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忠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急忙拍拍讲台,“等等,都回来,差点忘了,年级要求每个班大扫除,主任会挨个检查的,不能给扣分。值日表上第一组值日生留下,其他同学放学,卫生委坐好监督工作!”
贺清回和单云澈正好被分在一组,负责排桌椅、擦高处的窗户。
这种差事贺清回再熟练不过,他很快就把桌椅按线排好,单云澈几乎都没什么机会动手。
“怎么样,像你这种少爷应该干不来这种粗活吧?要不你回去吧,窗户我一个人擦也行。”
说着已经抄起抹布,站在了窗台上。
孙依娜正在附近扫地,见他这架势不禁抹了一把汗,便好心提醒道:“贺清回,你小心点儿。要是摔着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贺清回边擦边说:“班长,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咒我呢?再说了,我干这种活那可是‘平步青云’不在话下!”
还挺会……滥用成语。
单云澈越看他越不放心,走上前抓住他的小腿肚,“贺清回,你下来。”
被他这么一抓,贺清回不禁抖了一下,“干什么?小瞧我?我告诉你们,在擦窗户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看不起我,想当年我可是飞檐走……”
牛皮还吹没到点子上,脚下突然一打滑,手里的抹布飞了出去,直直地朝单云澈扑了过来。
“啊——”
一看他真的摔下来,孙依娜吓得捂住双眼,心里拼命骂自己乌鸦嘴。
贺清回差点以为自己要离开这人世间了,许久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双肘撑在单云澈身体两侧,腰被紧紧禁锢住,脑袋被单云澈牢牢按在胸口。
牙齿磕到他的锁骨处,留下一道湿湿濡濡的痕迹。
单云澈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孙依娜一点点张开指缝,发现了这绝美一幕,于是十分自觉地走开了。
“受伤没。”
贺清回整个人都趴在单云澈身上,没有一处靠着地。
……要受伤也应该是他受伤吧?
“没受伤,”贺清回有点不太敢抬头,迅速抽身起来坐在一旁,“你……你呢?”
单云澈平躺在那里,半张着眼睛看他,“痛。”
贺清回心一紧,“真的?你没事吧?”
不至于被压瘫痪了吧。
“有事。”他慢慢伸出一只手,刚好够到贺清回的膝盖,指腹在上面轻轻点了点,“很痛。”
“哪里痛?”
“哪儿都痛。”
“……”
膝盖被他弄得痒痒的,心跳得也越来越快。
贺清回思来想去,有点不知所措,“那、那怎么办,我送你去医务室还是……”
“扶我。”单云澈向他抬高了手臂。
要不是单云澈,贺清回早就脸朝地了。他本来就理亏,扶人家起来理所应当。
贺清回犹豫了一会儿,刚把手握上去,就毫无防备地被一把拉到他怀里。
“我去——”
两张脸仅仅相距咫尺。
单云澈微微勾了勾唇角,“你得负责。”
贺清回脑袋里瞬间炸出了一朵蘑菇云,“你他妈找打是不是?”
“你打,”单云澈的微笑平静地挂在脸上,“我不还手。”
贺清回:“……”
说实话,就单云澈巷口单手撂倒小混混的架势,要还手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乔泽检查完卫生,从窗口探进一个脑袋喊道:“单云澈,老潘喊你去办公室有点事。”
“知道了。”
数学组办公室。
咚咚。
“您找我。”
潘忠胜正在收拾桌面上一堆备课纸,听见门声后加快了手头动作,向单云澈点点头,“你来啦,正好马上放假了,趁这个空当我有点事要问你。”
单云澈走近了些,“您说。”
“来四中也快一个月了,各方面都还适应吗?”
“各方面都好。”
“是嘛,哈哈,感觉咱们四中和博英的氛围相差还是比较大的,我还一直怕你不适应来着。适应就好。”
简单寒暄几句后,潘忠胜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呃……其实,有关你的一些情况我稍有了解。老师一直挺奇怪的,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咱们八班呢?还主动要求住校,还有主动跟贺清回坐同桌的事……”
单云澈眸子微垂。
“呃其实老师只是好奇,你要是不想说那就当我没问……”
“因为遗憾。”
“……?”
“因为不想失去。”
潘忠胜越听越糊涂,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单云澈又向前走近了一步,看着潘忠胜的眼睛,“老师,拜托您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把贺清回交给我。”
第19章 加微信
“这家伙的包居然这么重……”贺清回肩挎两个书包,蹑手蹑脚地在男寝一楼的长廊里走着。
当然,人家救了他,还给他当人.肉垫,帮人家提包是理所当然。
终于到了寝室门前,他挣扎着摸摸裤兜——
坏了,不会没带钥匙吧?!
瞄了眼大门口,宿管阿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着急得不行,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找不出。
仔细搜索记忆,中午似乎确实忘在床上没带。
单云澈是他唯一的救星。
只是他打开手机切到通话界面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这家伙的号码。
这他妈就尴尬了。
他呆呆地拿着手机,焦急到差点啃指甲。结果一个不留神,手机就被人夺了过去。
贺清回还没反应过来,单云澈就在他手机上存好了自己的号码,把手机塞到他怀里,“我的电话,记好。”
贺清回刚想问那我的电话你有吗,结果听见人家说了一句:“你的电话我可以倒着背。”
“???”
……肯定又是朱昊那个叛徒。
那小子知道的太多,留不得。
单云澈掏出钥匙打开门,把贺清回肩上的两个书包拿下来放进屋,然后蹲下身开始整理东西。
这时进来一通电话。
是妈妈。
他愣了一会儿,到阳台上接听。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久违而熟悉,“小回,国庆节放假你回家吗?”
家。
哪个家。
贺清回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电话里就出现了一阵小孩子尖锐的哭声,接着,就是妈妈“不哭不哭”的抚慰。
妈妈哄了许久,那哭声才渐渐消失。
刚刚那一刹那涌现出的所有念头都被这哭声冲破、磨灭,消失殆尽。
他轻轻叹了口气,“假期里学校可以留人,我不回去了。”说完很快按掉了电话。
他说了谎。
只是不想回去而已。
但至少,原来那个房子还是能让他容身的,只是家里没有人就是了。
贺清回回到寝室,拿起空荡荡的书包,甚至连书名都没看,从桌子上随便抓了几本书扔了进去。
确认好手机钥匙带好后一开门,差点被单云澈吓个半死,“操,你怎么还没走?站在门口一点声音都没有,跟个鬼似的……”
“一起走。”
一起走?
“不是吧大哥,你别跟我开玩笑,我家在淞芜街那边,你顺路吗?”
淞芜街哪家门户贺清回不熟悉,像单云澈这种家庭级别根本不可能住在这种破旧老城区。
单云澈想了想,确实不顺路,“那我送你。”
贺清回:“……不用。”
“天色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贺清回心说我既不是三岁小孩也不是小女孩家家的,你有啥好不放心的?
他大声拍了拍胸口,“我谁?顶天立地男子汉贺清回!单挑五人不在话下!我看啊,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白脸,小心路上遇到流氓!”
单云澈彻底破防了,实在没忍住揉了把贺清回的脑袋,把他的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那你保护我啊。”
啊啊啊烦死了又摸他的头了!他想现在就把小白脸千刀万剐!!
他挣扎着打掉单云澈的手,瞪着大眼睛皱着眉头说:“行啊!叫声哥哥我就保护你!”
这句话,竟如此似曾相识。
“来吧小胖,叫我一声哥哥,以后有什么事哥哥都罩着你!”
单云澈一边凝视着贺清回的眼睛,一边走近了些。
贺清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只脚。
他一只手掌轻轻搭在贺清回的腰侧,脸颊慢慢凑到他的耳畔,像在说悄悄话般地低语:“哥哥。”
……操。
他妈的。
这声音。
任谁听了不想立马扒光他的衣服干点猥.琐的事。
贺清回越来越感觉身体的某块不太对劲,脸颊也越来越烫。
他用自己残存的理智用力推开了单云澈,大步流星地闷头往前走,开启疯狂给自己洗脑模式。
不,不行,贺清回,别回头。
得离那变态远点,越远越好。
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体检那天不小心看到他的生日了,明明那家伙大他一个月,刚刚还那样叫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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