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童似乎很快就雕好一颗石头,却是抱起石头,来到江边,甩起小胳膊,将他辛辛苦苦雕刻的石头给投到了江中。
他两杯小酒下来,已经见小童雕了十几颗块石头,但都扔到了江里。
“哎哟!小六儿,你怎么还扔了?我看你也折腾了很久了,你要扔就扔,还废这功夫做甚?”
老渔夫终于忍不住了,晃悠悠地站起来,扯着嗓子对小童喊道。
小童自然是不会理会他的,仍然继续埋头雕石头。
老渔夫也不知道是时间太多太闲,或者是和小童杠上了,就一直守着小童看着。
看着小童一直坐在江边,直到日落西山,才停止了雕石头、扔石头的举动,拍拍屁股站起来离去。
老渔夫看着小童离去,又回头看了看江上,小童投掷下石头的地方,愣了一会儿,旋即摇了摇头。
此后一连几日,老渔夫停舟此处,都能看见小童在做同样的事。
每一天,投掷石头的位置都不一样。
数天下来,小童投掷石头的地方,连起来也有数里地了。
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在小童又离去后,老渔夫从船上跳起,直接一头扎进水里。
他虽看着年纪大,但这水性却很惊人。
在水中像是一条游鱼般。
等他钻出水面时,手里已经多了一颗石头。
老渔夫回到船上,看着石头,发现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字。
打量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南无……阿弥陀佛?”
老渔夫两眼微露迷茫。
过了片刻,他猛地甩了甩头。
拿在手中石头也被他扔了出去,似乎这石头变成了一块烫手的火炭一般。
老渔夫眼中残留着一丝震惊,看着小童离去的方向,神色微沉。
“佛门……”
……
钱塘县,一处大宅中。
一个儒雅秀气,有几分书生气的年轻男子满面春风,从行囊中掏出了两锭沉甸甸的银元宝,放到了面前的桌上。
他身前有一个温婉雍容的女子,惊喜道:“汉文,你说你不但成了亲,新娘子还送了你一百两银子,让你去开医馆?”
年轻男子一脸得意,笑呵呵道:“没错,姐姐!”
“这、这不是人财两得吗?”
温婉女子又惊又喜,愣了一会儿,才砰出这么句话。
“姐姐,你这是什么话?”
年轻男子无奈,但脸上的得意和喜意是怎么也掩饰不了。
温婉女子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话确实有点不对,不过愣了一下又挥手道:“哎,本来就是,有什么不好说的。”
“倒是汉文你,该不会是想娶媳妇想得太多,得了臆症吧?”
“姐姐!”
年轻男子无奈,指着桌上银锭道:“什么都能假,眼前这白花花的银两还能假得了?”
“这也是……”
温婉女子看着桌上的银子,还有点晃眼呢。
许家自从她姐弟二人的父母意外病逝,便已中落。
二老生意做得大,人没了,姐弟两又年幼,无法掌管家中的买卖。
不是赔,就是让人算计,或巧取,或豪夺。
多年下来,除了这座大宅,早已经剩不下什么了。
要不是她许娇容嫁了个不良人,还能护得姐弟俩,别说这大宅,就是人身安全恐怕都有问题。
如今她姐弟二人相依为命,虽说不如以往富贵,却也是平平安安,衣食无忧。
弟弟许仙也已长大成人,前些日子,拜在了钱塘名医,庆余堂东家王员外门下,日后学有所成,也算是承了祖业,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
除了许仙终身大事未定外,她也没有什么奢求的了。
却不想,弟弟出去相亲,几日未归,竟已成了亲。
“姐姐有所不知……”
许仙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种痴痴的神色。
“我与娘子于断桥之上相会,雨中游湖,一伞留情,三生定盟,她千娇百媚,姿容绝世,待我恩重如山……”
“好了好了。”
许娇容看着他痴痴的神情,摇头打断,面上却也现出欣慰之色。
看他模样,显是动了真情,她那未某面的弟妹待他也是情深意重。
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就在许仙犯着花痴时,宅门之外,李公甫带着一群不良人捕快走了进来。
为了那桩库银失窃案,他们是没一天安宁。
今日又是在外晃荡了一天,也没有半点线索,便带着手下,回到自家吃一顿好的,慰劳一番。
“头儿,那不是咱们失窃的库银么?”
才来到厅堂门外,一个眼尖的捕快便看到了厅中桌上的两锭银光闪闪的元宝,凑到李公甫耳边惊疑道。
“胡说八道什么!失窃的库银怎么会在我家?”
李公甫骂道:“你小子是不是当捕快当腻了,想谋你头儿我的位子,把我掀下去了你好上来啊?”
他与一干手下平时打闹惯了,那捕快也不怕,只是急道:“哎呀!头儿,我没胡说,你看啊!”
李公甫见他不像说笑,不由在门外探着脖子,看了几眼,心中顿时一突。
“怪了……好像还真是……”
“头儿,该不会库银是你妻弟偷的吧?要是让杨县令知道,那可糟糕了。”
“不会吧……就我内弟那软绵绵的性子,胆子还小得要死,哪里敢盗窃库银?”
李公甫对这事是一百个不信,况且他和盗窃库银的人照过面,他许仙也没这本事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无话可说。
“那个……先进去看看,一会儿你们可都看清楚了,如果确实是赃银,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包庇我内弟。”
事到如今,李公甫也只能这么说。
两个捕快闻言点点头,直接闯了进去,抓起桌上的银锭翻了过来,果然看到银锭下刻着官印。
“头儿!真的是库银,一百两!”
“喂!你搞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许娇容被吓了一跳,看着李公甫惊道。
李公甫一拍额头,头疼道:“汉文啊,让你出去学医学做生意,可不是让你学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给我抓起来!”
“姐夫!这是为何?!”
“干什么干什么?李公甫,你要死啊!”
“去去,妇道人家,别管!”
李公甫不由分说,让手下架着许仙就往外走。
许宅外的巷角,一个白衣公子哥看着许仙被一群捕快押走,笑着对身后的黑袍人道:“看到没?咱们的机会来了。”
黑袍人眉头轻簇,看着那看起病殃殃的年轻书生,怀疑道:“此人,真是此界天命之人?”
第718章 妖怪
“天命之人,气运所钟,跟着他们,处处是机缘啊。”
白衣公子哥根本不理会他的质疑。
爱信不信。
“你想要如何做?可是想从这些不良人手中抢下此人?”
“本尊可警告你,此界人间王朝,非同一般,你若是想让本尊出手,那是休想。”
终究是要与他合作,黑心老人心中虽存疑,却也只能姑且信他。
只不过,他二人降临此世虽说不久,那是对他们自身而言。
对一般人而言,他二人早在十八年前便已降临。
虽说因种种原因,不敢过于冒头,但对于此世,也多少有些了解。
此世的人间王朝,可不是好招惹的。
就算黑心老人为人极傲,刚愎自用,也自问不敢去招惹。
此时也有些白衣公子哥的用意来,怕不是想要驱虎吞狼,把他给干掉?
“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白衣公子哥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本公子是斯文人,最讨厌动手动脚的。”
看到黑心老人一脸冷漠,白衣公子哥自觉无趣,还有点尴尬,也没了东拉西扯的兴趣。
“老黑啊,你有所不知啊,这大唐虽然堪称盛世,可再是盛世,也不可能处处完美,”
白衣公子哥也不管黑心老人黑沉的脸色:“就如这钱塘县令,虽算不上什么贪官污吏,但胆小如鼠,性狭难容物,为官之道,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实是草包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家有悍妻,极为贪婪,嘿嘿……”
白衣公子哥说着,怪笑了一声。
“哦?”
黑心老人能将有着无数鬼蜮的魔教一统,岂是易与?
一听便明白了。
神色微动:“既如此,那便简单了……”
“是吧?不是本公子说你啊老黑,能用钱解决的事,干嘛要打打杀杀?”
“哼!”
两人议论间,许仙已经被李公甫新手押回了衙门。
那钱塘县令果真是一个草包。
一听与失窃库银有关,二话不说便对许仙用刑。
李公甫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他与许仙沾亲带故,也不敢过多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县令用刑。
许仙一介弱书生,哪里受得这刑罚?
才打得几棍,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还把自己老婆白素贞供了出来。
杨县令便令他给捕快带路,去寻那白娘子和其余失窃库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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