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仔细点。”陆墨沉脸色凛冽,喝断他。
季斯宸咦了一声,缩缩薄唇,这才凑过来,非常嫌弃地盯着看。
看了半天,他点着屏幕,“我靠,这不是你那年在军校演习输了,完了我恶整你的么,我记得这照片早没了啊,哪来的了?”
云卿听着,有点呆若木鸡。
什么?可是那个女人怎么会有……
陆墨沉关掉视频,凌眉看过来,神色正目,“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那个人当时肯定和他们一起的吧,才弄到的。
云卿抿抿嘴角,有点不好意思,事情回转成一个乌龙。
可是这也和她无关啊,一个女人拿着那种照片,她肯定想到的那种情形为先啊。
何况……
云卿擦了擦脸,不由猜想,他和她的过去,也不可能干净如水吧,看他不愿意说的样子,可能就有……
但是她不问了。
关于他过去的,拿来搅乱自己,没有必要,这张膈应的照片,解决了就很好了。
不过。
云卿想了想,还是全盘托出,“陆,她还给我过一张照片,但是我没来得及保存住,就自动销毁了。”
陆墨沉拿烟的手指一顿,见她小脸上神情不太对,幽深问道,“什么照片,你一次说清楚。”
“她好像在盯着我们,知道我们去看了电影,然后发给我一张,女孩被捆绑没有穿衣服坐在床头,腿是打开的样子,那种虐/待照片,让我猜那是谁?我当时看到就慌了,心里有一个想法,很凉,很怕,我觉得……那会不会是我?”
她说得有些艰辛,慢慢的下意识的捂住了心口。
“真的有,那种照片?”男人的嗓音像是压抑着什么,问道。
“嗯,是那那样的照片,可是我没保存,但我记得很清楚画面。”
云卿低头,因此没看到陆墨沉瞬时间变色的脸廓。
他五官上有一瞬间的僵硬,瞳孔里凝聚着一层阴云。
他脑海里搜罗过昨晚上千夜说的那些话。
呼吸顿住。
在云卿等不到回答,抬起头时,陆墨沉碾碎那根在手中未抽的新烟,神情恢复如常,“不要理会,也不要瞎想,无聊的恐吓人的东西而已。”
“可是我……”云卿想说什么。
陆墨沉牵起她的手,明显不愿多说。
把她强势拉出去,只是低沉的说了句,“我会弄清楚,别想这些了。吵了一个早晨你暂时吵清楚了吗?”
她没有吵啊,这一次沟通,是有史以来比较深刻的,打开了他一点心门,她心里有点欣慰,又有些酸楚,如果不到这一步,他也许还是不会说……
“现在能出去了吗?”陆墨沉居高临下看着她白皙的脸,“孩子在外面张望老半天了,还好我们没吵架,不能两个小鬼能冲进来把我打死。”
云卿微微窘,说,“为什么就是把你打死。”
“看不出来他们全是你的粉,护得跟犊子一样。”
“你说谁是犊子。”云卿抬头。
他是口误,他不解释,把她拉了出去,在三个人六只眼众目睽睽下,把她弄上楼,“一晚上没睡觉?是我给你的不安心,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别的,再说。”
眼神里的命令,不容置喙。
他在身旁,她也就踏实了点,两个包子团在床边上扭来扭去,她看着看着,真的很累了,脸颊挨着枕头就抵挡不住,昏沉的睡了过去。
男人伫立在床旁,刻骨容颜,细细的凝着她。
黛眉细眸,脸颊苍白,六年前是女孩的她,是什么样的?
他想起什么,眼眶里两道深潭,黑暗的,复杂的,甚至是有些忐忑的。
秦律。
陆墨沉拧紧眉目,胸腔里好似有一股股冰在发酵,令他的神思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阴霾密布了整张脸,下颚线条紧绷,他睇她许久,像是终于下了决定,转身走出门,走远了,打了电话给秦律。
秦律接起,还带着笑,“墨沉,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陆墨沉的声音紧绷着一股阴凝之气,“你在哪里?”
“我在南方B城这里支援啊,你看你又忘,都去了大半个月了,你们这几个全是没心没肺了。”
“我去找你。”
秦律察觉到他的口气有点不对了,不,是很不对。
他皱起眉头,“什么事不能我回来再说?”
“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马上去找你,你把工作先停下。”
“到底什么事?”秦律凝问道。
陆墨沉鹰鸷了眼眸,“你曾经说,你隐瞒我的那件事,千夜回来了,你知道吗?”
秦律呼吸一滞。
第235章 墨沉,当年你生病了!
秦律僵硬的反应,对提到千夜骤然顿住的反应,透露出太多信息。
陆墨沉的眼瞳下沉,到了谷底。
他什么也没再说,挂了电话。
站在走道里,幽幽的凉风从露台的方向吹了过来,吹到他脸上。
更衣室里,阿婶摊开了一个行李箱,在为先生简单准备行李。
两个小家伙围着转悠,鼓捣来鼓捣去的‘帮忙’。
“小小姐,手表不要再拿啦,领带也是。”
阿婶把爬到表柜里的小包子弄了出来,她粉手还抓着两只大大的表,“老陆出差,要把他打扮得花里胡哨的!”
陆墨沉暗眸瞧着,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以为,这是一趟寻常不过的出差。
阿婶把行李箱推出来,他换好了衣服,很简单的衬衣西裤,不似平常出差那样穿着严肃。
十四努了努小嘴,微微嗅到一丝不寻常,“出差嘛,很快就回来啦,老陆你不要扁着一个鸭嘴这么不高兴哦。”
陆墨沉经过客房,微微俯身,大手一左一右按住两只圆溜溜的小脑袋,他的眼神沉邃,是看着客房里面的。
女人睡得很沉,呼吸清浅带着香气。
他嗓音发幽,“给爸爸乖一点,我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你们的阿姨。”
“我很乖哦。”
“会的啦!”
小家伙揪着他的裤腿,送他下楼。
门外面,司机恭敬的把行李接过去。
陆墨沉吩咐了阿婶几句,保镖仍旧各就各位。
男人上车,脸色变得一片沉幽深冷。
……
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陆墨沉微微盹了一会,一般这样的飞行他不会睡觉。
但今天这一次,他做了梦,还被梦怔醒。
日有所思,他沉沉的睁开眼,B城已经到了。
从机场下来,他在酒店里,看着手表等。
等到下午,联系不上秦律,陆墨沉动身,前往他所在的工作地。
“先生,你不要去那边,山体滑坡造成重大人员伤亡,现在大雨滂沱连日数天,路也被堵住了,我们司机不敢送啊!”
陆墨沉不废一言,直接给了一沓钱,把车要了过来,自己开。
山体滑坡的事发地点,当然在山区。
车开到距离目的地两公里外时,被积水堵住,无法前行。
陆墨沉下车,手机没有信号,他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徒步往前。
天黑时赶到事故现场,扎起的营帐,人来人往,警员车队混乱不堪。
不少白大褂穿梭其中,陆墨沉拧着眉,在近三百方圆的里里外外找。
秦律在一间营帐内,灯光幽暗,他在给最新救出来的人做紧急截肢手术。
白大褂上面一片血迹,污泥,唯有那张清雅的面容,依旧峻挺干净。
他把手术电锯放下,刚摘掉口罩,视线微微感应,他扭头。
陆墨沉站在营帐口,高大的身躯顶到门顶,神色绝然,安静。
秦律微微一僵,低头,继续给病人做包扎。
大约一个小时后,陆墨沉在门口捻灭烟蒂,等到了他出来。
秦律走回自己的营帐,用消毒水洗手,路途中两人没有说话。
陆墨沉盯着他洗手,稀释很淡的消毒水,一遍,两遍,三遍,重复的洗。
“你有个毛病,心神不宁遇到不可解决的事时,就重复洗手。”陆墨沉犀利道。
秦律一怔,缓缓拿开暂用的水管。
许久,他终于转过身来,“千夜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之前让季斯宸去美国,是不是和她有关?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
陆墨沉压了压眉,盯着他,“告诉了你,你准备怎么?”
秦律微愣,讲不出话来。
对面的男人走过来一步,直接逼问,“你和千夜,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她怎么会提到你,阿律,你跟我的六年前扯上了!”
陆墨沉眼神凛冽,如同冰,刺着秦律半晌,嗓音寒恻,“我和云卿同时对六年前没印象,这件事你知道吧?我找催眠师深度催眠过,我的记忆不是被封锁,也就是不是被催眠,也就是——我不是被千夜设诡,她跟我说,如何没了记忆,应该来问你!”
秦律的瞳孔动了动,仿佛被他的话震碎了些许。
但他的表情没有动,坚沉如铁。
他转身走出去,“跟我没有关系,她的话你不应该信,如果你要说这件事,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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