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 (九道泉水)

红花人坐了起来：“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在里面走动，而且还能活着。我算是看走眼了。不过当年的确有人进来虫门，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人。那个人就是茅曦道。”

红花人临死之际，话也变多了。我心中一激灵，茅曦道全身坑坑洼洼，原来在虫门里面呆过，但转念一想，茅曦道已经死了。

我将红花人扶住，道：“我带你出去，你还可以活下去！”红花人摇摇头说：“不用了。出去也活不了……虫门打开十分艰难，你要出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我先去地狱等你了。”

我咬牙骂道：“红花人，你自己要死就死，干嘛拉上我，干嘛拉上小蛇！”

“咯咯……龙魂花得不到，先天之虫得不到，蛊王虫也得不到，那就留着跟我一起陪葬吧……”红花人早已下定决心，要拉我和小蛇陪葬。

我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红花人，脑子转动，却想不出一个办法，红花人将自己推入死局之中，就没有想着翻身。

我还可以坚持，但是小蛇已经不行了，怎么办，到底应该怎么办啊？我心乱如麻，捶打着自己脑袋，不知道该如何破局。

我忽然眼前一亮，花木虫是虫门里的珍宝，或许它知道出去的办法，先天之虫也是虫门里面出去的，或许知道出去的办法。

我马上闭上了眼睛，盘腿而坐，调整了呼吸，让一切焦急和杂音远离我。

红花人冷笑：“萧关，没有用的，你出去，除非你是他，才能自己开门出去。凡被锁在虫门里面，除非从外面打开，才可以出去。没有退路……哈哈，没有退去，咱们去地狱，去地狱……”

眼睛一闭，我在体内感觉先天之虫和花木虫，叫道：“告诉我，告诉我出去的办法。不然我自绝经脉，你们都要随我而死。我死后，你们别想离开我的身体，随我一起冻成冰僵吧。”

被土卵虫重创的先天之虫，声音传来：“萧关，你霸道啊，你一死，我也活不了。只是虫门，实在没有办法出去。当初就是关我，我还是跟着一些转世魂魄溜出去，你肉身凡胎，如何飞得出去。”

我骂道：“那就是死路一条了吗，你个狗东西，养你在体内，一点用都没用。白脸猴还让我注意你，你不过是一只大水货。”

第八十三章、红花人之死

先天之虫声音说：“萧关，你该不是要和我摊牌了！你自己如此之弱，还能怪我吗！今日的局面都是你自己造成。你如果厉害一些，红花人如何抓得走小蛇；你如果厉害一些，也不用关在这里面。”

我骂道：“少跟我来这一套，之前就是对你太好。大蛊王虫也好，你也好，都是一些欠收拾的家伙。老老实实和你们说，客客气气找你们帮忙，你们哪一回出过力。不对你们狠点，你们就以为自己是老大。你们都给我听清楚，先天之虫、大蛊王虫、白玉蜈蚣、还有花木虫、土卵之虫，你们都记住。你们不是我的老大，我才是你们老大。”

先天之虫声音说：“萧关，你小子临死前翅膀倒是长硬，你凭什么算我老大。我老大只有一个，就是蚩尤大帝。你小子站在蚩尤大帝面前，只不过是一只蚂蚁。蚂蚁你懂不懂……”

我冷笑了一声：“好，好得很。先天之虫，你完蛋了。”先天之虫声音说：“怎么样，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我说道：“你不用怕我，我也不用怕你，咱们就在这里，一起灭亡吧。”

先天之虫沉默了，我也沉默了，一切努力最终失败了。寒风吹过，我的世界走向了灭亡，小蛇也会在这个时候死去。

就在这时，一根木棍打来，我心中暗暗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重新集中了注意力，脑海之中浮现出木车的影子，蚩尤大帝坐着木车上，就是他用木棍打在了先天之虫的身上。

蚩尤大帝说：“萧关，你过来打死这只不听话的孽畜！”

先天之虫身子佝偻蜷缩在地上，没有张开血盆大口，十分可怜。蚩尤大帝手中一根黑木杖丢了过来，我伸手接住，走到先天之虫边上，将黑木杖握得紧紧，重重打了十八下。

“在我身体里面住了十八年，你除了捣乱还会干什么！”我骂道。我用的是猛力，每一下代表一年，黑木杖力量古怪，打得先天之虫压根就不敢反抗。

先天之虫叫道：“萧关，我错了，我错了。”先天之虫在地上恳求，说：“蚩尤大帝，是我的过错，我太过傲慢，也太过嚣张了。”

蚩尤大帝说：“萧关，记住找到我的尸身。先天之虫再不听话，你就打他，打得服服帖帖为止。”

我说：“我记住了。”蚩尤大帝的木车转动，又渐渐地消失了，身边的仆人拖着一条残废的腿，推着木车。

先天之虫才说：“要出虫门，将你手掌放在中间，我可以打开虫门。或许那只花木虫也可以。”声音充满了可怜，先天之虫连着被花木虫和土卵之虫打击，又被我打了十八黑木杖，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我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脸上多少有些喜悦，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并不是难事。

红花人惊恐地说：“你要干什么？”

我道：“我问你，关于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告诉我，不要谎言，你刚刚就骗了我！”红花人开始剧烈地咳嗽：“你都要死了，知道不知道，没有什么区别。”

我道：“那我就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子？”红花人露出惊恐的表情，身子剧烈地缠斗，喊道：“不要，你不要看我！”

红花人用力站了起来，想逃走，被我一把抓住。我将他按住，另外一只手上前，靠近他的脸庞边缘，有一些地方已经脱落，看起来很是熟悉，而且隐隐之中还有独特的痕迹。

我说道：“我师父说过，我是鬼王或者萧棋的儿子。你把我丢弃在破庙，然后约我师父见面，你骗鬼去吧。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胡话吗？”

红花人面如死灰：“萧关，你比我想象中聪明，没有骗到你!麻烈云之前和我合作，只是他后来变了，他要放弃复仇，放弃计划，所以我要他死！”

我一巴掌打过去，骂道：“我师父是被你害死的。”

红花人说：“没错。你带着火性先天之虫出生的，他怕你死了，又找我要了一只水性先天之虫。我本以为是为了计划，所以才让郭轻云从龙家盗走了一只水性先天之虫，送给了他。他却没有按照计划行事……我让他对付萧棋，他却没有……”

我原本想一巴掌打在红花人脸上，但是他已经要死了，根本没有必要。

我问道：“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岛东扔圾。

红花人笑道：“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蚩尤大帝活过来……”

我骂道：“告诉我，你们的老大到底是谁？”

红花人笑道：“你永远也不知道，他是恶魔，是怪物……你永远也不知道的……”

“你是个可怜的人，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却被人利用了。你们恶魔利用你，鬼王也会嘲笑你。”我说。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红花人尘埃落定，但一切还在继续，他并不是黑煞最为核心的人物，因为鬼王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鬼王甚至没有正眼瞧过红花人。

“哈哈，是吗，是吗……花……花……”红花人笑过之后，再也没有了呼吸，胸前的龙魂花被右手捏着，落在地上，那朵纸花在风中，就跟一个噩梦一样，带走了红花人的一生！

他脸上人皮面具破破烂烂，我的手指已经冻僵，动作很慢，勉强将人皮面具拿下来，将当中一些粉团搓下来，露出一张干瘦的脸。

这张脸我没有见到，不知为何他如此害怕我见到。不对，这张脸我好像见过，很像某个人，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和某个人很相似。

我将他胸前的纸花摘了下来，收进了口袋里面，走出两步，脑海一片迷雾。猛然回头，再看了一眼冻死过去的红花人，心中惊呼，此人身带红色的龙魂花，倒有点像龙家人。

我心想，在黑煞内部，红花人地位虽高，知晓的内情未必有鬼王多。他很有可能只是一只可怜虫，被赶上了前台，成为了牺牲品。红花人、郭轻云、以及最终从计划脱离出来的师父，都是为了蚩尤大帝而生活的。

在这个过程之中，我到底起了一个什么作用，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计划，转来转去，一切都落空了，我的心情很难受。

或许找到蚩尤大帝的尸身，那么一切都明了！

我把小蛇抱了起来，正面眼前的虫门，虫门里面结出了厚厚的冰层，晶莹剔透。原本想带走红花人，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他既然已经死了，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我把手放在了虫门中间，一股透心的冰凉传了出来，感知出一股力量，用尽力气催动了先天之虫。虫门“哐哐”响了一下，似乎在动弹。

我心中想：“先天之虫原本就可以开门，但是它却不，挨了一顿棍子，才慢慢地变顺服，看来对付先天之虫这种家伙，必须用霸道的办法才可以。”

这种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才渐渐地安静下来。我的体力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会不会血肉模糊，天真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