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实话,早上的白粥真的好吃?”
“是真的,你熬得很浓,米汤很稠,我喜欢那样的。”
曹焕点点头,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再不吃我就要吃完了。”
“你能一个人吃完那最好。”
曹焕看了谭北海一眼,把他的碗塞进他手里,又夹了一块宝塔肉放进他碗里。
“快吃。”
“嗯。”
曹焕像掉进了棉花糖里,整个人飘忽飘忽的舒服得很,他晚上早早地钻进棉被里,本想和谭北海聊个通宵,结果才黏黏糊糊地发了十分钟不到的信息,他就因为实在是太困而睡了过去,一觉到大天亮,正好在闹铃响前一分钟睁开眼睛。手机画面还停留在对话框上,谭北海后面发的几条信息,曹焕都没能读到。大概是一直等不到回应,谭北海最后以一条两秒的语音作为结束。
“晚安。”
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曹焕抱着手机在自己床上上蹿下跳前滚翻后下腰,反复点开听了好多次,手机又在此时震了一下,他赶紧一看,一条新鲜出炉的语音出现在屏幕上。
“早安。”
无缝衔接,不愧是严谨的谭北海!
“焕焕今天心情不错嘛。”
吃早饭的时候,韦博豪随口说了句,看着曹焕心情好,他也开心起来,往曹焕碗里狂夹了很多酱瓜。曹焕自己看不见,但见着他的人都能看出他今天跟以前不一样,就比如陈弥,终于从艰苦的实验室重回他的宝座,把零食摊了一桌,一边吃一边观察着无比开心地哼着歌、打会儿字看会儿手机、还时不时露出瘆人笑容的曹焕。他悄悄滑到曹焕身后,都没被发现。
“老大你这一天都跟谁聊呢?”
“你要死啊!”
曹焕吓了一跳,迅速摁灭了手机,缩进墙角里。陈弥“咔嚓”咬断了一根零食薯条,眯起眼睛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躲闪的曹焕。
“这不正常,老大,这不正常。”
“你才不正常,报告打完了么?快回去打你的报告。”
陈弥一点点倒退着往后滑,摇着头道:
“这么多年兄弟了,老大,一句话,是不有嫂子了?”
曹焕一时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把谭北海叫嫂子,他可能自己先笑死了,各种意义上。
“我靠!!!!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不对啊,老大你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也不见得有谁来看过你,你跟谁约过会什么的啊?难道!这个年龄了,你已经不挑了,开始走网恋道路了?什么时候开始的?对了!之前你问我借过gal game的盘来着!我还想你怎么突然对这类游戏感兴趣了,原来如此!啧啧啧,越看越像是网恋!”
“去去去!有多远滚多远!”
“我爸爸都没让我滚过!老大!我这么爱你你怎么可以!!”
要说曹焕谈恋爱的话,他第一个想要告诉的,其实不是别人,就是陈弥和莫达拉,三人情同手足跟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样。但谁知陈弥这人,看起来迟钝,其实敏锐得很,这狗鼻子闻什么是什么,在曹焕还没准备摆一桌席正式告诉他们之前,他就先嗅到了。
“行行行,是是是,满意了吧。”
“哈!”陈弥倒吸一口气,一脸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他一踢桌脚向后滑出老远,“是谁!我认识吗?!”
曹焕刚要开口,遭到了陈弥的阻挡,他一脸痛苦地摆手道:
“老大,你还记得,那年春江花月夜,你我对酌时,说的话吗?”
“啊?谁跟你春江花月夜还对酌了,做梦呢吧。”
“老大你别插嘴!”陈弥转了个身,一屁股坐上曹焕对面的办公桌,抽了张餐巾纸假装拂泪,“你说,我们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还记得吗!”
曹焕想了下,自己确实说过这话,好像是大学他毕业但陈弥还没毕业的时候,他们仨吃火锅时说的。但当时是陈弥怕曹焕一入社会立刻脱单不要兄弟,硬逼着他发的毒誓,可毕竟是自己说过的话,而且还有莫达拉这个证人在,总不能抵死不认。
“汪。”
“哈!”
陈弥又倒吸一口气,下地原地转了两圈,跌坐在办公椅上,他拿出手机低头捣鼓了一会儿,一阵幽怨凄凄的女声从他手机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
曹焕捂上了耳朵,嘴里大声念道着“不回来不回来就是不回来”,盖过了这不知道陈弥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民国歌曲。
“你!你!不行,我要开罐旺仔牛奶。”
陈弥去掰曹焕捂耳朵的手,没能掰开,只能暂停播放音乐,气得双手叉腰原地跺脚,而后他从自己桌上拿了罐苹果味的旺仔牛奶,一屁股砸向办公椅,椅子发出了一声塑料断裂的悲鸣。
“喝旺仔牛奶是什么原理?”
“就让我喝最烈的酒,毕竟以后的路要一人走!你过你的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的美好生活去吧,我一个人买醉,品尝放纵的滋味!”
“明天送你一箱旺仔牛奶行了吧,你起来,再往后仰椅子要断了。”
“我要铁罐装三种口味的那种。”
“行行行。”
“两箱。”
“哎我说,你铺垫这么多,该不会其实就是想讹我两箱旺仔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
“……行吧,我也可以是。不过话说回来,对方到底是谁啊?”
陈弥换上了一副色眯眯的表情,往曹焕的手机那边抬了抬下巴。曹焕默了会儿,把办公椅推到陈弥身后让他坐下。
“坐好了,我怕你听完了摔倒。”
“有这么吓人么?我认识的?”
“嗯,你认识的。”
“洗耳恭听。”
“……是谭北海。”
曹焕本来想一本正经地把话说完,但在说到谭北海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微笑了起来。陈弥愣了好一会儿,先是疑惑地看了看曹焕,想从他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成分,发现真的不是玩笑后,又陷入了沉思,最后他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我还能说什么,看你笑得这么幸福,只能祝福了。”
曹焕摸了摸自己脸道:
“我笑了?”
“啧啧啧,自己笑都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你说我还能说什么!只能祝你们百年好合!”
既然都告诉了陈弥,曹焕直接在他、陈弥和莫达拉的三人群里又发了一遍这事,陈弥当即回了个捂住眼的小狗表情。莫达拉是过了五分钟才回的信息,整一篇刷了好几屏的感叹号,曹焕滑了很久才到底,估计莫达拉这五分钟没干别的,光打感叹号了。
“布达拉宫我的泪:我靠我想象不出来,谭sir在我心中不可侵犯的高大形象坍塌了,现在变成了兄弟妻。”
“哈拉菩萨:谁夫谁妻还不知道呢。”
“布达拉宫我的泪:呀!”
“哈拉菩萨:呀!”
“你火奂哥: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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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谭sir的成长历程:
被退养两次的经历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理智上知道不是自己的错,但感情上还是会责怪自己。他会因自卑而无意识地远离同学,常年无法交上朋友,他试过改变,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在他发现自己应该今生都无法走出这个阴影后,他果断选择了放弃自己,不再试图做一个“正常小孩\"。他开始打工,埋头学习,为了能给弟弟妹妹们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成为他们坚实的后盾,给予他们力量,不用承受自己所经历的痛楚而努力。同时,他也会压抑自己,不敢做任何出格的事,怕给福利院以及弟弟妹妹们带来不善的关注。
当他认为自己已经抛掉一些棱角,能安心照着自己定的人生走下去时,他在定向赛上遇见了曹焕。曹焕因遭遇不公而做的反抗,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阳光照进心田,激活了心中压抑许久的热情,让他热血沸腾,感受到了活着的真谛。萌芽其实当时已种下,只是花了点时间才长成了大树。
某种意义上,曹焕是谭sir唯一一个自己选择的“家人”。
第五十七话
“曹焕,安湖医科大送左清源的样本来了。”
“马上来!”
曹焕在电脑上敲完一个字,忙跟上顾莺歌去往大接待室收样本。
“莺歌,上次说的去清源鉴定所调查取证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下个星期一能成行吗?”
“嗯……听说案件好像比较复杂,鉴定所那边有公安分局的人正在介入调查,我们不能打扰他们工作,得错开来,协商下来,他们能把星期二空给我们。”顾莺歌这会儿咂摸过味儿来了,疑惑道,“你为什么要求去鉴定所调查取证啊?物证还有缺的东西吗?”
“额……”曹焕挠挠脸,撒了个谎道,“是余了,声像的事,我也不懂。”
“哦。”
顾莺歌应该是接受了这个理由,没有再深究。但等曹焕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余了,余了却不大满意这个结果。
“不能直接去吗?”
“不走程序就是非法入室盗窃,有程序能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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