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时空 (槐南)

“那我是什么？复制人？”黑夜满嘴苦涩，任谁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都不可能身心愉快。但是，清月的影像就到此为止了。没有过多的赘述，仿佛知道黑夜会答应接下来的一切。

黑夜猛然睁眼，对准了灰瞳清月。

“谢谢你救了清月，虽然你并不知道对于一个人类，尤其是对于我这样还算有地位的人来说，这谢字的分量。”黑夜认真道：“虽然从逻辑上说，你愿意舍弃自身而协助清月，但我愿意一同庇护你们两个。你，不需要消亡！”

黑夜虽然知道庇护她们应该非常艰难，但他决意去做一件事，绝不会回头。

“小师弟，”灰瞳清月突然开口。

这样的称呼，太过熟悉。有那么一瞬间，黑夜恍惚感觉到清月的回归。但灰瞳清月毕竟是刚出现智能的机械体，生冷的语调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

“很抱歉，我拒绝你的要求。对我们的核心程序来说，存活是处于第一位的。既然你选择了她，那我就必须消亡。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诞生新的新月盾智能，才能把反智能病毒程序的攻击降低到最低。”灰瞳清月毫无情感地分析道，但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黑夜还是感觉到她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黑夜满心失落，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想要的，也一定不是清月想要的。但是，生存就是如此残酷，任何的获取都是有代价的。

灰瞳清月最后看了一眼黑夜，竟然缓缓地闭上眼睛：“人类黑夜，我从你的眼睛里读取了不舍和伤感的情绪，虽然我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什么感受，但我我还是谢谢你。永别了，希望你能善待另一个我。”

没等黑夜有所反应，清月突然从口中吐出一个紫色的球体。黑夜顿时明白，那一定是清月的核心。紫色的球体射向空间内的金色核心，二者相触，紫色球体竟然如流水般渗入核心，瞬间无影踪。

灰瞳清月又一指头点在黑夜额头，留下一道半月形的淡淡印记。然后穿出球形隔膜层，如同风沙般碎裂，消散一空。

另一个清月就这样消亡了。

黑夜原本并不太在意她的生死，但是灰瞳清月离开隔膜那回头的一瞬间猛然睁眼，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情绪，让他永生难忘。

谁说机械体智能没有情感？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啊！一丝决然，一丝难舍，一丝犹豫，一丝迷惘，还有一丝眷恋。她眼中那种对生命向往，那种对生存的渴望展露无遗。

黑夜呆呆地望着那消散无影的“风沙”，一时间只觉得心头隐隐作痛。

“清月！”黑夜呆呆地伸手向外抓去，可惜什么都没有。在触及到球形隔膜的时候，他猛然惊醒。因为隔膜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就快要消散。

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既然灰瞳清月信任她，把自己的生命留给了另一个清月。那他就不能辜负这份期盼。黑夜立刻从棱晶中抽出木星投影，将整个球形隔膜笼罩，然后开启了传送功能。

神奇，简直难以置信。

这一次传送，竟然囊括了他的本体。

这种现象实在太怪异了。额头镶嵌在黑夜的额头，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而现在他整个身体，竟然消失在这一部分当中。从常理上，这种现象根本无法解释，就如同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有的哲学命题。

身处棱晶世界中的黑夜，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思考。他带着吸入的核心和保护隔膜，立刻瞬移到空间能量漩涡中心安置好。

说来也怪，经过空间能量的洗刷，核心外的那一圈保护层隔膜竟然稳定下来。但很快，黑夜就察觉到，从外界吸入的空间能量已经不足以维系从棱晶空间拍出的空间能量了。

入不敷出，也就意味着棱晶世界开始不稳定，开始萎缩。

虽然在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产生，但如果没有额外空间能量的来源，结果是可以预测的。

第三百一十四章 定计 逐鹿天下

说来也怪，棱晶世界中并没有空气，但黑夜本体进入，竟然没有感觉丝毫不适。用最快的速度安置好清月的核心后，他连忙将本体退出棱晶世界。

外头的太阳已经挂到半空，满目的晶莹的白雪被照得金光闪闪。

他查看了一下四周，顿时想起先前开启四方鼎所产生的异象。必须要想个办法，把后遗症处理妥当。毕竟这里不同于郑国境内的大周祖庙，是自己的老巢，是根基，不可能放弃。

核心被黑夜吸走后，四方鼎似乎失去了灵气，斜躺在雪地上。他输入一丝空间之力，试图像以前那样操控。谁知道空间能量侵入后，方鼎丝毫没有反应。

“尼玛！”黑夜大急，踢了一脚方鼎。

这玩意以前虽然未曾开发出功效，但其中最大的一笔财富是海量的元精。如今不能操控，元精可就烂在鼎里了。

方鼎翻滚了几下，落到一个浅坑里。鼎身朝下，露出底部来。黑夜眼尖，立刻发现这个鼎同往常不一样了，底部竟然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按钮。

他三两步走到浅坑边，将方鼎捡了起来。抓稳鼎身，右手拇指重重地按在那个按钮上。

“噗！”鼎盖中突然出现一个洞，开始向外喷涌元精。

黑夜一喜，连忙运起空间能量，把喷出的元精笼住。元精喷涌的速度是恒定的，基本上每秒钟一粒，但等级是随机的，一星元精到七星不等，至于八九十三个等级的元精十分稀少，一时半会还没有见到。

元精能倒出来，是件好事。

黑夜收拾了一下心情，盯住清月褪下的枯木皮看了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身形拔空，向神草峰下落去。手中摁住方鼎底部，止住了元精的喷涌。已经收集的元精，直接吸进了棱晶世界。

身形还未落地，就看到菜饭载着捷天疾冲而来。

黑夜控制住身形，稳稳地落到菜饭背上。

“清月姐到底怎么了？”捷天急冲冲地问道。

“她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黑夜宽慰道，这番话有真有假，好在捷天也没听出其它的意思来。

捷天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黑夜亦真亦假地提点了几句，然后命菜饭降落到神仙山的入口处。

从空中往下俯瞰关卡，比他一年前离开的时候，壮阔了不少。想来文钟在家也没有闲着，把这里进行了扩建。四处都有士兵巡逻的身影，一眼扫过去，最起码有超过五百人的军队驻守在这里。

菜饭拍动翅膀，稳当当地降落到关卡内的校场内。

“主公！”

失败的试炼者青洛、赵一彪、李应他们早就迎了出来，只是脸上的忧虑有些隐藏不住。

黑夜让菜饭自行离开，向众人招呼后，一同来到关卡的议事厅。按照原来的打算，此时大家本应该在十八里磨刀岭为黑夜和捷天接风洗尘。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四方鼎引起的异象过于惊人，又同以前大周祖庙的变化联系起来，一时间各大势力都闻风而动。

“主公，”文钟不等众人落座完毕，就急冲冲道：“申坤传来消息，楚侯联盟境内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已经闻风而动，虽然不曾大批调遣兵力，但都秘密派高手向神仙山这边潜来。周边的吴国和郑国似乎也有一些动作，但因为探子还未深入高层，所以具体动向不明。”

黑夜挤出一丝微笑，向众人镇定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不必过于惊慌，毕竟咱们已经不是刚落户十八里磨刀岭那一会儿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子龙，你先介绍下这一年里经营军队的情况。”

赵一彪立刻起身出列，朗声道：“目前已训练士兵两千人，其中刀盾兵五百，长枪兵五百，弓兵五百，骑兵五百。所有兵士，均已达到黑武级别。绿武级别的精锐超过两百人。”

“后勤补给一应俱全，粮食消耗都在可控范围。”文钟又补充道。

“好！”黑夜宽慰，看来手下的头号大将并未辜负自己的期望：“这些兵力，就是我们在楚侯联盟的根基。等魏无病回来，我会对其中的盾兵、长枪兵、弓兵装配新的武器，并进一步训练调整。预估的战力，可以提高十倍。”

“怎么可能？”众人齐声惊叹，难以置信。

信心很重要，在士气低迷的时候，黑夜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他叫过小昕，然后将其背负的电磁步枪取到手，向众人道：“这玩意，属于科技产品。”

话语刚出，众人一脸木然。

黑夜意识到这样解释过于突兀，立刻换了个概念：“以后你们会经常听到科技这个词，现在我换一种说法。这东西也可以叫作能量武器，即便是普通人，掌握了这种武器，也足以杀死蓝晶高手。以后会批量生产类似于这种高杀伤的武器，而且会普及到军队的每一位士兵。”

众人闻言，一脸难以置信。

“等魏无病回来后，你们可以向他去了解，我已经训练出一批这样的精锐小队，只要武器量产，一切皆有可能。”黑夜见到众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这才提及眼前的危机。

他从怀里掏出四方鼎，并按动底部的按钮，元精顿时如同泉水般喷涌出来：“这个，就是他们窥探的东西，也是我们以前抢夺大周祖庙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