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在寻求某些帮助。”
“他的状态不正常?”
伦纳德的信里提到希望克莱恩暗中做些调查,弄清楚因斯.赞格威尔的目的。
“我也想调查,可问题在于‘0-08’,它有类似‘凡有必被知’的特性,这种情况下要对因斯.赞格威尔展开调查,很难绕开那支羽毛笔,还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克莱恩又从头阅读了一遍伦纳德寄来的信,希望从中找出更多的线索和调查切入点。
“东拜朗……灵教团……人造死神派……帕伦克.塔西布……”
“人造死神派……”
克莱恩突然记起一件只有他和阿兹克先生知道的事:“黑夜女神”初步控制了“死神”途径的“唯一性”,也就是“人造死神”,目前正在篡夺、消化和掌握相应的权柄!
他逐渐有了想法,有了决定,仔细衡量了得失之后,克莱恩开始忙碌。
他利用‘献祭与赐予仪式’,将两根羽毛,这是‘人造死神计划’附带产物遗留下来的物品, 一直被他扔在灰雾之上。
克莱恩将这两根羽毛拿回现实世界,包括了许久末用的‘满月’精油、夜香草粉末等物品,接着改造祭坛,完成仪式的前期准备。
在仿羊皮纸上画出神秘学里‘人’和‘隐秘’等符号后,克莱恩将阿兹克先生的铜哨压在上面,紧接着,他把那根沾染着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放进了正在燃烧的草药粉末的银碗之中。
这时候,仪式到了最后一步,克莱恩无声吐了口气,开始用赫密斯语诵念起来。
“您是死亡的本质;”
“您是亡者的君主;”
“您是所有生灵最后的归宿。”
“我祈求您的帮助,祈求能知道因斯.赞格威尔与灵教团联络的目的。”
“……”
克莱恩话音刚落,便看到三朵烛火陡然膨胀,染上了阴绿,让周围一下森冷。
有些忐忑地冥想了三十秒后,克莱恩才来到祭坛前方,拿起‘满月’精油往三根蜡烛上各滴了一滴。
接下来他收起阿兹克先生的铜哨,拿起那张仿羊皮纸,把它点燃后扔进银碗。
刷地一声。
原本在银碗中没有损伤的那根白色羽毛,突然腾起苍白的火焰,两三秒后, 火焰完全退去时, 银碗内只剩下一堆粉末。
那些粉末自己动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单词:恶灵附身,需要驱除。
……
同样在这个夜晚,库克瓦城的旅馆中,西法正悠然地阅读地阅读报纸,灵感忽有启动,他快速眨眼两下开启灵视,看到房间中海雾无声涌动弥漫,看到维丽尔小姐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位灰发浓密,唇瓣淡青,双眸如同藏着一座大海的美丽女士有些欲又止,不像是来送信的。
西法放下报纸,微笑说道:“维丽尔小姐,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海雾稍稍散了些,眉眼间有些淡淡忧愁的信使小姐唇瓣轻启:“你听说过‘鳞人’吗?”
西法仔细思索,最后摇头:“很抱歉,我没有听说过,我只知道美人鱼或鱼人,但我没听说过鳞人,那是?”
“那是生活在一些岛屿上的非凡种族,他们身上都长着像鱼一样的鳞片,他们水性很好,能够潜入海中深处,但他们无法生活在海里。”
“我就是鳞人。”
维丽尔小姐眼眸中仿佛涌起了海雾,眼神变得朦朦胧胧:“我们喜欢音乐,会用贝壳、果壳、骨头、石头等制造成各种乐器。”
“我们与大海博斗,也用音乐陶冶自己的身心,让我们不至于沦为野兽。”
“我们懂得节制,懂得克制,我们的祖祖辈辈一直生活在一片群岛上,狂暴的大海是我们天然的屏障,它让我们难以前往外界,却也同时保护着我们。”
“但就在最近,一些古怪的生物跨越了海洋,出现在群岛上。我的后裔们虽然奋力抵抗,但那些诡异的生物依旧在蚕食着群岛,蚕食着我的族人。”
“我听到了他们的祈祷,但他们无法打开现实与灵界的通道,无法让我进入现实,我只能提供有限的帮助,但这不足以击退那些入侵者。”
说到这里,维丽尔小姐抬起头,看向西法:“我需要一些帮助,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我的族人恐怕会走向末日。”
西法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带我去你们的群岛吧,看看我可以为你们做点什么。”
维丽尔小姐愁眉微展:“好,我先回应他们,让他们做些准备,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
送走维丽尔小姐后,西法把奈菲和丘吉叫了过来,交待他们自己可能会离开一两天。如果有人找,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因为暂时不清楚鳞人群岛的情况,西法不想冒险带上奈菲他们,打算自己先去看个究竟。
到了第二天,他让卡戴珊操控x先生,自己则带上了‘天灾长矛’等物品,做好准备后,西法便拿出黄金口琴,无声地吹了一下。
第七百六十五章 拯救者
轰隆!
一道幽深的电光在乌云间划过,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闪电连续传递,彷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有那么一刻,西法以为自己正行走于现实的风暴里,而非灵界之中。
是的,他召唤来维丽尔小姐后,便戴了‘冥河之戒’, 使用‘灵界穿梭’的能力跟随信使小姐进入灵界。
操控着x先生的卡戴珊投影捉着西法的肩膀,被他带着穿行于灵界里,这里气流成形,盘旋成风。
狂风呼啸笼罩着看不到边际的大片区域,这里面光线晦暗,乌云一团团地堆砌起来, 染着幽深感的闪电不断划过, 照得这里的场景宛若末日。
西法只觉自己来到了被暴风雨统治的海洋, 而不是与现实重叠的灵界。
严格来说,这是与狂暴海重叠的那一片灵界。
西法想起自己看过的一些神秘书籍上有提到,死神陨落时非但改变了南北大陆间海洋的气候环境,让那片海洋充满天灾,险流无数,是以被称为狂暴海。
并且,死神的伟力还打破了真实与虚幻之间的阻隔,污染破坏了对应的灵界,让两边互相产生影响。
在狂暴海区域里,如果举行涉及灵界的仪式,使用与灵界有关的能力,大概率会出现意外,产生无法预料的变化。
这么看来, 鳞人群岛恐怕是在狂暴海中,或者是这片海洋的另一边, 因此维丽尔小姐才会说狂暴的海洋是群岛的天然屏障。
但现在, 见维丽尔小姐有往狂暴海深处行走的打算,西法不由担心起来,却听前面的女士说道:“我可以在狂暴海里创造一条安全的通道,你只要跟紧我就没事。”
西法有注意到,他们四周的海雾不知何时变得浓郁,这些虚幻的海雾彷佛将狂暴海,将灵界微有分隔出来。
这使得那震耳欲聋的雷声和呼啸的风声都减弱了许多,让行走于其中的西法不再有漫步于末日场景中的感觉。
透过那浓雾,西法不时看到旋转的漩涡,看到从附近游过的灵界生物,那并非真实的旋涡无法对海雾造成拉扯,那些游过的灵界生物似乎也没有察觉到这海雾,以及海雾中的人。
行走间,忽然,西法看到头顶上经过一个奇异的生物,它拖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它由一个又一个骷髅脑袋组成,让它显得臃肿且庞大。
西法还想看得更仔细点,上方的海雾一下浓郁,彻底让那个生物消失, 然后维丽尔小姐的声音传来:“不要看它!”
灵界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西法发现他们终于穿过了狂暴的海洋,暴风雨终于平息,他看到灵界重新恢复了色彩鲜艳的斑驳色块,看到远处出现一些黑色的类似岛屿的轮廓。
“到了。”
维丽尔小姐停了下来,指着下方一座岛屿道:“我已经回应过族人,我告诉他们,今天会有人类来帮助他们。”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长老说,我的族人会全心全意地配合你,只要你能够拯救他们的话。”
西法想了想道:“或者我可以把你召唤出来。”
“不。”
维丽尔小姐摇头道:“除了我的族人无法打开现实与灵界的通道外,我还有别的原因,不能进入这边的现实。”
“那会给我的族人带来别的灾难。”
听信使小姐这么说,西法也没有勉强,点头道:“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就进入群岛。”
使用‘灵界穿梭’,西法带着卡戴珊、x先生走出了灵界,进入了现实。
四周的场景颜色从浓郁到恢复正常后,西法听到了海浪轻拍石滩的声音,闻到了海面传来的澹澹腥味,听到海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他环顾四周,看到一棵又一棵高大的树木,看到了一片起伏的山林,看到了高耸的山峰。
就在西法不知道去哪里寻找维丽尔小姐的族人时,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片刻之后,从前方的树林里钻出来一个又一个人类模样的生物。
这些信使小姐的族人整个类似人类,但都从脖子下,全身都覆盖着类似鱼的鳞片。只是不同于维丽尔小姐那种有华丽感的青金色鳞片,这些鳞人身上的鳞片大体是灰蓝色,或银白色。
他们或裹着兽皮或用树皮制作成简陋的衣物,他们使用骨头或木头制造的长矛,警惕地看着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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