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出了门往院子里一瞧,她也暗自的伸了伸舌头……只见小武身后跟了个八九个小伙儿,清一色的膀大腰圆,凶神恶煞,都不用说话,只往那儿一站,胆子小的良民都不敢从他们面前过。
吴齐都怕了,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小声儿问,“小白姑娘,不会,不会闹出人命吧?”
武立勇故意吓他,“闹出人命?那可不一定啊!走吧!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把吴齐夹着几个人的中间,“走!带着我们去找薛瘸子去!”
“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啊!”
吴齐大概是怕惹事,又有点儿往回缩了!
武立勇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不知道?拿钱的时候,你咋不说不知道呢?欠打是不?”
白天儿不说话!
吓吓也好!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吴齐怂了,“那,那我领你们去他家吧!不过说好了!我就是领个路,出了任何差错!可跟我没关系啊!”
“走吧你!废什么话?”
有人踹了他屁股一下,吴齐朗朗跄跄的在前面走,一行人借着夜色出发了。
薛瘸子不住纺织厂的宿舍,而是住在一处小平房区,东拐西拐进了几条胡同,在一处小巷的尽头,吴齐站住了脚步,“我,我就是来过一回啊,还是厂里给各家送煤的时候来的,好像就是这儿了,他是个光棍,和他老妈住一起,院子里也没旁人!”
吴立勇一抬下巴,“你先进去看看,他在不在家?我在门口听到动静就进去……快点儿啊!愣着干什么?”
吴齐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院子,“薛科员,薛科员在家吗?”
立刻,一声门响,有个男人答道,“谁啊?谁找我?”
还没等吴齐回话呢,武立勇向着兄弟们一挥手,呼呼啦啦八九个人一下子就都闯了进去!
白天儿走在最后,往院子里一看……两间向南的瓦房,门前站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三角眼,塌鼻子,两片油嘟嘟的厚嘴唇,双手插在袖口里,目光游移,一看就不像是个安分的人。
薛瘸子一见这架势,当时就怂了……双手护着头脸,脚步向后退着,“各位小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又斜眼瞧着吴齐,“老吴,咱们也没梁子啊!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吴立勇靠着大门,以防他突然跑出去,“没梁子?小爷们吃饱了撑的找你来?稀罕你?你长的漂亮啊?呸!也不跟你拐弯子,我问你,厂门口的大字报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说!省得我动手!”
他手下的人都跟着小武混久了,配合也默契,一听到他低吼,立刻在一边助威,几个人乒乒乓乓把院子里能砸的都砸了,双臂抱胸,围着薛瘸子站着,瞧着样子,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
薛瘸子虽然不是好汉……因为怕挨打,倒也十分地乖巧,“别!别动手!我说!”
说吧!
就等着答案呢!
薛瘸子矮着身子,“我上午就都听说了,早上厂门口闹了那么一大出,五百块钱的悬赏,这么大的手笔,立刻就传遍了整个纺织厂,我私下估摸着,这事儿迟早要败落!果然,你们就找来了,想必是都已经查实了……”
“别说没用的!”
“说重点!”
“快说!”
几个人吼他……
薛瘸子咬了咬牙,“反正大字报是我贴的,可我是冤枉的,是有人给我钱让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到重点了,白天儿出面了,“谁给你的钱?”
“我也不认识!真不认识!最开始是她找的我,就在我家门口,说好了付50快钱……要我在宿舍门口,厂办门口,还有厂门口各贴几张大字报!我跟谭厂长有矛盾,全厂都知道!贴他的大字报,不给我钱也干啊!”
这也难怪!
谭明是改革派,想必一定也得罪了不少人!
薛瘸子接着说,“我和那人就见过两次,每次见面的时候,她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真没看清脸!”
“她?是女的?年龄呢?也看不出来?”
“好像……也许……中年?真是不敢确定!相片真不是我拍的,大字报里的词也不是我想的!我就是被人利用了!要不,要不……明天我去厂办自首去?”
自首?
也行啊!
不过,可不能那么简单就算完!
白天儿挑了挑眉,“薛瘸子,自首多容易啊?可是影响已经造成了,你说咋办吧?”
“咋办都行!你说!”
“我说?没那闲工夫!给你提个醒儿吧,明天厂里在小礼堂有个元宵节联欢,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不能给我挽回影响,咱们就没完!”
小武上去照着他后腰踹了一脚,“姓薛的,听明白没!”
薛瘸子点头哈腰的,“明白!明白!”
出了薛家……
众人分了手……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九点了,南夜一个人坐在病床上,脸向着窗口定定的出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白天儿过去摩挲着他的手背,“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
“嗯!有点儿不开心!”
南夜这才缓过神,有些强颜欢笑的说,“明天是我在家最后一天,后天十六,早上我就要回部队了,这一分开,再想摸你一下都难!天儿,明天你哪儿也别去!好好的陪着我,一整天,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问,行吗?”
她本来倒是这么打算的!
可现在……
“南夜,明天我要去趟纺织厂,我也不瞒你,是出了点儿小事!我没打算回避,回避事情不是我的作风,我必须要自己去面对!”
男人苦笑了一声,“小事儿?你是指你和谭明的绯闻?”
啊?
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所以他要留着女人在身边,能多留一刻是一刻,不想她独自面对外面的风浪?
“南夜,这件事儿……是姐跟你说的?”
“你别管谁说的!白天儿,我问你,你打算怎么去面对!你不觉得现在不听不问,冷处理一下整个绯闻,才是最明智的吗?”
女人细看着他,“南夜,你生气了吗?你也相信那些谣言?”
男人也坦白,“我还没那么善妒!不过,说实话,如果对方不是谭明,而是一个和我旗鼓相当的人,我真的不知道……”
他停了停,“男人在‘爱’的方面都是自私的,就像是一头狮子,对自己的女人和家庭,永永远远也容不得旁人觊觎!”
白天儿靠着他的肩,“南夜,你瞧,我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我没打算冷处理,我已经想好了!明天纺织厂联欢,谭明是厂长,一定也会在的,按理我是要低调些,也许就该像你说的,躲出去和你逍遥快活的玩一天,什么都不问!可我偏不!我越躲!谣言传的越欢,我明天非要去!还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要让那些人瞧瞧,我没做贼心虚!”
紧绷着小脸,攥着小拳头,那副认真的模样,仿佛谁要敢质疑她……她就会一个大耳光打过去!
南夜笑了,低着头,笑得眉眼如画,“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白天儿,在我印象里,你好像就从来没怕过事儿!”
没怕过事儿?
她怕过!
当南夜躺在手术室里的时候……她怕的全身都发抖!
南夜站起了身,拉着女人的手,深情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天儿,如果你想好了,如果你真选择直面是非谣言,那我就陪着你!明天,不论你要去哪儿,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的陪着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说服力的呢?我这个做丈夫的都信任你,谁还敢再多说一句?”
白天儿伸臂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偎进了他的怀里……
信任?
难得!
支持?
更可贵!
男人说的对!
有他在身边……这么一个杰出优秀的丈夫,一句话都不用说,就是最好的“避谣神器”!
南夜点着她的小鼻尖,“就这么定了!明早出院,回家!咱们一起过节!”
是啊!
元宵佳节呢!
是应该团团圆圆高高兴兴的一起过!
**
第二天一早……
两个人早早的办好了出院手续……
谢过了医生护士,收拾好了东西,小五子开着车接两个人回家……
一进家门,四处静悄悄的……
南夜扭头问,“唐丽娜是今天入伍吗?”
小五子答,“不是!小娜和你一样,也是明天走!绍军哥没在家,出门好多天了!听说是去了青海!杨团长也没回来,就住在娘家,司令员也忙,基层大院两边跑,也是不回家,他住在军区的招待所里!所以家里除了小裴,一直也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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