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轿车的门有点矮,脑袋在进车门时“砰”的一声撞在了车门框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头上伤口刚停下来的血又开始冒了。
鲜血嘀嗒嘀嗒的掉落下来,我怕弄脏凤姐的车,手忙脚乱的想用棉袄擦干净血,结果血还是滴在了凤姐车上。
我紧张得小声跟凤姐道歉:“对不起,我会给你洗干净的,不然……等我赚钱了,再赔给你好吗?”
凤姐悠闲的抽着烟,没有跟我计较,还扯了几张白生生的纸给我,叫我捂着头上的伤口。
我握着那几张白生生的纸,这么软这么干净的纸拿来捂伤口,万一弄脏了怎么办?我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我赔不起。
我尴尬的拿着纸,一只手捂着脑袋,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凤姐说这叫卫生纸,就是拿来用的,她也不要我赔钱。
凤姐说不要我赔钱,还拿给我这么好的纸,她一定是个好人,我心里已经将凤姐当成了神。
我不知道凤姐要带我去哪里,只是迷迷糊糊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心想以后我一定跟着凤姐好好做事,等我赚了钱,我一定要好好报答凤姐,她对我这么好,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娶她的。
这时,凤姐开着小轿车,在路边一个药房停了下来。
她没让我下车,我紧张的看着她,她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药。
她把药拿给我,我紧紧的抱着,心里暖得像是夏天头顶的烈阳。
正文 第3章雏儿
小轿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巷道,巷道里是两排低矮的房屋,屋子里亮着粉红色的灯,不少穿着暴露的女人,在屋子里说笑着,有的靠在门框上狠狠抽着烟,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车窗开着一条小缝,一股浓重的香味钻了进来,闷得我呛咳了几声。
从车子进入小巷道,我就听到很多奇怪的声音,噼噼啪啪的,像是在打架,又好像不是。
在这些声音当中,又夹杂着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好像有人在抽打着他们的身体,他们痛苦的呻吟着,伴随着噼啪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什么东西发出“吱吱”的响声。
不知为何,我感觉身上的伤口突然炸开了似的,冷汗直往外冒。
这时凤姐把车在一间小屋前停了下来,我不安的东张西望着,小屋里也亮着粉红色的灯,里面还有几个女人坐在一起抽着烟搓着麻将,口中不时吐着一些脏话。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呻吟声,还有男人沉重的喘息声,以及皮肉被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男人粗着嗓子低吼:“叫啊!叫啊!老子花钱不是让你来装清高的!老子今天就操死你个小骚货!”
紧接着,有女声发出几声短促高昂的“啊,啊,啊……”
我听得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我心里炸开来。
凤姐已经下车了,点了支烟在抽着,一边随意的看着我,我下了车,紧张的看着凤姐,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凤姐悠闲的吐出一口烟圈,眼神暧昧的看着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舒服得欲仙欲死。”
不等我说什么,凤姐过去拉开了那间小屋的玻璃门,门上挂着一个紫色的风铃,门一拉开,风铃就会响起来,那个声音很好听。
凤姐把我推了进去,叫那几个搓着麻将的女人停一下,那几个女人好像很听凤姐的话,都停了下来,一边抽着烟,一边不怀好意的冲着我笑,不过因为我身上的味道和血,她们都没有靠近我。
这时,其中一个穿着黑色丝袜和吊带的女人站了起来,她脸上画着浓浓的妆,染着一头红色的头发,她走近我的时候,我闻到一股浓郁得发闷的香味,她笑着朝我吐了一口烟圈。
我呛咳了起来,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但我又不敢乱喊,脸憋得通红,然后就听到他们看着我哄笑着。
“凤姐,看来今天运气不错啊,看上去好像还是个雏儿啊。”女人眼神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我不知道什么是雏儿,我疑惑的看着凤姐,凤姐却像是没看到我一样,也吐出一口烟圈,对那个女人眨了眨眼睛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就知道了?知道什么?我也不敢多嘴问。
然后,凤姐推着我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屋子里的东西我都没见过。
一个乳白色的、椭圆形高高立着的东西,里面还有水响动的声音;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大镜子,镜子前的台子上摆放着许多小小的瓶子,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东西;靠墙壁的位置,摆放着一个足有两米长的大大的乳白色缸子,缸子里有半缸冒着热气的水,我心想,城里的水缸长得真是太好看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是马桶、梳妆台和浴缸。
我紧张又尴尬的站着,不知道凤姐要做什么,凤姐让我等着,几分钟之后,她拿着几件干净的衣服进来,然后叫我脱。
我尴尬极了,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从小到大,除了外婆之外没有人看过我的身体,外婆说不能随便给别人看,尤其是男人,我不懂为什么,但外婆不会害我的,她说的话我都听。
我攥着衣角,红着脸问凤姐:“为,为什么要脱?”
凤姐指着我身上的旧棉袄,“你身上脏兮兮的,先洗干净了,我帮你换药。”
这件旧棉袄是外婆给我缝的,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东西,尽管已经不贴身,好几个地方都掉线露出里面黑乎乎的棉花团,但这是我唯一能御寒的东西了。
一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无比委屈,我这么努力的想活下去,可是为什么总是这么艰难呢?
生活总是如此艰难吗?还是只有小时候如此?
没人告诉我答案,但是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人生总是如此。
我紧张的跟凤姐解释,我没有衣服可以换洗,虽然这件旧棉袄又脏又臭,但我还是很喜欢它。
凤姐开始动手脱我身上的衣服,说:“以后跟着我,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想穿什么样的漂亮衣服都有,这种衣服,你以后都用不到了。”
后来,在无数个凌冽的寒夜里,当我穿得起各种名牌,买衣服不再畏手畏脚的看吊牌上的标价时,我最怀念的,却是这件脏兮兮臭烘烘的旧棉袄。
当凤姐脱下我身上最后一件破烂不堪的贴身衣服时,我布满污垢与油腻的身体,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凤姐满意的看着我,手指在我身体上缓慢的划过,我浑身紧绷得像是拉满了的弓弦,脸红得要滴出血来。凤姐的手指在我身上一路划着,她的手指很滑,我有点害怕身上的污垢弄脏了她的手,但凤姐一点都没在意,手指在我身体上一圈一圈的打着圈圈。
我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感觉身体变得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就好像有着一股奇怪的火,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正文 第4章洗澡
过了几分钟,凤姐扳着我的肩膀让我看镜子。
站在镜子前,我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身体。
长期的营养不良,以至于我长到16岁还没怎么发育,身体又瘦又干,再加上满身的污垢,头发更是油腻腻的打成了结,连我自己都不太敢看这样的自己。
但是凤姐说,我虽然没怎么发育,不过这脸蛋和身材还不错,加上是个雏儿,开苞的话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我不知道什么是开苞,凤姐也没有解释,她的右手慢慢摸到了我下面的位置,我吓得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脸红得像大苹果。
凤姐冲我不怀好意的笑着,好像确定了什么似的,脸上的笑容加深了,手指继续在我身上划着圈圈。
这时,我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布满污垢的脸,逐渐的红了起来,呼吸也不对了,我紧张的问凤姐,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我是不是要死了。
但我不想死啊,为了外婆,为了我自己,我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凤姐眼神微微有些迷离,然后跟我说,是流浪汉打伤了我,我有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等我洗干净上了药就好了。
我相信凤姐,因为她是个好人,她不会骗我。
凤姐说完就拿开了手,然后拉着我,让我走进那个乳白色的缸子,说是要给我洗澡。
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使用浴缸,浴缸里冒着一丝丝的香气,但我站在那个干净的乳白色缸子前,害怕得不敢进去,我怕弄脏了那个缸子和里面的水,我没有钱赔。
凤姐看穿了我的意思,拉着我把我按进了浴缸,说:“小豆芽,想不想以后都在这样的浴缸里,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豆芽菜是凤姐给我取的名字,凤姐没有问我叫什么名字,说我这么瘦长得橡根豆芽菜,就给了我一个新名字。
凤姐说她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大家都叫她凤姐,渐渐的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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