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手 (牙齿)

理所当然的，这个新生的小团队，继续霸占大型炉灶，有人负责搬来柴禾，有人负责清理炉灶。用两片燧石擦出灼热的火星后，引火烧热比他们的脸蛋还干净的面包炉。

拳头大的面团，没有充分地发酵过，在巫师学徒的手中压扁，稍微沾水后，就贴在四面的炉壁上。没过多久，迅速升腾而起的热浪，不断地喷泄出来，焦灼的火舌舔舐着湿漉漉的面包，很快将多余的水分烤干。

外面的面皮迅速发黄变焦，内部轻微膨胀后，绽裂开的缝隙，露出诱人的麦香，迅速传给这个小团体的所有人。

在场的其他巫师学徒，都眼馋地看着他们熄火后，开始品尝入学后的第一顿面饼。若不是城堡主人，巫师学院的院长欣然地露出赞许的微笑，新一轮的争抢就会出现。

乌鸦斯奈普和木偶师卡梅隆亲眼目睹外庭如此混乱的场面，无法理解阿伯丁殿下的用意。不过，互相不熟悉的三百多个巫师学徒，在现实的榜样引导下，开始磕磕碰碰地构建出大小不一的团体。

他们耗费很多时间，用于捍卫各自团体占据的工具，通过利益交换，才将小口袋麦子制作成焦黑如炭的面饼，勉强喂饱自己的肚子。

当然，其中也有个别巫师学徒，用麦粥、麦饭、烤麦子，早就完成了入学的第一课。

鲁斌用成年人也会入套的伎俩，半个小时不到，就将三百多个巫师学徒，分成大小不一的二十个团体。人数最多的有三十多人，即使最小的团体，也有十人以上的成员。

“我很满意！你们都很好地完成课程，期间没有浪费一颗粮食。现在趁着你们的肠胃开始消化吸收早餐的营养，第二课会适当地轻松一些，由我亲自传授，巫师学徒的入门级冥想。”

鲁斌随手打了个响指，一阵魔法波动横扫而过，蕴含清洁术和复原术的效果。偌大的外庭，被学徒们准备早餐弄地乱糟糟的场面，转眼间焕然如新。

“现在，所有人盘腿坐在地上，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慢慢地闭上你们的眼睛。眼前肯定一片漆黑，然后你们集中精神，在黑暗中想象我脚下的巨蛇，具体细微到鳞片的颜色、形状。越符合真实的学徒，进入冥想的机会越大，它会对你们赐福。”

由于巨蛇的石化凝视，将城堡外面几个捣乱的坏人变成石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对它印象深刻。因此鲁斌的话说完没多久，做出想象尝试的巫师学徒，就轻易进入冥想状态。

或者，也可以说是被鲁斌强行拉进冥想，通过九头蛇海德拉后裔制造幻梦的独特能力，让三百多个巫师学徒进入浅层睡眠，也就是入门级的巫师冥想——这是鲁斌从小塔尔斯的嘴里掏出来的秘诀，用的还是恶作剧系列的“诚实豆沙包”。

鲁斌顺势接掌笼罩所有巫师学徒的幻梦冥想，将所有人都拖进相同的梦境，三百个巫师学徒，尽管精神意志极为薄弱，却能制造成一个足够大的共鸣场，将某些事物吸引，甚至强行攫取过来。

鲁斌的目标自然是头顶天空，浓如实质的负面情绪云。他一个人收割施法源泉的速度够快，只是鲁斌对此并不满意，因此将刚刚招到门下的学徒，通过冥想搜集足够多的精神力，以魔力共鸣的方式，飞快地收割施法源泉。

乌鸦斯奈普亲眼目睹这一幕，眼睛都瞪地发直：“我原本以为漏斗效应已经足够夸张，没想到还能看见虹吸涡流，阿伯丁殿下以此获得海量的魔力，毫不犹豫地凝聚对黑暗城堡而言最重要的月亮。他走的每一步都出乎我的预想，我们的差距真的太远了。”

鲁斌肆无忌惮地挥霍着狂涌而来的魔力，略过月相循环周期，直接凝聚出一轮苍白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城堡的上空。

石化巨蛇调和着巫师学徒的冥想状态，将负面情绪的杂质平摊分给所有人，有些胆小怯懦的孩子，开始做起各种噩梦，由此吸引阴云深处凝聚出爬虫意识的影子。

“梦魇！”

鲁斌好整以暇地用巫师学徒为诱饵，将狂涌而来的影子当场捕获，用旅法师的火花独有的封印能力，将它们变成一张奇特的卡牌。

“无面者，混乱属性，幻想种幽体生物，人类负面情绪的凝聚态，拥有入梦、致幻的能力，没有主意识……”

“不错！意料之外的收获，我似乎找到好东西了。我有一个预感，这个世界的秘密，已经向我揭开遮住真相的面纱，露出光洁下巴的一角。”

建立黑暗城堡的第三天，鲁斌通过招收大量巫师学徒，迅速凝聚出月亮，令这座崭新的城堡沐浴在月光之下，从此拥有坚强有力的支柱。

在岛国天空被煤炭燃烧的废气粉尘遮蔽的前提下，没有“月亮”汲取天体的负能量，黑暗城堡的源泉就会枯竭，渐渐地荒废成一堆废墟。

唯一令人不解的是，以黑暗城堡为基业的巫师学院，并不是拥有爵位和真名的吸血鬼主持，而是实力高深莫测，连黑巫师世界位于顶点的“黑王”，都不想主动招惹的可怕人物。

巫师学徒的冥想课，直到鲁斌将黑暗城堡的月亮凝聚成功，才通过石化巨蛇将他们逐出幻梦世界。

根据日影的变化，时间离中午开餐还有一个小时。鲁斌知道很多学徒身体不适合重体力活，却本着尽可能压榨他们的价值的决心，将所有人赶进“锡西拉岛的海岸工场”，让他们给缺少人手的匠师们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海岸工场的主持人代达罗斯，立即向鲁斌汇报最新的学院建设进展：“预期容纳一百人的校舍，必须进行延展性的补偿建设。位于中庭靠近入口的校舍，必须追加一倍人手和双倍的材料。”

鲁斌考虑到其中的难处，轻轻地摇了摇头：“代达罗斯，我记得校舍有冗余设计。人数在预期的两倍以上，还没有超过我的意料。你带人将容纳四个人的小型房间，拆掉隔开的墙壁，将所有床铺去掉床头床尾的多余装饰，横置并拢成两排。一百米长的校舍，足够容纳四百个床位。安置这些学徒就不再是难题，你明白了吗？”

这位拥有神匠之称的代达罗斯，沉吟片刻后，立即领悟过来：“两百个床位的大通铺！我明白了，立即照办。”

“晚餐结束前，我希望看见成果。代达罗斯，我对你抱有很大的期待，不要让我失望。”

第四百五十二章融入

三百个法师学徒进入海岸工场，及时缓解日趋紧张的劳动力缺口，尽管只是从事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松工作，却让匠师们摆脱琐碎的事务，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到重点项目中。

鲁斌毫无愧疚地压榨着学徒们的劳动力，攫取他们的剩余价值，为了刺激孩子们的积极性，他给每一个工作都明码标价，甚至每日结算一天的薪资。

这些半工半读的巫师学徒，生命都捏在鲁斌的手里，对不算繁重的工作根本没有多少怨言。毕竟，他们都是平民家庭出身，很小的时候就得进厂，挣钱买掺杂木屑还贵地要死的黑面包养活自己。

与以往的经历相比，这些孩子在黑暗城堡的日子过地还算愉快，即使预备吃够苦头才能接触巫师修炼体系的别有用心之徒，也没有抱怨自己遭受苛刻的虐待。

一百枚金币才能购买的福灵药剂，看似是一个遥远不可触及的目标，不过一天工作下来，积攒的薪金也不算是小数目。

海岸工场最大的生产订单是床铺，根据鲁斌的要求进行修改，原本可以容纳一个人的单人床，现在就可以轻松地躺下两个人。

学徒们从匠师的嘴里得知，这些床铺都是为他们的新校舍准备，晚上睡觉就会用到，于是更加用心修改。粗糙的床柱锯面，也被学徒们仔细地打磨过，铺在上面的木板，也会主动进行调整，务必保证不会有凹凸不平的不适感。

其实，这些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粗重活，鲁斌只要打一个响指就可以办到，不过他想让巫师学徒更加投入，彻底融入巫师学院中，才采取稍微繁琐的迂回策略。

午餐的时间快到了，鲁斌变形课教师乌鸦斯奈普按照名单召集人手，以节省时间为目的，让他们为所有人准备香气扑鼻的午餐。

对于长期饥寒交迫的孩子们来说，肉汤和面包足够填饱他们的肚子，满足身体每天所需的营养，至少将枯瘦的身体调养好，才能从事繁重的工作。

早上的第一课就是挑选出合适的人手，专门负责餐厅工作，其中就包括疑是贵族家庭出身的七个少年，他们用自然发酵的方法制作的面包，是最出色的作品，远远超过其他人。

原本打算在巫师阿伯丁阁下面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可惜鲁斌并不看重这些，就将非富即贵出身的少年扫进炊事班，每天与炉灶、铁锅打交道，手脚、脸蛋免不了会沾上灰黑的烟煤痕迹。

没有人带头反抗，因为反抗的人都变成石头镶嵌在墙壁上，城堡主人毫不吝啬杀戮，对死亡和鲜血也没有任何负担，印证入学时的契约书——学徒的生死概不负责。

学徒们的新鲜劲并没有消退，他们在用过简单却份量足够的午餐后，休息片刻就陆续进入海岸工场，开始从事新的工作——编织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