火锅。”
递的钱也不接,云清往被炉里缩,带着哭腔大叫道:“我不去!不吃就不吃!饿死我好了!我买了四个包子,你一个都不给我留,那么大的包子,你怎么吃完的,气死我了!”
裴知远故意道:“那不吃了,反正我也不饿。我拿到包子还在想,你怎么跟猪一样的,平时的包子吃四个正好,这么大不会少买两个吗。”
“有两个是我的!你这个王八蛋!”
云清要扑过来打他,腿卡在被炉架里,扑通摔在了地上,他翻过来就开始哭,那样子别提多好笑。裴知远以为他借题发挥,“这戏过了啊,碰都没碰你,就开始哭。”
“真疼啊!”云清说:“屁股疼,到处都疼!”
裴知远去扒他裤子,“来,我看看屁股。”本来裤子就不合身,腰带解开便滑了下去,白嫩的屁股瓣露出来,尾椎那一块有明显的青紫,估计是早上滑倒时摔的。裴知远把人抱上沙发,移开的被炉推回去,再拿羽绒服给他披上,“好了,别哭了,我出去买菜,回来给你煮饭。”
云清立马不哭了。
回来给他做饭吃,猪肉切成大块,和白菜根一起炒,快熟的时候加半锅水,连锅一起端上电磁炉,鱼糕、鱼丸子往里面下,吃完身体也热乎了。
云清有一点食困症,吃饱喝足就想去躺着,裴知远本来想说他两句,看在他屁股疼的份上,大方的应允他开取暖器。
夜幕渐渐落下,屋子里暖意融融。被炉边围坐着两个人,一个架着眼镜复习功课,一个瘫在沙发上呼噜大睡。裴知远收拾好作业起身,顺手抽纸擦掉他的口水。
昨天的衣服还没干,裴知远把衣服取进来哄,烘好的衣服放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叠不住滑向云清,压在人胸口上喘不过气,
云清半梦半醒翻个身,把身上的厚衣服掀开,嘴里嘟囔道:“干嘛呀,坏蛋!”
第3章
隔天云清回家拿了一套换洗衣服,打算在裴知远家蹭吃蹭喝一阵,哪想到进门就面临两个死亡选择:一是回学校上课,二是在裴知远家学习,并且跟他同步作息。
想到他除了睡觉就是看书的模式,云清抱着自己的衣服转头就走。
这么回去又不甘心,他一只脚收回来,对裴知远咳了咳,“那个,我去学校上课要吃饭的呀,我的饭钱都给你洗衣服了,你总不能让我去学校饿肚子吧。”
虽然他是走读生,每天都可以回家,但五次回家四次没人,所以吃饭只能吃学校食堂。再说他家里要是有饭吃,也不会来裴知远家蹭了。
裴知远道:“谁管你。”
云清:“……”
回来关上门,把衣服抛下,“那我就不走了。”
裴知远就知道会这样,扭头从书柜拿了练习册,是裴立行给云清买的,他家有很多云清的作业。他把书本往对面一丢,“过来做题。”
云清不想去,又不敢不去,弱弱的讲条件:“来这边做啊,我想开取暖器。”
裴知远说:“你想得美。”
别的男孩穿单衣在外面里玩,他天天缩在家离不开取暖器,不知道是身子骨弱还是娇气,裴知远把羽绒服拿出来丢给他,“冷就多穿一点。”
“又是它啊。”云清心有余悸,“我不敢穿了,我怕弄脏。”
“不用你洗。”
“哦!”
云清连忙穿上。拉链拉到下巴,帽兜也扯上来,一圈毛领遮住大半张脸,显得更加秀气白净。他满意的拍拍衣服,去鞋柜拎了双雪地靴,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脚也冷,鞋子借我穿!”
磨磨蹭蹭好一会,终于可以学习了。
刚坐下两分钟。
“裴知远,你吃不吃苹果?”
“再不吃要放坏了。”
“你不吃我吃。”
跑去削苹果了。
又一会后。
“裴知远,你吃不吃柚子?”
正要兴致勃勃去杀柚子,被裴知远一个眼神摁住。
半个小时后。
“裴知远——”
“你是不是找打?”
云清怂道:“我、我尿尿。”
裴知远摘下眼镜,闭眼按揉着鼻梁,恶声恶气道:“去,三分钟给我滚回来!”
有一天瘸子来茶馆打牌,像突然想起自己有个儿子似的,交代他下星期去学校上课,还给了他一星期的生活费。
终于有钱了!云清逃脱裴知远的魔爪,欢天喜地跑回去上课。
前两天还是有上的,第三天就奔网吧去了,这小镇统共就巴掌大,云清去网吧的事情,不一会传到对方耳朵里。裴知远没去削他都是好的,他居然还装作放学回来的样子,连人带书包往沙发上一甩,大爷似的叫裴知远给他做饭吃。
裴知远喊他,“你过来。”
这气氛,莫名熟悉!
云清不确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两只脚朝外随时打算逃跑,没来得及跑被腿长的人抓住,拽回来、关门、脱裤子一气呵成。
屁股摔跤嗑伤的青刚淡下去,又被木尺啪啪抽出两条红印。
云清面对墙角站着,“我这么大了,能不能不打屁股啊。”
裴知远说:“你这么大了,还玩这一出?”
家法伺候之后,裴知远摊手道:“钱。”
云清掏出一把钱放他手心,可怜巴巴的吸着鼻子,“就这些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挨一回打后碰不得摸不得,老神在在趴在沙发上玩手机,天快黑了喊他去阳台收衣服,他叫唤道“疼啊,你自己不会收吗”。
“叫你用屁股收了吗?”
反正就是不去。
裴知远收了衣服进来,经过沙发时他躲都不躲,摆明知道刚挨了一顿打,短时间内不会对他动粗。像个鬼灵精似的,都不知道该夸他聪明,还是骂他没脸没皮。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很虎,大半个人趴在裴知远身上,撞了他两次都不肯下去。他说:“你干嘛啊!我屁股疼,不能躺着睡。”
裴知远:“就能趴我身上了是吗。”
云清装睡。
但看在他身上暖和的份上,裴知远没有把人掀下去,半夜胸膛被流了一嘴口水,云清醒后做贼心虚的擦掉。
第二天不去学校也不学习,一叫云清就拿屁股疼说事,裴知远的耐心渐渐见底了,“我看你还挺得意的,不然我帮你把腿折了,不用上学了多舒服。”
正在玩手机的人打了一个寒颤,“我、我再疼一会就好了!”
裴知远道:“我帮你多疼一会。”
“不用!我已经好了!”
云清手机一丢站起来,捶着后腰往裴知远走,一副浮夸惊讶的语气,“哎呀,真神奇,说好就好,我简直是医学奇迹。”
还真是没脸没皮了。
写作业走神的时候,云清开始想念学校,当然只有一点点。
在学校挺无聊的,上课下课都无聊,老师看他无所事事,叫他跑腿、打扫办公室。一个长着刻薄相的女老师说他:“别人来学习知识,你来学习劳动技能,也不算是浪费学费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好像因为有那样一个混账老爹,他生下来就被贴上坏孩子的标签。幼儿园里有人说他是“小坏蛋”,并且让其他人都不要跟他玩,他生气、大叫、和人打架,然后真的成了一个小坏蛋。
最搞笑的是避之若浼的小坏蛋,一到初中变成了一种厉害的存在,人人都以能做外人不敢做的事而得意,他突然有了很多想和他一起玩的同伴。想要同伴就必须和他们保持一致,逃课、打架、谈论漂亮女生、热爱游戏,这些事是坏学生团体的入门槛。
所以他们逃课,云清也要逃课。
逃课真的快活吗?没有挨一顿打后,裴知远哄着他快活。
裴知远平日凶巴巴,但凡给他一点点小甜头,他就高兴得找不着北。
笔头戳着软软的脸蛋,云清晃着脚尖打量对面的人,冷不防被裴知远把脚踹开,“别抖腿。”
云清把脚放好,“你怎么这么凶。”
这句话只是说顺口了,他每天对裴知远讲无数遍,因为他是一个“坏孩子”,不能对别人言听计从,所以口头表达一下不满,像是机器内驱程序做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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