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己倒咳嗽起来。
“谢源?”
“龙将军在我面前直呼内子其名,未免太失礼了。”姬叔夜笑意温浅地转身看着李牧之,“这也是内子的好友,若是他有了什么闪失,内子大概要伤心良久。能不能看在千绝宫的份上,放他一马。”
“不可能。”
“家族的仇怨啊……”姬叔夜点头,“是我逾矩了。”
说罢一抬手,龙夜吟就见眼前一道流光,牢狱里响起无比剧烈的惨叫。惨叫没有持续多久,就因为主人的昏厥而消下声去。那牢头吓掉了手中的水桶,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龙夜吟的神色,见他面如沉铁,又赶紧舀了桶冰水浇在李牧之身上。持续不断的呻吟回荡在阴湿的牢房里。
“哀莫大于心死。龙将军让他去见绿珠姑娘,难道是要告诉他,背叛他的就是那个歌姬么?——为了爬上你的床。”姬叔夜靠近,附在他耳边轻道。背后的李牧之抖索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却只有两行血泪。
玄色的重锦悄无声息地离去,与来时一样突兀。
“这次来恐怕是要叨扰一段时间呐——对了,猫捉耗子的游戏,还是不要玩得太久,恐生事端。”
“你去哪里了?”
“你去哪里了?”
两人走到诺城下,都有些小小的欣喜。谢源疲累了一天,迎面看到熊孩子,不觉扬上了唇角,谁叫他成天可喜可乐。
小鹿每天都要激烈地拱他,现在看到他很稀罕自己,那自然拥抱得更加厉害了。
两个人咬着耳朵斗着嘴回房:
“成天跟个猴子精似的,今天又跑去楼琛那里吃花了?”
“你都不陪我嘛……阿源我跟你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哪里?哪里疼?是那几天受的伤么?让我看看!”
“你过来,我轻轻跟你说……我、我小弟弟痒……”
“……好吧,把你小弟弟交出来,我用钢刷给他挠挠……”
“你真讨厌!”
“乖,我也讨厌你——今天有把我那件衣服拿去熨么?”
“熨好了熨好了,哎呀我忘了收,你等等啊……啊!你谁啊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啊!”
“有谁在里面么?”谢源撩开珠帘,看着慢条斯理撑起床的姬叔夜,傻了。
姬叔夜温柔一笑,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连夜赶路,实在太累了啊,听他们说这是你的房间,我就……”
谢源下意识说那你睡吧,不碍。陆铭惊讶地看着他,又看看姬叔夜,忍不住当场就要炸毛:什么不碍,那是他们的爱巢好么?!可问题是,夫人看着那小白脸,小白脸看着夫人,那眼神跟吊着丝似的,就没人看着自己!他就算炸毛都不见得有人理……这是闹哪样啊!
一时间房里的气氛那叫一个尴尬。谢源听见外头急匆匆的脚步声,显是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又在偷听墙角。
“阿源,我有话对你说。”
不等回答,大太太扭头,第一次正眼看二太太。抿着唇角,垂着眉梢,看起来和和气气,“陆少侠能出去么?天这么晚。”
“我……”陆铭委屈得爹娘都不认识了,伸手想指指他骂几句,就被谢源压下推出了房门。出了房门,陆铭神智清了,就颇男子气概地想捉奸,谁知他刚想推门,迎面一阵杀气,逼得他动弹不得。里头倒是谈笑嫣嫣,当然,大太太一个人。
盗曳和嘤嘤感受着门板对面的冷风,赶忙抱成一团,“这个……你现在站在外面……好像不大好。”
然后立马转口:“不过……这杀气……隔着门板都把我们切成一溜溜的,放到锅里一涮就熟,你好自为之啊……”
一二三、鉴于情况特殊我们袖手旁观吧
里厢谢源一赶走陆铭,自己就上起火来:擦,把他赶出去干嘛?供人鱼肉么?后背已然响起温柔磁性的声线:“好久不见。”
谢源心里大叫:好可怕……但是嘴上说的却是“好久不见”,清清冷冷,都不像自己了。
姬叔夜倒放得开,笑着伸手抚过他的脸庞:“这次倒长了些肉啊……丰腴许多。”
谢源看他接下去的手势明显想勾自己的下巴,赶紧避到一边。
姬叔夜还是笑,低头摆弄起桌子上的锦盒。那里面是一块紫檀色的香。他打开香炉,修长的手指夹出燃尽了的香灰,毫不犹豫地倒在水洗里,然后拿灯烛点燃了自己带来的香。白烟一起,极细极直,散到几乎与他齐平才疏忽散开,卧室中散开一股极清幽极飘渺的香味,意旷疏远宁静。
“每日点这种低劣的香,感觉很不习惯吧。”姬叔夜放下了灯烛,“他不知道你用龙息么?”
现在条件艰苦,谢源没这么多讲究,只做出没办法的表情。
“也是。就算知道,也大概不会挑。市面上的龙息虽然价贵,却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包花籽:“这是素秋明,种壳有些厚,不易出芽,记得把尖梢磨薄,或者在上头轻轻划个口子——可别又种死了呐,纯白的素秋明不易得,特意挑了很久的。”姬叔夜盯着他的眼,轻轻搁在案头,与他的手隔着一拳的距离,很是小心谨慎。
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一只硕大的花插,釉里纹着红四鱼,很是可爱讨喜。花插上是应时的春花,杏红,水绿,枫红,露紫,月白。晕着酒香飘渺。
谢源无奈地回望四周,怪不得他觉得像是走错了房间。诺城里的厢屋,原本就是临时落榻,人来人往都是军士,不好意思弄得太过奢华。今天一踏进,就觉得这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却是他熟悉的格调。
姬叔夜把整个房间做了些点缀,看起来只是多了些精巧的装点,却让原本朴素到了寒酸的地方宝光暗含。如果他自己亲手置办,差不多也会是如此低调的奢华。这样短的时间里,算是大手笔了。
姬叔夜转身,顾自坐上床斜倚着,拍了拍身边。在灯火中,那双茶色的瞳子映得几近是纯金,温柔的,清浅的。
“好可怕……”谢源却想。
这样子看来教主大人很有点像是猫科动物。越是撒娇越是缠绵,越是要……吃人啊。
-过去。
“啊?”谢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禁跟问。
姬叔夜挑了挑眉:“怎么了?”又拍了拍身近。
-过去。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谢……谢左使?”谢源一惊,身体已然动了,看起来很是冷静自持地坐在床边。谢源本来计划只坐一半屁股,但是身体却自动脱了鞋袜,盘腿坐在姬叔夜脚边。
“阿源,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西凉商会因为王域的缘故,一直都不肯朝千绝宫打开门户。想不到这次,进展会这么快,西凉城在手中,对各家商会我们尽可以坐地起价了。”
谢源闷声不吭,冷汗浸湿了后背。他可知道自己来西凉可不是为了这个。若是被姬叔夜知道自己有二心……
“不过你为什么要留着龙夜吟呢?”他蹙起眉,“猛虎之类,若不肯听凭你驱使,留着有什么用呢?吃不到的东西,便不是肥肉,是骨鲠在喉呐。”
谢源咽了口口水。如果跟这位爷比起来,还是服侍龙头头比较安全……
“这里是谁收拾的?”姬叔夜撑着腮边,闲闲一瞥,“是他么?”
谢源冷汗全变作了热汗。
“看起来不像是会伺候人的,用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姬叔夜没有预料地握住了他的手,很轻,一寸寸揉捏着他的骨节,另一只手闲散地枕着脑袋,眯缝起修狭的眼,“你不是喜欢驯顺清秀的男孩子么?他的年纪太大了,长得也不过中上之姿。你当玩够了。”
“我……”
-别说话。
谢源如遭当头棒喝,赶忙闭嘴。
“谢左使?谢左使你还在么?谢左使你能出来应付一下么?”谢源跌坐在床上,很有范儿的模样,闷声不吭地扭头,内里却是在疯狂求救。
谢左使良久才给了答复。
-一点都不要理睬他。
谢源心说这是闹哪样啊,但还是言听计从地摆出一张不耐烦脸。就听到背后长叹一声,然后是一连串压抑的咳嗽。他大概有嗽疾,谢源被他剧烈的动作弄得都有些于心不忍,下床倒了杯水。这次谢左使没有出面阻拦他。
棉被悉悉索索地响起来,姬叔夜手上一用力,抄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怀里,白瓷杯砰一声摔碎在地上。
扑鼻甜腻的香。
谢源不禁大囧:作为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也就算了,居然还被一个陌生男人抱!可耻!还这么瘦,硌得慌!想挣扎却发现浑身不听使唤,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腰都酥了。
姬叔夜依旧把玩着他的手,谢源的角度看不清他的神色。
“九煌配你果真正合适……”
上扬的尾音消失在唇齿厮磨之间。
谢源动弹不得,只任由灵巧的舌闯进了牙门,缠绵地纠缠着他的舌头,轻柔地拽入他口中。
“谢左使谢左使你快出来啊……”谢源闭着眼睛,“你男人吻技太高超我吃不消了换我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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