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盛冷漠着脸:“搁这儿,你也是个垃圾。”他抄起板凳,直冲冲过去,作势要砸。
严然按着手机,手指在阿津的号码上滑了下。
“周盛!”她喊他。
周盛没有要停的意思,凳子却停在半空不动。
“周盛。”她走过去,拉着周盛的衣服,看着躺在地上的朱形德,低声说:“别砸死了。”
周盛听着,挑了挑眉,放下凳子,看她。
电话里的阿津听到这话,哇哇大叫:“别介啊!盛哥不能砸啊!我草草!不能砸啊卧槽!”
严然低了低视线看了下手机,摁断了通话。
阿津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成了。
她抬眼看着周盛,“......那,盛哥,你还砸吗?”她弯了弯眉眼,用眼神指了指旁桌那儿的人,“人家那儿好多人呢,要不我们报个警?”
朱形德盯着严然,表情就像吃了什么特难吃的东西一样。他苦巴巴的皱着脸,爬起来,回头看到在一边站的跟柱子似得华祈,语气恶劣:“你傻逼兮兮的站着干啥子?!”说着,转过脸,看向旁桌那儿的人:“你们也是吃屎的啊?!不给老子打?!”
严然冷盯着朱形德,拉着周盛的衣服。
“老板,你还不报警,待会儿你这儿可砸了,没人赔你的。”
别桌的一些人瞅到这一幕,个别的饭都不吃就跑了,还有个别的坐着看戏。窝在里头的有好几个是认识周盛和大肚子的,都这儿工地上的,难能不认识......不过,提到报警这事儿,里头有个剃着平头的瘦弱男人站了出来,喊:“哎!盛哥!我给你报警了啊!马上就来了!”他晃着手里的手机说。
朱形德后面的人都不敢乱动。
阿津到这儿,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摩托车开的呼呼作响。
“盛哥盛哥!”阿津光着膀子,就穿了个花花的大裤衩,踩着人字拖过来了。身后跟着老李、唐清、蛤子......几个人。
老李是周盛这些人当中最年长的,瞧着这一幕,忙过去问:“没打起来吧?!”他心急如焚,真怕周盛跟朱形德打起来,这俩都是这小片地儿的包工头,论谁打起来了都不好。
阿津“哎呀”了一声:“老李,你让开些,踩到老子拖鞋了!”
老李缓缓挪开脚。
这几个人怎么来了......?
周盛看向严然。
严然耸了耸肩。
老李看到严然,脸色微微沉了沉。
“朱老板......我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吧啊。”
老李年纪稍大,在朱形德后面也做过一两年,朱形德对他还算不错,就是这人的脾性跟周盛对不上,经常杠着了,而且周盛跟盛龙在临城那些事儿早就传开了,朱形德也就不满周盛这人。
老李语气诚恳,朱形德也不好对他发难,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扔不下话来。
“朱老板......”
“行了吧切,你道歉算个什么事儿啊,你让那姑娘跟我道个歉,我就了事。”他指了指严然。
“放屁!”阿津突然炸了一句,“谁道歉都不算事儿!是谁先杠起来的啊?!”阿津拉过老李,表情恶狠狠的,“刚我在电话听得清楚呢!明明就是你这胖子搞事!还想让一姑娘给你道歉!你脸搁裤裆里去了吧?!”
电话里,他啥也没听到,就听到严然那句“别砸死了”,可把他吓着了,真砸死了人,盛哥岂不是得玩完。
阿津语气炸的很,让人听着都不舒服。老李也不舒服,他用劲扯了扯阿津,一副以长辈身份说话:“阿津,你少扒拉了。(你少说乌七八糟的话。)”
周盛从头到尾没吭一句声。
老李的意思,他清楚,可真要严然道歉,他就不乐意。本身他们俩都没错。
他看向严然。
她低着头,用凉鞋尖尖的鞋头踢着凳角,察觉到周盛的目光,她抬起头。
严然:“我没事。”
这意思,周盛听得懂。
要她道歉也没事。
为了周盛,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他有事。
阿津跟老李拉着脸吵。
周盛松开严然的手,上前,拍了拍阿津的肩膀。“歇了。”
阿津噤了嘴,回头看到严然,他过去跟严然说话。“严、严小姐......”
严然低着头睨了他一眼:“是那胖子挑事的。”
阿津“啊”了一声,点点头。
“朱形德,你非要跟我扯皮?”这会儿,他连“大肚哥”都不叫了。
周盛一边说一边点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这么好”的烟了,还是严然买的。天天抽五块钱的黄山,他觉得自己的肺都快便宜没了,跟烂了心似得......烂了的心偏偏又活了。
朱形德抖着那张肥的掉油的脸。
“我跟你扯啥子皮?!老子好好跟你讲话,你那啥子态度?!啊?!”
周盛眉眼一抬,吸了口烟,缓缓吐了出来。
烟雾寥寥的刺鼻,喷在朱形德脸上。
周盛拧住眉,手也没了控制力了,伸出手就对着朱形德那张脸啪了两下,又重又响亮,这啪的一手都是油。
“大肚子啊,你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来硬的。”
周盛捋了下短袖,推到肩上,露出形状好看的三头肌。
肌理分明,线条流畅。
严然看到了,很快就想起每次靠近他时、接触他时感受到他身上的柔软和弹性。
和他那双手一样,布满属于男人力度的性感味道。
周盛:“你知道我打人一般都打哪儿么?”
阿津听见了,呦呵了一声:“第三条腿子啊。”
朱形德脸僵了僵。
他记得周盛几年前把人家那里打报废的事情,那事儿搁这里,谁也没忘记。
从临城来的那黑小子,狠着哩。
这几年,除了那件事情,他不管哪里表现的都孬兮兮的,做事只知道低头干活,永远不晓得做别的,人脉关系他也不管,生务都是老殷接手转交他做。光这些事儿,这人怎么看都怎么孬......在临城的事情,他听过不少。那么大盛龙集团都不是他的了,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偏偏把那件事情看的太轻了。
周盛从头到尾都没变。
他依旧是狠人。
朱形德后退了一步,扔不下面子。
老李也看得出来,拉住周盛,讲:“周工头,朱老板意思这事儿过去了啊,不抡了不抡了(不要吵不要吵的意思。)。”
周盛目光发着冷,盯着朱形德,眼神带着警告和威胁。
“你亲口说。”
朱形德咬了咬牙,没吭声。
老李心里叹了口气,正要继续规劝时。朱形德说:“对不住!”
“对不住?”周盛冷笑,“我不喜欢听这个词,换别的三个字。”
老李冲周盛使了使眼色,没有用。
朱形德低着头,眼睛乱转,似乎还有什么想法。
一脸的汗,油腻腻的,看着都膈应人。
阿津拉着严然说着悄悄话。
严然扬了扬眉毛,问:“真的?”
“真,比珍珠还真。”
她笑起来。
朱形德偏着头看着别处,语气僵硬:“对不起!”
周盛也不强求怎么着了,有了这三个字就行。
“过了。”周盛淡淡说。
这事儿就过去了。
老李松了口气。
周盛转身。
阿津冲周盛眨眼睛。
严然在一边笑,眉眼弯弯,格外好看。
华祈紧紧握着手里的啤酒瓶,挥手朝着周盛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严然瞬时收住了笑脸。
第23章 23
23、
阿津悄悄说:“你上次来这儿喝酒, 盛哥回家把我打个半死,我估摸着那时候他就稀罕你了。”
周盛转过身,对上严然的眼睛。
她在笑。
直到脑后一阵刺骨的痛麻木了视线, 她的笑才收了。
她嘶声:“周盛!”
没开盖子的啤酒瓶对他后脑勺砸了上去, 带着冲味儿的水哗啦哗啦的洒了开来,头发上的泡沫渐渐炸开, 然后出血。
周盛站得笔直。
华祈盯着那出血的部位,眼睛瞪的老大, 手止不住地抖。
“你疯啦?!”朱形德被他突然的举动吓的一震。
严然冲上前。
周盛拉住她胳膊, 往自己怀里一带。
周盛按着她肩膀, 两只眼睛充着血丝,他盯着她看,表情平静, 可眼里有她看得到的恐惧。他晕的厉害,却依旧站得笔直。
他看着严然的眼睛,说:“我没事。”下一秒,他朝着严然的方向倒过去, 意识还是清晰的。
“我没事。”他又说。
严然眼睛泛红,掏出手机按着急救号码,眼泪掉了出来。
她害怕。
“严然。”周盛粗声粗气的叫她。“砸破了头而已, 不会死。”他神色平静,可眼底也有害怕,这份害怕来自严然。
“出血了啊!都出血了......”严然嘶声,鼻音变重, 带着哭腔。
阿津气疯了,从路边捡起了砖头,朝华祈大步用力走过去。老李拉不住他。
“老子要杀了他!”阿津吼着。
老李也想不到这一幕,朱形德也想不到,见到血那一刹那,他也怕了,慌慌张张看了眼华祈,焦躁的忍不住抬手冲他扇了一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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