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有护士上前来带着那群医生去换消毒服做准备工作,而梅姨看着宋辞镜,几乎又红了眼眶。
我看着刘茉芬离去的背影,不禁心里暗暗担忧起来,不知道这个戏精一样的“假妈”,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宋辞镜就站在一旁,时不时的会叮嘱我一些术后护理的常识,语句笃定,一看就是杏林世家子弟。我好奇的问:“宋大哥也是医生?”
然而宋辞镜愣住了一秒钟,转而又哈哈大笑起来:“以前是学医的,学到一半,就改行学商了?”
“学医太辛苦?”我问道。
“不是,”宋辞镜朝手术室那边昂了昂首:“是我心理不够强大。”
我默然,不做声了。
梅姨从宋辞镜来了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宋辞镜也是一个开朗大方的人,就一直挑起话头来同我说话,缓解我和梅姨的紧张。
又过了两三个小时,曦日已经掠过窗外,有面色疲惫却难掩兴奋的护士出门来通知我们:“已经止住血了,抢救手术很成功,但是后续救治工作还得陆陆续续看秦先生对药物的反应来进行,现在可以结束手术转去重症监护室了。”
她一说完这句话,我看到梅姨的眼角,一颗明亮的泪珠划过脸颊,她紧紧的拉住宋辞镜的手,声音哆哆嗦嗦:“小宋……谢谢你……替我谢谢你爸爸……”
宋辞镜被梅姨拉着手,面上笑意不减却说的很干脆:“哪能谢我,我带来的这几个医生估计也没有怎么上手……好了您别哭了,您要谢就谢之前的那这个医生吧!”
有护士推着担架出来了,梅姨匆匆擦了泪拉着我上前跟在医生身后看了一眼秦漠。
不知道是因为麻醉还没有过去还是因为秦漠休克之后根本就没有醒,秦漠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面上一片平静。
没有我想象中的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紧咬的牙关,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为了便于缝合伤口,秦漠的头发被剃得像个癞皮狗一样,一块秃一块儿好的,他的鼻子和嘴边插上了我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管子,手臂上因为输液扎针而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我捂着嘴,差点因为劫后余生的兴奋又哭出来了。
医生和护士们动作麻利的带着秦漠离开,去了重症监护室,嘱咐我和梅姨找护工。
宋辞镜和他带来的高级护工在和一名医生交谈。我和梅姨则在一旁等待着。
“还在重度昏迷中,如果能在这两天内的时间内醒过来,那就说明脑部神经没有重大损伤,情况还不错。”医生看了一眼梅姨,没有再多说,但是梅姨却拉住了医生,追问道:“如果没有醒过来了?”
“当然病人的苏醒的时间也会晚一点,最理想的还是近两天没醒转过来,如果没有,时间一长,很有可能拖成植物人。”
梅姨听了,低着头,活像一个犯了错被老师训斥的小孩子。
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无助与可怜的模样。
不多时,干爹从公司里回来了,他把公司里的事情安排好以后就来到了医院,恰巧这时,秦淮也来了,秦淮带来了当时车祸发生时停车场里的监控录像。
于是干爹就带着秦淮和宋辞镜去琢磨那个监控录像了,我和梅姨也总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先行回家歇息。
傍晚的时候我从家里出来到医院,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一辆有点眼熟的大切诺基。
我老是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辆车,一时半会儿却想不起来是谁,于是摇摇脑袋,径直朝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
“赵之欢!”听到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不由得转身去看,一回头,竟然是卢扩。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不由得七上八下起来。
他貌似爽朗的朝我笑了笑,我却只感觉到他笑容里是阴测测的。
“赵小姐,这才多久没见呀,怎么就不记得我了,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卢扩假惺惺的同我客套,好好的一个贵气翩然的俊公子,竟然在一瞬间就变得两个流氓无赖一样。
我不想和他多牵扯:“卢老板,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
“赵小姐!秦经理脱离危险了吗?”他忽然高声喊道,甚至还吸引力路上的目光。
我明明知道他这是有意在拿秦漠刺激我,但是我还是着了他的道——任何涉及到秦漠的东西都会让我不理智。
我快步走向他,脚步蹬得有点重,脚踝开始痛起来:“我们秦漠好着呢,你少咒他!”
“啧啧啧!”卢扩看着我,一脸惋惜的表情,又像是在嘲笑我的愚昧无知:“并不是出了急救手术室就能够万事大吉的,还有你不知道的并发症,后遗症,药物过敏……赵之欢,这还不止呢!”
两天来胸口中憋着的那股气突然就在此刻在喉咙口中翻滚,我气息不稳的一把抓住卢扩的衣领,卢扩立马很配合实则是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像投降一样举起了双手。
“说话客气点儿!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少在这里恶心人了!”我瞪着卢扩:“你自己慢慢玩,以后看到我了,不要再喊我,因为我,看到你就烦。”
我扭头就走,实在是不愿意多看一眼卢扩。
“秦漠可真是痴心啊!他推开了你,自己却在鬼门关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说秦漠要是死了,残了,你会不会忙不迭的跑去投入白懿梁的怀抱?”卢扩一个闪身跑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拦住我,他痞痞的眼珠子往下朝我胸口上看了一看:“我看你也有几分姿色,不如就跟了我吧?反正你们秦淮也无心你们家的山河集团,秦漠生死未卜,倒不如你嫁给我,把山河集团拿来做嫁妆,也免得我动手抢来抢去的,麻烦。”
我没理他,避开了他的身子就想要躲开他,我也不想理到底是谁传出去了秦漠受伤的消息,我现在只想甩开这个烦人的卢扩。
没想到这个卢扩的脸皮也忒厚了点,我朝左边走,他就立马也跟着到了左边拦我,我换了个方向,他也换方向,就是为了拦住我。
在心里默默地甩出了一句国骂,我出其不意的一记勾拳直接往他脸上招呼,一拳头打的他脸都别过去了。
我趁着他被我打蒙了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又紧接着照着他的眼睛来了一拳,要不是我脚踝疼,站不稳,我还想一脚踹在他的胸窝把他给踹吐血。
有围观群众注意到了我们,我看着保安还没有来,连忙溜进了人群中,急匆匆的上了电梯直上VIP病房区。
我是来接秦淮的班的,秦淮见到我来了,他就要收拾东西走了。不过我还是把刚刚在楼下见到了卢扩的事情告诉了他。
秦淮听了,皱着眉头:“我没有和外人提起过我哥受伤的事。”
“难道是医院的人说的?或者是那两个司机?”
秦淮没有说话。因为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不好看。
几乎都是铁青的颜色了。
我忽然感受到有点不对劲的味道。
我警觉的问秦淮:“你昨晚回家了吗?”
“没有。”秦淮大大方方的回答道。
“那你昨晚在哪里睡的?”我继续问他。
“你别管了。”秦淮收起来了衣服就要走。
“那你录像带是哪里拿来的?什么时候拿到的?谁见过?”
第乍见之欢一百七十五:媳妇儿,别闹
秦淮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他收起桌上的文件和衣服:“你别管了,我有分寸。”
“你分寸就好,”我平静的看着秦淮:“你自己多加注意就好。”
秦淮没再说话,拿着东西就走了。
我留在休息室里,看着秦淮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叫住了他:“我来的时候卢扩可就在楼下呢,你小心一点,不要和他多纠缠。”
“嗯。”
秦淮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心里瞬间就空落落的。
我找到秦漠的主治医生,问是否可以进入重症监护室去看看秦漠,结果医生告诉我秦漠待会儿还有一个小手术,暂时里是不可以看的。
于是我就只能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远远的看着秦漠。
快两天了,秦漠还是没有醒过来,所以医生不得不继续带着秦漠去做一场手术。
梅姨担心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招架不过来,也跟着来了医院陪着我。
干爹包下了一整层医院,又加派了不少保镖守在外面,就是怕刘茉芬那个人又来闹事。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干爹来接我和梅姨回去,避开梅姨的时候,干爹悄悄的跟我说:“卢扩这次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秦漠重伤的消息,也就推断出了公司会换团队,他们一出手,短短的一天内,抢了两三个大单。”
“其实,我上午也看到了卢扩,他就在医院门口,像是专门来找我茬的,不断的蹦上蹦下的挑衅我。”我有点无奈:“真的抱歉,干爹,给你添麻烦了。”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干爹摇摇头:“现在只要秦漠能够平安就好,生意这些,无所谓。对了,你啊,遇到了卢扩,不要理他,卢扩这个人,年纪轻轻,一肚子的坏水,免得他到时候又做什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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