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死在一起。”
“我不会走了。”
陆吾坚定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双手在空中不断挥舞,一道道复杂的脉络成型,遍布天空。
但阿瑶却笑了。
“我知道,我也明白。”
“但……人都是自私的呀。”
“我的私心,就是你要好好的活着。”
这一刻,阿瑶仿佛回到了十八九岁那天真烂漫的年纪,笑容有些调皮,吐了吐舌头。
陆吾仿佛想到了什么,瞳孔瞬间睁大。
结果……
阿瑶却猛的向前一步,站在了陆吾的身前。
“今日,瑶池将封闭千年。”
“一切因果,千年后自当清算。”
在背对着陆吾的那一瞬间,阿瑶的眼神很冷,声音响彻天地。
那颗珠子漂浮在阿瑶的头顶。
而周围的空间都几乎凝固下来。
这些人察觉到了不对,几乎疯了般向阿瑶冲来。
可惜,他们的速度越来越慢。
而唯一还能动的阿瑶则是有些缓慢的转过头,看着陆吾,眼中带着一丝不舍,笑着说道:“再见啦——”
“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你能开心一点。”
“都变成老头子了。”
随着话音落下,阿瑶对陆吾挥了挥手,仿佛在做人生中最后的告别。
“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见你一眼。”
“很开心……”
随着声音落下,阿瑶的双眼逐渐闭合,一动不动。
而这片空间内……
唯一还能动的,只剩下陆吾了。
他眼中的泪水不停滴落,发了疯一样的冲到阿瑶身边,想要抱住她,却又不敢。
他知道……
虽然阿瑶的身体还在,但……生机已经断了。
一如当年……
或者……
这就是真正的历史吧,当年自己被传送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是不知道的。
当千年后,他再次踏入瑶池,所看见的场面,与今天一模一样。
甚至动作,神情都完全一致。
包括阿瑶嘴角那一抹笑。
历史……
永远都在那里。
或许自己妄图来这里改变历史,但又何尝不是历史中必然发生的一环呢?
说到底……
自己不过是小丑而已。
一瞬间,陆吾仿佛苍老了许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脸上也已经出现了一缕缕皱纹。
而虚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裂痕,带着吸力,将陆吾卷了进去,消失不见。
只留下了这已经被彻底冻结,自我封印的瑶池。
以及……
遍地的尸体。
如此的冰冷,残酷。
包括那一名名所谓的佛,大仙,他们脸上的惊恐,与焦急。
当陆吾再次恢复清醒时,已经出现在了王烨身边。
但此时,他已经彻底的陷入到了浑噩之中,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又是如此……”
“为什么!!”
此时陆吾那苍老的身影,哭的却如同一个孩子。
第807章
王老板的怒火(1)
此时的陆吾,无助的就像是一个孩子。
原本一头黑发,不过中间掺杂了几缕白的他,此刻却几乎变成了纯白。
而陆吾本人却是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
王烨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此刻他心中对三页纸已经渐渐有了些许明悟。
或许……
这就是三页纸存在的意义?
去矫正一些历史上的遗留问题?
包括当年阿念的身边,缺了一名护道者,于是借着小四的一缕气息,这天地间就有了孟婆?
如果没有这未来的陆吾来到瑶池,或许当年那一役就会发生什么未知,切不可逆的变化?
所以……
在此时,此刻,王烨就带着陆吾来了?
仿佛一切都是由上天注定好了一般,自己似乎总是在那冥冥之中若有若无的指导下,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
但,这明明只是巧合才对。
还是说,这一切其实与三页纸的关系并不大,都只是恰逢其机,巧合罢了。
不解……依然不解……
此时三页纸的幻境仍在继续,看着依然坐在地上,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魂魄的陆吾,王烨轻叹,眼神逐渐变的冰冷起来。
诚然,王烨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很大胆的人。
很多人都夸他,做事沉稳,冷静。
还有很多人说,王烨有大局观,心胸宽广。
对此王烨不置可否。
其实……
从一开始,王烨就是一个胆大包天,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莽夫啊。
如果不是如此,在那可笑的“上辈子”里,自己就不会因为赌输而死去。
这辈子,如果不是有了几种莫名其妙的巧合,自己同样也已经是一具早就已经凉透的尸体了。
一切所谓的谨慎,冷静,不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努力的活着,活到下一次的大盘开启,新一轮的赌桌登场。
到时候,他就可以用这段时间所积累的独资,去搅他一个翻天覆地。
现在……
时机到了……
这豪华的赌桌已经被扔在了场上,而赌桌上的对手是谁,王烨都不清楚,一个个都笼罩着一层迷雾。
甚至在这赌桌的对面,究竟是否有人,王烨都不知道。
不过……
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豪气,不是么?
王烨从来不认为……自己穿上过鞋。
哪怕有了葬神城。
他就是一个光着脚,走在河边,还背着一具棺材的亡命徒罢了。
真到有一天,脚一滑,淹死在河里,还能用最后一口气爬进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棺材里,就足够了。
对此,王烨倒是想的挺开的。
说上一句比较混蛋,不是人点的话……
现在,我活着,为了天组,为了人族,我怎么都成。
但人总要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他做不来张子良,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他佩服张子良,但他永远做不到。
真要有一天,他因为自己心中的冲动,或者说热血,真的就死在了外面,那人族也怪不到他身上,毕竟他为人族的付出历历在目。
所以,张子良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他从未限制过王烨的思想,自由,包括情绪。
这也是他们之间的合作能够如此融洽的原因。
其实……
解释了这么久的时间,只不过是王烨给自己一个心里暗示罢了,不想让自己因此而觉得自责。
因为……
他生气了……
“无论怎么说,他都是叫我老板的啊……”
“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我的员工,真的好么……”
王烨仿佛自言自语般的随口呢喃着,拎着鬼差刀,任由刀尖在地面上不断划过,而他的脚步,则是缓缓上前。
直到……被隔膜挡下。
微微皱眉……
“我不清楚,你是否有自己的意识,还是背后有人操控,但至少我明白一点,你绝对不是一个没有灵智的工具。”
“你需要开启剧情,我需要在剧情中了解到我想得到的消息。”
“大家各取所需,没问题。”
“但是……”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的员工。”
王烨的声音愈发冰冷,对着虚空淡淡说道。
而随着王烨的话声落下,那还在不断进展的幻境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果然,有灵智的么?
王烨笑容愈发冰冷。
“为什么,从最开始,你就选择了留在我的身边。”
“那时候的我还十分弱小吧。”
“你只需要通过吸食大量的鬼气,血气,甚至佛光,就能开启一场场的幻境,作为小人物的我,在当时应该是最没有资本的才对。”
“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会甩不开我。”
“所以……”
“我是你布下的一枚棋子?”
“还是说,只有我的主导下,才能开启?”
“无论是哪一种,你都要尽可能的保护我安全,不让我受到伤害,最起码……我不能死,对吧。”
王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这平静中却仿佛在压抑着那如浪涛般的怒火。
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变的阴沉起来。
但幻境依然是那个幻境,除了画面被定格之外,一切都如往常一样。
“正常来说,棋子就应该做好棋子该做的事情。”
“这对我来说,也是双赢的局面。”
“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能算计到我的头上啊,虽然不知道你设计这一幕的目地在哪,但总归是要填平某处缺陷的。”
“而这代价,就是陆吾。”
“公平么?”
“或许在“你”的眼中,弱者是没有公平的,再说的格局大些,你大公无私,没有人的情感,只要大局不缺,个人的得失又如何?”
“但我是人啊。”
“我这枚棋子,是人。”
“是人,就会有怒火的,既然你讲所谓的公平,那我就一刀又一刀,砍出一个公道来,如何?”
随着声音落下,王烨手中的鬼差刀对着自己面前这层看起来薄弱纸张的隔膜,猛然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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