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莫达拉无意中踢到了什么空旷的东西,他回头一看,原来在架子的后面还有一扇木门,他试着拉了拉门把,是锁着的,不过从门窗往黑漆漆的内部看去,能见到一对对的盒子,估计里头存的是未整理的老案子。还好架子这边最早的案子是00年的,不然今天就白忙活了。做戏做全套,谭北海先找到了他们作为借口要借的那本案卷,再跑来莫达拉这边,和他一起找郑盛的旧案。03年的卷宗数量挺可观的,光是看书脊,根本无法一下子就确定是哪本,莫达拉只能咬咬牙,一本本拿出来查看封面上的涉案人员。
“有编号,直接查编号。”
谭北海把他查询到的那张打印纸递给莫达拉,莫达拉一看,简直要晕过去了。
“你怎么不早给我,我找半天了。”
两人放低了声音,还时不时注意着门口的谈话声有没有消失。
“刚一紧张,忘了。”
“太吓人了,你说你们检察长能信么?”
“不清楚。”
“哈?”
“赌一次吧,我们本来也不准备拿这案卷干什么坏事。”
“……你心可真大……哎我找到了!好薄,应该马上就能拍完,真是天助我也。”
“我帮你拿着,你快拍。”
莫达拉也有些被吓的后遗症,拿着手机时一直抖,他只好每页都连拍好几张,以免到时看不清字,还得再回来做次戏。
“没了,走吧。”
“等等。”
莫达拉检查着自己的拍照结果,发现了不对劲,他叫住了已经放回案卷要往外走的谭北海。
“怎么了?”
“这最后一页写着有附件,附件呢?”
·
消息中显示,郑盛与一个人有着非常频繁的单方面转账记录,他点开对话框,往上划了几页,用自己手机录了个视频给谭北海发去。
“谭北海:我们这里也有些发现,七点在我家碰个头吧。”
曹焕回了个“好”,收起了手机要走,一抬头额头就撞上了余了递过来的郑盛那只手机,他揉揉额头,接过手机道了声谢。余了没理会,继续去理她桌上的线。
“你不打算看眼?”
曹焕示意了下手里那台被当做载体的积灰iPhone。
“不看。”
“那……”
“不去。”
曹焕原本想客套性地问下余了要不要一起去汇总下信息,毕竟现在他们两个算是结成了一个塑料联盟,但余了好像能料到似的,直接打断了他。人家都说不去了,曹焕也不知道硬要拉着人去,他耸耸肩,道:
“那……我有消息了通知你?”
“无关的就不用了。”
行吧,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省事了,曹焕求之不得,溜之大吉。
曹焕比谭北海及莫达拉都要早半小时下班,他查了地图怎么从中心去谭北海家,沿路无意中看到了一家他曾经被陈弥安利过的烧鹅店。想起其中挂炉熏烤、脆皮嫩肉、看起来油汪汪吃起来却一点都不腻的烧鹅,曹焕咽了下口水,提前几站下了车,打包了三份烧鹅饭及一大份麻辣鸭血,美滋滋地打了个车往谭北海家而去。曹焕到的时候,谭北海还在路上,他想着也等不了多少时间,干脆将吃食往身边一放,找了个台阶席地而坐,一边翻郑盛的聊天记录打发时间,一边等人。正值下班时间,楼梯中上上下下的人不少,一位老奶奶估计把曹焕当成了外卖员,立刻上去对他嘘寒问暖了起来。
“小伙子你怎么坐在这里啊?是叫外卖的人不在家吗?你要不交给我保管吧,别耽误了工作。哎呀,你手机是不是摔坏了啊,背面的壳呢?”
曹焕正研究跟郑盛有那么多聊天记录的这个人,突然被这么一问,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看了看身边的打包盒,再看看自己蓝色的外套,还真挺像是送外卖的,而且手里还拿着个背面裸露芯片的手机,确实是有点惨。
“不是,您误会了,我在等人。”
“是这家人吗?我想想……对了,是不是姓谭?小谭人挺好的,热爱工作,估计又被什么事绊住了,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
老奶奶说着就摸出了手机,眯着眼睛开始拨号。
“您真误会了,我不是来送外卖的,我是谭北海朋友,他马上到家了,所以我在门口等着呢。”
“是吗?哎哟,你看我,误会了误会了,但也不能让朋友就这么等着吧,现在倒春寒呢,多冷啊,还是先来我家吧,喝口热茶。”
老奶奶的热情曹焕招架不住了,他本也是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想着反正也不会掉块肉,就打算要不先跟着去了再说。
“曹焕!”
曹焕一回头,看见了气喘吁吁跑上来的谭北海,这样的天气他额头上都能满是汗珠,头发还掉下来了几缕,粘在太阳穴旁,想必是跑了不少路赶回来的。
“他回来了,那我就不去了,谢谢您!”
“诶,好,那我先走了,小谭再见。”
谭北海气喘着说不出话,挥了挥手告别了热情的老奶奶。
“你怎么没接电话?”
好一会儿,谭北海呼吸平静了不少,第一句话就是急切地面朝曹焕而来。
“电话?”
曹焕刚才一直在翻郑盛的手机内容,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手机,闻言,他把手机拿出来一看,谭北海给他发了五条信息,打了三个电话。
“我、我没看到,对不起啊,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曹焕小心地观察了下谭北海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谭北海好像有些生气。
“对了!我给你们打包了烧鹅饭,可好吃了,莫达拉呢?”
“……说是堵了,一会儿到。”
再看谭北海的表情,曹焕已经捉不到那丝生气了,他抓了抓头,侧过身想给谭北海让路。谭北海路过曹焕时,顺手帮他拎了一个袋子,并拿出钥匙开了门。
莫达拉几乎是他们前脚刚关门,后脚就敲响了门,他一脸被堵车堵出来的没脾气样,唉声叹气地脱了鞋子。
“诶你手上的是什么!”
莫达拉眼尖,看到有吃的,立马忘了堵车的不爽,扑了过来。
“烧鹅饭,”曹焕闪避了一下,躲过了莫达拉的爪子,“进门一边吃一边说吧。”
“这是上次弥勒在群里发的那家店吧!”
“是,刚好路过。”
“曹神威武!”
谭北海先去厨房烧了水,又出来把餐厅里的餐桌推到了客厅,他打开了电视机,让莫达拉可以将手机投屏上去。
“我先说吧。”莫达拉夹起一整片青菜叶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指着电视上的图片道,“这是我和谭sir找到的03年郑盛的案卷,具体的案情,简单来说,是当年他老家一帮人和他家里人一起过来安湖市旅游时,他在旅店里强|奸了队伍中一个当时十一岁的小女孩。”
“既然案子都提交检察院决定起诉与否了,那警方这边肯定认为证据是足够的,怎么后来会因为证据不足而做了不起诉决定呢?”
曹焕夹了一块全是肉的烧鹅切块放进嘴里咬得咔呲响,指着电视屏幕问道。莫达拉划拉了一下手机,切换到了下一张图。
“提交的证据,是女孩家人提供的衣物。当时警方有去拉郑盛案发当天的出勤记录,显示他下午是有跟学校请假的,并且郑盛本人也无法证明自己不在场。”
“问题应该是出在鉴定报告上。”谭北海指着图片的一角,道,“报案人在报案后,警方做过一次鉴定,但这个报告在提交过程中遗失了,所以后来检察院又把案卷打了回去,让警方重新做了一次鉴定。”谭北海划到了下一张图,“这里有移交记录表,因为案件性质比较恶劣,记录显示,在等新的鉴定报告交上来的时间段里,这个案子就被先提交了是否起诉的申请,但是鉴定报告补齐后,直接就变成了不起诉决定。”
“报告呢?”
曹焕问道,莫达拉伸手将图片划到了最后一页。
“这上面写着有附件,但是卷宗里没有找到。”
“不过写着当时接受鉴定的地方,以及主法医师的姓名。”
谭北海指着附件下的一行小字,这个距离,曹焕只能知道那是字,是什么字就看不清了,他离开座位走近了电视机,眯眼盯着看。
“清源鉴定所?这我知道,那里有位我们业界挺有名气的老师,叫左清源来着,不过,左商是谁?”
“这个叫左商的正是左清源的父亲,不过就我所查到的信息显示,他早退休了,而且大概在安享晚年,好几年没有什么动静了。”莫达拉趁曹焕不注意,从他碗里偷了一块烧鹅出来放进嘴里,道,“说来也奇怪,我查了下当时的报案记录,这女孩家人就同一个案子后面又报了两次案,间隔两天,记录中写着家属情绪激动。可一星期后,他们来的第三次,突然就变成了来撤案,并且还拿着锦旗来感谢,我是真的看不懂。”
“那……那女孩后来怎么样了?”
莫达拉叹了口气道:
“死了,挺惨的,死在了案发后第二年的除夕夜。记录写着她和家人吃了一会儿年夜饭后说要回房拿东西,之后就一直没再出来。她奶奶去她房间叫她,发现她在床前的梁上上吊了,抱下来时早就不喘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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