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镇仙魔 (知白)

　　陈羲道：“我现在最大的怀疑，圣王针对的不只是人类，还有渊兽……他要想获得力量，还有什么比人与渊兽融合的力量更强大？当初展青获得了一头渊兽体内的融合之力，就达到了洞藏境的修为。如果圣王得到了被围困的所有人的力量和围困人类的所有的渊兽的力量，那么这种力量有多强大？”
　　玄武叹了口气：“那就是真正的神力了吧？”
　　陈羲看向神树：“所以，我们蓝星城最大的保障是这棵树……封印的力量，将人封印在里面，圣王发动的攻势就不会把人的力量抽取出去了。”
　　陈羲双手散发出金色的光辉：“以防万一，我再把这种封印的力量加强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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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准备好的已经都准备好了，但是这种被动还是让陈羲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圣王的下落，他这几天连续搜索了不少渊兽王者的记忆，都不知道圣王去了哪儿。这种等待着灾难降临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圣王在哪儿？
　　西域
　　灵妙宝山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最接近神的人，那么就是佛陀了。在整个西域，找不到不信仰禅宗的国家也找不到不信仰禅宗的人。在这里，佛陀就是神。如果你在西域任何一个人面前诋毁佛陀，那么你就承受他们的金刚之怒。佛陀宣扬真善，可是在那些信徒看来，诋毁佛陀的就是恶魔，那么杀死恶魔当然不是什么恶事。
　　灵妙宝山上似乎从来都不禁止人们朝拜，可是也有一个限度，只能到禅音寺。当然，所有信徒也差不多都以为，佛陀就在禅音寺里。灵妙宝山禅音寺，也不知道是多少人心中的圣地。可实际上，佛陀不住在禅音寺，而在灵妙宝山更高的地方。
　　禅音寺在灵妙宝山半山腰，在严冬和暖春的分界处。禅音寺往上就是雪顶，往下则是一片翠绿。距离禅音寺向上三十三里，山顶上有一座茅屋，茅屋之前有一棵菩提树。如果不了解禅宗历史的人，一定不会理解为什么佛陀会住在这而不是金碧辉煌的禅音寺里。
　　曾经有个传说，佛陀是顿悟而得道。他成为上一任佛陀弟子的时候，连一个字都不认识而且已经三十几岁了。但是一朝悟道，就成为了禅之大者。就连他那位博学多才的师兄，都输的心服口服。而这山顶上的茅屋，正是佛陀出家之前居住的地方。
　　有人会问，为什么他一个普通人能住在比禅音寺更高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知道答案的可能只有佛陀自己了。
　　此时，菩提树下，石凳之上，两人对坐。
　　似乎是出于敬意，圣王收拾起了自己那一贯的妩媚气质，看起来很庄重。可是她本就是这样的女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没有不动人心魄之处。不管是老男人还是小男人，看到她很快就会变成硬男人。也许……佛陀是个例外。
　　佛陀坐在那，很文静，优雅，气度非凡。最主要的是，在相貌上他不输给圣王。陈羲看到的笔记里曾经提到过，男人看到的佛陀是男人，女人看到的佛陀是女人。而此时圣王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虚妄。
　　“好累。”
　　圣王闻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茶杯，热茶的香气让她觉得有些舒服。如果知道人间好茶能让人心神宁静，她早就尝试一下了。她说了一句好累，当然说的不是喝茶累，而是佛陀累。
　　佛陀也不否认，而是笑了笑：“确实累……不过已经习惯了。”
　　圣王点了点头：“当然会习惯，你已经是人间之神。既然是神，那么总是会看起来神秘些。如果一个人自己亲眼看到了另外一个人，却那么的模糊那么的神秘，那么本能就会生出敬畏之心。禅宗在西域之地已经传播万年，佛陀如神，也难怪你累，总得继续装下去。”
　　佛陀对于这样直白的话，似乎也不抵触：“我和你恰是相反，我故弄玄虚，人们不知道我男女，但是大家都相信我是佛陀。而你这样明明是人的躯体，却没有人相信你是个人。”
　　圣王道：“我当然不是个人。”
　　佛陀微笑道：“何必？”
　　圣王似乎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稍显懊恼地说道：“不得不说，你们禅宗的修为方式确实很特别，能瞧出来的，只怕就你一人了吧。你也可以说我是一个人，但我和天府大陆上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佛陀道：“未必。”
　　圣王微微皱眉：“禅宗的人说话，都是这么累吗？你说我是个人，我否认，你说何必。那好，我就认了我是一个人的说法，虽然很牵强，但总比说我是个渊兽让我容易接受些。我说我和天府大陆的人没有任何关系，你说未必……难道这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佛陀道：“你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出处，我又怎么会知道。可是一切都有因果，你此时在天府大陆若是果，那么必然有前因。只是这前因，你找不到，我也找不到罢了。”
　　圣王道：“算了算了，我可没有心情没有时间和你打哑谜，我也对自己的身世来历没那么有兴趣，我只是现在的我，至于为什么会有我，管它呢……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我的计划瞒住很多人，未必瞒得住你，你应该知道我想得到的是什么，所以我是来问问答案……你会不会出手干预？”
　　佛陀回答：“你猜？”
　　圣王脸色微变，稍显怒意：“跟你说话，确实好累！”
　　佛陀反问：“见过道尊了吗？”
　　圣王摇头：“还没有。”
　　佛陀哦了一声：“你见他……会更累。”


第637章 佛陀与道尊
　　佛陀的话似乎毫无意义，圣王的脸色却变得稍显难看起来。因为佛陀问你见过道尊了吗，然后说你见他会更累，这何尝不是佛陀的一种态度？
　　圣王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说道：“那不过是些普通人的性命，而且也不会让人类灭绝，事实上和你们这个级别的修行者完全无关。我来，是因为这件事很重要，你这种境界的修行者一个我不怕，因为我有把握杀了你。但是如果你和道尊都出手，我担心自己的计划会失败。”
　　佛陀忍不住笑起来：“好一句与我完全无关。”
　　圣王道：“我所需要的人和渊兽都算不得多，人类的数量比起渊兽来说虽然少了太多太多，可是亿万生灵还是有的吧，最起码不会伤到你西域人口。我不是一个愿意说谎话的，当然也没有必要说谎。我来找你，也要去找道尊，简单直接些说……只四个字，袖手旁观。”
　　佛陀摇头不语。
　　圣王继续说道：“难不成你现在做的不是袖手旁观？中原之地早就被渊兽祸乱的一塌糊涂，你可曾出手？不要说你派去了一些弟子，那些人根本无关大局，连你禅宗一个七阳谷分支都保护不了，你派去的人无非是做做样子罢了。”
　　佛陀道：“这个世界上的修行者都以为自己站的很高，初修行的人以为自己高，是相对那些普通人来说的高。灵山境的修行者以为自己高，是对于初修行的人来说的。洞藏境的修行者以为自己高，是因为没有人到达满界境。这些人以为自己高，其实不是真的高而是自以为是。我也以为自己高，但我是真的高。”
　　圣王一开始没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懂了：“你看得远？”
　　佛陀道：“不算近，最起码比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要高些。”
　　圣王叹息：“你的意思是，你猜到了这是我的计划，所以你不出手，只是在等着我执行最后的计划，那才是你出手的最好时机。”
　　佛陀又不语。
　　圣王转头看了看这个颇显寒酸简陋的小院说道：“你这样的人，一定有特别让人着迷的故事，这个院子比起禅音寺来说要破败的多，但是你习惯了住在这里，说明你是一个念旧的人。禅宗佛经说，僧人要无欲无求，你似乎不算是一个合格的佛陀。”
　　佛陀道：“你好奇？”
　　圣王点头：“我好奇。”
　　佛陀道：“其实也不是一个好故事……外面人提到我成为佛陀，都要说道顿悟。在我成为一名禅宗弟子之前，我不识字，没有读过一篇经文，甚至很多最浅显的道理也不懂。但是忽然之间我就好像得到了天启，顿悟超越了我的师兄，成为了佛陀的继承者。”
　　圣王道：“这是一个好故事。”
　　佛陀摇头：“不是，因为这个故事只有一半是真的，最美好的恰恰是那假的一半。真的是一半是，我确实在这院子里出生长大，我三十岁之前确实没有读过一篇经文，确实连一个字都不认得，但我根本就没有顿悟。之所以我忽然之间懂了那么多，忽然之间修为变得那么强，和顿悟更没用一丝一毫的关系，只是因为……我是上一任佛陀的私生子而已。”
　　圣王的脸色猛的一变，似乎没有预料到这种事会从佛陀嘴里说出来，而且说的这么简单直接。这种事不应该极力隐瞒才对吗？
　　佛陀道：“故事的后半截很美不是吗，宣扬了佛法，也让人坚信存在顿悟这种说法。然而实际上，只是他在临死之前将所有修为之力都传给了我，把他知道的一切都强行塞进了我的脑子里，如此而已。所以我得到的这一切，其实非我所愿，只是他强行给我的。所以我不喜欢住在禅音寺，而是喜欢住在这个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