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尝出半点绿茶的清香。
可能是香味太淡吧。
我把杯子递过去,挑了挑眉毛。
“还要。”我说道。
白懿梁看着我笑笑,丝毫没有取笑我的牛嚼牡丹,而是又好脾气的替我斟了一盏茶。
我接过,咕嘟一口,喝光光。
白懿梁微笑着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柔软。
不是疏离的客气,也不是淡漠的事不关己。
就是一种包容与关怀。
但是又与秦漠对我的包容不一样,他看我的眼神,是我不了解的一种情绪。
我把杯子递过去,挑了挑眉毛。
这一次,我没有再废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太难喝了,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想喝酸梅汤。”
白懿梁毫不在意的无视着我的我故意刁难,低头收拾着那些茶具轻轻自嘲道:“看来是我技术不好啊,你这么嫌弃,也是辛苦你了。”
他的话,软软绵绵的,却一个字有一个字的分量,清晰又澄澈,在我心底砸下了一个个的小涟漪。
我忽然思考起来,我到底该用各种面目去对待他。
是带有明显的刁难呢,让他知难而退放开我呢?还是去顺从他,哄着他,把他哄高兴了,放我走?
我看着面前这个和秦漠五官身段都很相似的青年,心底的无名邪恶感渐渐升起。
都是因为他,才害得我和秦漠断断续续的分离了好几年。
如果除去那么几年的弯路,我和秦漠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都是因为他,我才得替秦漠赔这个人情,做他的未婚妻。
如果不做他的未婚妻,那么现在我肯定已经能把秦漠压在书桌上餐桌上电脑桌上办公桌上太阳了。
都是因为他,我现在还得忍辱负重的住在他家里而冷落了我的秦漠。
如果不住在他家里,我就可以不用见到这个讨厌的人还有他那个讨厌的小叔了。
想想就心塞。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还得抽空把秦漠给稳住。
由于白懿梁的身体原因,他一直都是喝的牛奶豆浆果汁白开水这些简单和营养健康的饮品,很少喝什么酸梅汤。
于是他只好吩咐厨房给我做了一杯和酸梅汤味道差不多的蜂蜜柚子茶。
末了还一个劲的安慰我说委屈我了。
客气得让我都害怕。
一下午,他就带着我在他的别墅里到处晃悠,献宝一样的给我看他的那些收藏品。
白家果然是有文化的黑帮,他们家的藏品都是古色古香的很有文化底蕴的东西,字画扇面,玉石摆件,无一不是孤品,世上再也找不到找到第二件。
看着看着,他忽然非要送给我一个白翡手镯。
像我这种就爱占小便宜的人本来是想要的,可是最后想想,我们之间,最好还是一开始就不要有什么牵扯。
可是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强硬,紧紧捉住我的手,我挣脱不开。
其实也不是挣脱不开,而是怕一个手劲大了伤到他。
最后真的拗不过他,只好收下。
但是到我回房时,我立马就取下来了,随手放进了床头柜中。
我以为今天可能就会这样安安稳稳的过去了。
可是这个万恶的白小叔,他竟然在晚餐时回来了。
第乍见之欢十七:食用油SPA
可是这个万恶的白小叔,他竟然在晚餐的时候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我和白懿梁在吃晚餐。
白懿梁还是个很传统的人,家里的菜式也是以中式为主,晚餐的摆盘也很精致文雅。
看的出来白懿梁平时是一个要求很高的人。
俗称闲得慌。
病了就好好养病吃点病号餐就算了,吃个饭也要这么讲究摆得这么好看。
对于我的吐槽,白懿梁表示躺枪。
因为菜不是他做的,是厨师做的;摆盘也不是他摆的,是厨师摆的。
当然,因为我不喜欢他,所以我在白家看到的所有不顺心不顺眼的事情,都归咎到了他的头上。
即便他长得好看,即便他对我还是很不错,但我依旧不喜欢他。
即便他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即便眼下我是他的客人,但我依旧还是做出一副嫌弃他的姿态。
我向来如此决绝,爱与憎如此分明。
晚餐的时候,原本说是和客户有应酬的白小叔,却在我准备磨刀霍霍向猪扒的时候,回来了。
为了表示礼貌,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刀叉,起身颔首,待到白小叔坐下后我才继续吃饭。
白懿梁真的很矫情,我们明明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是我们吃的东西却不一样。
我这边是西式猪扒餐点水果沙拉,白懿梁面前却是鸡汤和一些中式的家常便饭。
怪异的局面。
我低头不语,慢条斯理的吃着我的猪扒。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不过就是肉与金钱。
直到秦致远将我接回家,我遇到了秦漠。
那个将我从泥泞中扶起的男孩,那个细细为我上药的男孩,那个出手制止住秦淮欺负我的男孩。
很多很多。
从我遇到秦漠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又多了一个追求,就是色。
这个色,就是指的秦漠。
在我心目中,秦漠的地位,比一整座金山,比一整个屠宰场的肉,给我的诱惑还要大。
换言之,肉和钱,在秦漠面前,对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
除非你给我三倍的钱和肉,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我发现和不熟的人在一起吃饭是真的很尴尬。
虽说孔子说了食不言寝不语,但是你让我一个劲的只吃饭不说话我还是颇为无聊的。
哎,头一次这么想秦漠,也不知道他吃晚饭没有。
我抬头悄悄看着白懿梁,我发现他的吃相很缓慢优雅,又很斯文,一看就是很有家教的样子。
我其实也吃的差不多了,但是白懿梁和白小叔还没有挺下筷子,我只好百无聊赖的拿着叉子戳着自己盘子里那剩下的一小块猪扒。
许是白懿梁察觉到了我的无聊,他抬头示意,唤来了白管家——那个今天早上还对我言听计从下午却已经投入他人怀抱的黏人小妖精。
白懿梁在白管家耳边耳语了几句,白管家会意的就进了厨房去了。
不多时,厨师端了一道开水白菜上来。
白懿梁轻笑着拿起公筷,夹起一道晶莹嫩黄的菜心放入我的餐盘,眼角都是如同三月半的春风:“我家的厨师做的开水白菜还不错,欢欢你尝尝看。”
我依旧面无表情的依旧还在戳着猪扒,任由他把那块菜心放入我的餐盘,却不去碰。
白懿梁脸上没有一点被我忽略的尴尬,依旧还是一脸的和煦,浅笑着对我说:“欢欢你试试啊,很不错的。”
白色的水晶灯在餐桌上方折射出玲珑剔透的光亮闪闪的照射在我们头顶。
我不知道我的头顶是不是闪着亮晶晶的光亮,但是此刻,我看着白懿梁,他的周身,都是披上了一件白色的温柔纱衣一样。
他本应该就是一个清雅隽秀的人脾气也好,可惜的是他运气不好。
小时候运气不好遇到了卢川实业的人,无缘无故的替秦漠背了个锅;长大了运气稍微好一点了,只是却遇到了我。
也不是说遇到我是一件多么惨绝人寰的事情,而是,被迫要和一个毫无任何感情的人困在一起,确实挺可怜。
我很想可怜他,可是我怕秦漠不高兴。
于是我面无表情的就把他夹给我的那块菜心给挑出来扔进了装骨头的盘子。
白懿梁看了也不生气,而是问我:“欢欢是不喜欢吃白菜吗。”
他很聪明,脸皮也厚,明知道我对他有排斥,却依旧还是装作不知道一样的问我是不是不合口味。
他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却偏不给他这个面子。
“不是,我怕你的病传染给我。”我偏头看向他,冷冷的回答。
此话一出,餐桌上瞬间安静了。
刀叉碰撞的声音一丝也没有了,就连白懿梁的银筷轻触碗沿的声音也没有了。
震惊,还有尴尬。
白懿梁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里依旧没有出现我想看见的愤怒。
倒是白小叔,他坐不住了。
白小叔没有怎么责备我,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仅从他放下刀叉拿过手帕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我就知道,他生气了。因为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我感到压迫的气息。
白小叔和白懿梁相对而坐,我则是坐在他们中间。
这样一静一动的气势把我夹在中间,我却一点都没有慌乱。
白懿梁没有说话,只是拿过手边的汤碗在慢慢的喝着汤。
白小叔忽然稳稳的出声:“赵之欢,你不要太过分。”
一句话,分两句说,满满的都是警告。
我挑了挑眉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白小叔这脾气,把我关进房间吊起来打的可能都不是没有。
那我多可怜。
不再和他多纠缠,打击到了白懿梁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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