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兴一抓又一抓的又开始挠着手机屏,满心怨懑!
他不想再看手机了!他手机里全是祝福红包和订单发货的提醒!但那都是别人送他的!他现在只要史溟!史溟!只要史溟的一句话就成!!!
“贺子兴!”黎明同志在房门外喊:“过来二楼调馅儿!”
“来了!”贺子兴挺悲催的喊了一嗓子,然后推门下楼。
他妈今天看着他生日的份儿上给他开了房门锁,还特体贴的要亲自给他包饺子擀长寿面,但馅儿还是要贺子兴自己调,黎明下手向来没轻重,撒盐用料那都跟不要钱一样,有时候还喜欢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在里面,贺子兴为了自己不再生日这天被他妈毒死,暂时放下了心里对某个负心汉的声讨,去厨房洗手调馅儿。
“三楼的厨房抽油烟机口出了点故障,”黎明站在那边儿揉着面说:“我已经通知了物业来修,这几天做饭先在二楼。”
“哪儿故障了?”贺子兴擦着手回头问着:“工具箱放哪儿了?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修好。”
“工具箱在车库,”黎明说:“我看过了,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嗯,你把车库钥匙给我一下,”贺子兴过来端过呈茴香肉沫的馅儿碗,往里洒着盐和味精,随口问着:“对了,妈,车库好久没进去了,里面的灯好像也不怎么亮了吧?”
“早坏了,”黎明掏出钥匙塞贺子兴裤兜里,在边上开始擀面皮:“要不你一会儿过去的时候再换个灯泡好了。”
“啧,”贺子兴调着馅儿笑了声:“妈,你说咱家要不要雇几个人给打整打整啊,这得亏我在家里,不然你上哪儿给你找免费劳动力去?”
“我倒希望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学校安稳的上课,”黎明瞥他一眼:“还打整,咱们家里有多少重要的文件资料你不清楚?随便打整两下出了事是你我能负担得起的?”
“没事儿,”贺子兴朝她笑笑:“有我在呢。”
黎明冷哼了一声,“你不给我捣乱就不错了。”
“诶呀,这个家啊!”贺子兴忽然张开双臂沉声大喊一嗓子:“需要一个英俊魁梧的男人啊!”
“滚!”黎明被惊了一下,直接伸手扇了他胳膊一巴掌。
“妈你轻点!”
“谁叫你突然犯神经!”
“我壮怀激烈一下不行吗!”
“去你的!成天没个正形!”
贺子兴嘿嘿笑了两声,刚想再说点什么,裤兜里的手机就开始激烈的震动响起了铃。
他擦了擦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瞧着来电显示那挺熟悉的让他心心念念骂了好几百遍的人名,就突然有点发蒙。
扑通通的,心脏砰砰跳着,贺子兴不知道自己跟史溟这算不算热恋,但他清楚的知道自个儿一看见他的名字,脸就唰的一下子红了。
“谁啊?”黎明随口问着。
“额……”贺子兴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他妈大大方方的看:“史溟。”
“那就接电话啊!”黎明心里也有点犯突突,但她面上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做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母亲:“打个电话而已,又不是干别的。”
“好嘞!”贺子兴一溜烟跑到厨房门外楼廊里接电话,语气挺兴奋:“喂?哥?”
“方便出来吗?”史溟问:“我在你家门外。”
“方便!”贺子兴边说着就边往楼下大步走着:“哥你等会儿,我马上出来接你!”
“贺子兴!”黎明同志有点懊悔的在后面喊着:“不准出去乱跑!!”
“知道!”
史溟挂了电话,又往门口前走了走,今晚是冯叔值班,他见着史溟就笑着打招呼:“小伙子,又见面了啊!”
史溟冲人点了下头:“我找贺子兴。”
“这大晚上的,”冯叔仰头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天,“咋白天不来哪!我前阵子值白班,小飞和小天儿他们几个来都是白天来的。”
史溟蓦得一愣:“李飞他们来找过贺子兴?”
“是啊是啊!”
史溟攥了攥手里的袋子,盯着不远处朝他走来的人凝了凝神。
为什么他来找贺子兴就不可以,李飞他们就行了?
他还记得当他提出来看贺子兴的那天,贺子兴是怎么急切着拒绝的,他们两个人聊天说话也是,贺子兴也是能少跟他聊就少跟他聊,动不动就让他好好学习去,史溟垂着头,有点犹豫的又往后走了几步。
难道……难道贺子兴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在那晚之后有了新的看法?
“晚上好啊!冯叔!”
贺子兴过来先跟冯叔打了个招呼,跟人随口寒暄了几句,然后冯叔把窗户又拉上,贺子兴过来站到史溟跟前儿,瞧见他手里拎的东西,笑着问:“这是给我带的?”
“嗯,”史溟把袋子递过去,凝眉注视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句:“贺子兴,生日快乐。”
“谢了!”贺子兴笑着拽人手腕扥到怀里搂了他一下,然后接过袋子,他扫了眼史溟的右手,伸手握了握:“手好了?”
“好了。” 史溟也攥了下贺子兴的手。
“好了就好,以后别想什么自……自己担着了,想吃水果买现成的果盘就行了。”
史溟低头垂眼心不在焉的把玩着贺子兴的手指,“嗯”了一声。
贺子兴朝他笑笑,然后提了提礼物袋,往里瞧了一眼,里面是个厚牛皮纸样的包装盒,看着挺大的,他拎着也挺沉,贺子兴挑了下眉:“这是什么?”
“唱片机,”史溟握上贺子兴的手腕,拉着人往门外路边儿走着:“手工拼装的,里面还有两张黑胶,给你念得文综知识点,还有给你唱的歌。”
贺子兴心里一暖,一种很奇异又幸福的感觉仿佛因为史溟的“给你”两个字贯通了他的血脉,暖融融的包裹了他的全身,他偏头看看史溟弯眼笑笑:“谢谢。”
史溟低头“嗯”了声,然后就这么静静的拉着贺子兴的手沿着路面走着。贺子兴也笑着伸手和他十指交叉相握,跟人肩并肩走在阴影婆娑的树荫底下散步。
“最近忙什么呢?”史溟面上表情埋在阴影里看不太清。
“也什么特别的,”贺子兴站得又离史溟近了近,胳膊肘轻轻蹭着史溟的衣袖,笑着:“前阵子不是去广州了吗,近些天那边批下来的资金已经到位了,以后网站再运转起来就不是几十万的事了,我又签了不少全职创作人,天天就看各种文件合同和资料稿子,桌前一坐,从早到晚,也就那样。”
史溟偏头看他一眼: “累吗?”
贺子兴轻挠了下他的手心,笑着:“干自个儿喜欢的事怎么会累?”
“那就好。”
“你呢?”贺子兴问:“学习挺忙的吧?”
史溟指腹摩挲贺子兴的手背,轻扯着人往怀里带了带,在贺子兴的眼角亲了一下:“还行,能应付的过来。”
清醉浅淡的香气缭绕着扑向贺子兴的面,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气味,贺子兴抬头,凝视着他的倦意分明的脸,皱了下眉:“哥,少抽烟,多注意休息。”
他已经尽量不去打扰他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史溟的时间好像永远都不够用似的,他能感觉出来,史溟身上烟味儿越来越浓,这半年见他,总是面色疲惫,倦怠劳困,好像身上背了什么重物似的,非要把他的身体拖垮才行。
史溟“嗯”了声,然后继续默声前行。
贺子兴是个特别能逼逼的人。
无论走哪儿无论跟谁在一起,他都是最能说的一个。史溟是个不爱说话的,只有跟贺子兴在一起的时候话还稍多一点,俩人沿路一边走着,贺子兴的嘴就停下来过。
他跟史溟讲他团队新招的几个职员,跟他讲年后结识的丁小天职高的副校长高远,讲他被关禁闭这些天过得怎么憋屈,吐槽他妈做的那些可以吃死人的黑暗料理,网站上的一些大事儿决策他也说,生活上的鸡毛蒜皮他也讲,总之,贺子兴像是要把这些天没跟人说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
贺子兴嘴里说着,手也握着史溟的手在自己腰间磨蹭着,他瞄眼观察着史溟嘴角扬起来的淡淡的弧度,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朗欢快起来。
高兴或者不高兴,无需过多的情绪渲染,更无需明言,贺子兴只要看一眼,看史溟眼角弯下折出的一个好看的褶,看他眉眼张驰舒展的宽度,就知道史溟现在的心情。
贺子兴不是一个卑微的人,但他就是会不自觉的去讨好身边的这个人,就是会特别卖力的讲笑话逗他开心。
他喜欢史溟,特别特别特别的、一百万、一百亿、比数不清还要数不清的喜欢还要喜欢。
他不想让他总这么累,不想让他总皱眉抽烟,他只想让他笑。
贺子兴讲到高兴处自己也会咧嘴乐着,史溟就在一边安静看他笑,听他乐咯咯的说话,等人笑够了,他就会扯着人带进自己怀里亲亲,然后再不甘心的把人松开。
这一路,其实挺磨人的。
“哥,”走了一小段路,贺子兴忍不住开口问:“咱们去哪儿啊?”
虽说他妈不让他乱跑,但贺子兴一直都是那个不听话的贺子兴,假如今晚史溟仍旧要带走他,贺子兴觉得就算明天被他妈打死,他今晚也要跟着史溟一块儿走,但这人自从刚才开始就这么闷声不吭的,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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