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紧张的看着他,“您得先去趟医院,好像出血了!”
不出血才怪,昂贵的外套都已经被划破了,他用手按着的地方隐约渗出暗红色的血液。
因为一阵阵的疼痛,东里虽然黑着脸,但也忍了下来,只道:“下午让人来见我!”
助理赶忙点头,又开道带着他上车去医院。
路上助理就开始找医院附近的餐饮店。
送他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医生要了胃药给他,万一胃又难受了,他可以吃一粒。
然后赶紧去订餐,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他的胃恐怕又得受罪。
这边,余歌挂了电话之后转身打了个哈欠,她这会儿还是大清早,平时都还没起来。
于是又钻进被窝赖了一会儿床。
这两天她给薛音做完了第二道手续,算是又可以稍微休息一两天。
但这两天并没有休息好,因为接到了哥哥余杨的电话。
余杨年龄不小了,未来嫂子和他同龄,也就是说算得上高龄产妇了,所以想要个孩子的愿望非常强烈。
正好,他们做好了的受精卵马上到了成熟期,这次必须移入母体。
然而,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余歌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余杨还在华盛顿,她想办法的话只能过去一趟。
提到她自己也可以做检查,看看合不合适的时候,余杨是不太赞同的,“你和他商量过了么?”
她抿唇,算是商量过,只是他不同意而已。
但是现在没办法,她即时买了机票,想着到了华盛顿做个检查,如果真的合适,就给东里打电话,告知他这件事。
现在他们隔这么远,她也知道这种事必须当面谈,可是没那个时间和条件。
也知道,她说起这件事,东里肯定会不高兴,他现在那么忙,估计还会影响工作,影响身体,但她也没办法。
到了华盛顿,余杨来接她。
她第一次见到未来的嫂子。
长得很清秀,看样子是个混血,还能找到东方血统的气息,一双眼睛干净明亮,看起来性格很温婉。
“她中文不好。”余杨如是道。
所以两个人也就是简单的打了招呼,互相拥抱,之后的交流都是兄妹俩在进行。
从机场离开,哥嫂先带她去酒店,然后吃饭,之后才去医院。
这过程中,余歌都能感受到未来嫂子对小孩的期待和喜爱,但凡路上碰到小孩,她肯定会盯着看很久。
知道她失去了子宫,再看她的眼神,余歌会莫名的心酸。
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其实她既希望自己合适,也希望自己不合适。
合适了可以把这件事提上日程,不合适了也就不用担心东里会生气。
然,结果只能有一个,而且当天出了一系列综合数据。
她很好,目前来说,是最理想的。
余杨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微蹙眉看着她,“你还是先和他商量再说。”
所以当天没有做决定,余歌回了酒店,也是舟车劳顿之后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她才给东里打的电话。
和之前一样,电话许久不通,两三个都没有接通。
一直到下午,那边才把电话拨回来,而她一下子就皱了眉,“你病了?”
东里嗓音有些沙哑,所以没办法否认,只是尽量轻描淡写,“小感冒,吃两顿药也就好了。”
之后才问:“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
她抿唇,看了看时间,猛地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华盛顿下午四点多,那澳洲岂不是凌晨三四点!
“这个时间你怎么不睡觉?”她拧了眉,“你是不是通宵工作?”
她是医生,当然知道通宵对一个人的身体伤害有多大,不免生气,更多的是担心。
东里也反应过来了,语气瞬间温和不少,“你别生气,我今天是例外,一会儿可以一直睡到明天中午。”
余歌可没那么容易相信他,“别告诉我,你下午忙到现在,随便吃点东西当做晚餐,你这么虐待你的胃?”
东里努力的咳了咳,声音里有了几分隐忍,“只是偶尔……”
她已经闭了闭眼,“你怎么就不听我话呢?你自己胃什么样你清不清楚?”
就他这样,迟早得把胃切了!
更是因为这样,她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跟他讲,说了必然又是吵架,他指不定又怎么不规律作息!
她看不到他,那种担心和生气没法用语言准确描述,总之很难受。
东里一直柔着声尽可能让她放心。
其实他肩上的伤发炎了,可能是因为工地刺伤他的东西材料缘故,发炎比较严重。
他的嗓子是生生发烧烧哑了的,这两天还一直在吃抗生素。
这大半夜的,他又被痛醒了,护士急急忙忙的过来,刚要说话,被他抬手阻止,然后听他柔着声讲电话。
护士一脸惊愕的看着他,这种情况下,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讲电话,他到底是心大,还是疼麻木了?
一直等到他挂电话,护士赶紧上前。
同样挂了电话的余歌好一会儿都在生气,又很担心,到最后她一个字都没喝他提。
这种情况,提不了。
她只能先斩后奏。
这事就这么一次最好的机会,迫在眉睫,所以她过去的一周就把手术做好了,一切也都稳定下来,才准备回伦敦。
余杨当然是不愿意的,希望她留在华盛顿。
“不行,我得回去看薛女士的情况,三少那儿没办法找到比我更合适的人。”余歌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指的,当然是肚子里的那一个。
好歹,她也懂一些养生,知道怎么照顾孕妇,所以自己照顾自己当然不成问题。
只是回了伦敦,她一度放心不下东里,试着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一直都没法接通。
弄得她心神不宁。
总算又一次接通电话,还是他打回来,还是凌晨。
她就拧了眉,“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感冒?”
☆、31、谋杀亲夫?
东里每次说话之前都要捂着话筒努力的清一清本来就很哑的嗓子,尽可能不让她听出来。
但余歌是医者,他即便尽力装着没事,她也也能猜个大概。
“没事,真的只是个小感冒,这两天吃完药就好了!”他依旧是那句话。
余歌捏着电话,一双素雅的眉一直都蹙在一起,“你最好别骗我,这两天我有空,我都会给你打电话的。”
东里想坐起来,但是因为发烧严重,脑袋晕沉,刚起来一半差点就往床下坠,只得迅速仰了回去。
说起来,他还真没这么病过,可能是最近真的身体劳损过度,免疫力、康复力都不行的缘故。
无力的懊恼之余,他的声音依旧尽力伪装,“很不巧,我这些天最忙,大概没法及时接听。”
“然后每天都是这样的半夜三更给我回电么?”她越来越觉得可疑。
咬了咬唇,“你身边有人么?我和他说话。”
东里看了一眼一直照顾着的助理,却道:“没有,这个点,当然都在休息,你想问什么,我回答你不是更好?”
她想问什么他当然清楚了,有没有按时吃饭、休息,而不是每天都只有工作,不按点不按时的折磨他的胃。
很不幸,他确实很难做到这些,但是也没让他怎么饿着,助理知道他胃不好,一般都会在包里备着吃的,不行了他就垫一垫。
所以胃不算太糟糕。
“好了!”他因为嗓子喑哑,说话的时候有些费力,隔着电话倒是显出了另一种温柔的气息,“放心吧,我一个快三十的人还能亏待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余歌怎么都放心不下。
尤其接下来的几天她打电话就是不通,而且这回连隔天的回电都没有了。
她很难想象这个人忙到都不吃饭睡觉?但凡能坐下吃饭睡觉,和她打电话、说个晚安的时间怎么也该是有的?
这种情况,她当然也没敢和仓城那边的二老说,转达的都是平安的好话。
薛女士的术后恢复工作事宜也不是完全离不开她,她就算隔着距离也可以通话视频看她的恢复状况,然后做出指导。
表达了这个意思,宫池奕终究是点了头,让她抽身去澳洲一趟。
她过去的时候当然没和东里说,一个是因为打电话可能打不通,再者,她就是想突袭。
他走之前说会偷偷过去捉奸只是玩笑,现在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说谎。
结果一抓一个正着。
她找不到他住哪儿,好歹可以找到他们集团的新分部。
接待她的人看了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试着问:“请问您找我们总裁是……业务上的事?”
余歌看了看时间,晚上快七点了,他应该不会准点下班,最经常的就是六点多七点走人。
她的身份也不好回答,只是巧妙的避开,道:“我和东里是朋友,路过这儿,想和他叙叙旧……他不在公司还是?”
前台的女孩抿唇,“总裁很多行程只有贴身助理清楚,他哪天来不来公司也是不固定的。”
余歌听出来了,今天东里就没来过公司。
这边正说着,有人从电梯匆匆出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前台的位置,然后继续快步走着的双腿狐疑的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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