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意识到秦漠不是单纯的同我撒撒娇而已,而是真的生气了,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伸在半空中的手讪讪的,不知道是该继续喂他吃下去,还是就不喂了。
我以为秦漠是在同我闹着玩,于是就更加加大了笑容把勺子递得离他近一些:“宝宝乖,吃完饭饭才能快快好起来哦......”哪知这句俏皮的话不仅没有让秦漠的心情变好,反而是更加让他心中的暴雨骤雨变得更加猛烈了,他低声吼道:“都说了我不吃!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胸口里像是有某一根陷断了,在我心里弹出了重重的“铮”的一声,那一声杂音太过刺耳,直直的刺进了我的耳朵里,在我的脑子里回荡。
“哦。”我的心情忽然就在一瞬间变得很低落,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我讪讪的收回了握着勺子的那只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呆呆的端着碗就坐在秦漠的床边。
“行了你去忙吧,我要睡觉了。”秦漠语气生硬的说完这句话,就自己努力的用手去撑着床好让自己躺下来。我看他手疼,就忙不迭的放下粥去帮忙,结果却被秦漠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我再次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去把管家叫进来吧,我有事情和他说。”秦漠眯着眼睛,依旧是语气淡淡的,像是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去交代我做事一样,虽然我心底很失落,但是我还是高兴的去找管家了。结果秦漠把管家叫进了房间之后,两个人关门说了些不知道事情。但是我端着一杯牛奶想要过去送给秦漠,结果隔着老远就被秦漠给管家一个眼神示意,管家就起身把房间门关上了,就这么活生生的把我关在了门外。
我没说话,只是把牛奶给默默端下了楼。
等到他们两个终于聊完了,管家在路过我的时候,像是于心不忍的样子,对我说:“三小姐,大少爷说您今后忙自己的事情去就好了,他说让我给他找护工,就不麻烦三小姐日日照看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无名火一冒:怎么,这是在故意的要和我保持距离,膈应我?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他其实都不知道我心底的翻江倒海。
晚上的时候,我心里忐忑的敲开了秦漠的房门,打开门的时候,秦漠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了,正靠在床上看着书。我给秦漠盛了一碗清淡的白粥,端在手上,战战兢兢的,生怕秦漠又像早上一样生气。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秦漠竟然对我展开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就仿佛早上同我生气只是一个幻觉一样。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眼里里也像是含了一汪春水一样的温暖澄澈,一扫之前的阴霾。
我慢腾腾的挪步到秦漠身旁,他声音柔和的对我说:“早上吓着你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秦漠又皱着眉头,像是在努力寻找着一个合适的词语来解释自己的过错,终于,秦漠冥思苦想了三分钟才想到了一个词:“幼稚?好了好了,我不该那么幼稚,让你不高兴。”
看着秦漠确实是脸上没有了上午的那种阴鸷,我这才放下心来,扶起秦漠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秦漠喝粥。
期间秦漠还和我撒娇说清粥一点味道都没有,要我去为他拿点配菜。
但是秦漠一吃完了饭,估计是因为身上的伤被撕扯到,身上和脸上又开始疼了起来。
秦漠的双手因为打针和抽血以及各种皮试而被扎得不成样子,为了美观,秦漠的头发干脆也剔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光头。秦漠的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淤青和针眼,医生甚至也试过在秦漠脚背上给他扎针输液。
因为伤口还在愈合期,所以秦漠身上的伤疼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看着秦漠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他的身体也控制不住的想要蜷缩成一只被煮熟的虾米,但是却因为这个姿势不利于脾脏的回复,所以我和梅姨一只掰着秦漠的手脚不让他蜷缩起来,但是没办法,秦漠疼呀,他就只能通过做一些小动作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尽快的从疼痛中清醒出来。
几乎是一到了晚上,秦漠身上就会开始疼,但是秦漠坚持不用止痛药,他固执的认为止痛药会让他产生依赖感,让他今后忍受不住疼痛。所以他宁愿在下午和晚上忍受着疼痛也不要用药。
他一开始疼,我和梅姨就都睡不好,除了担忧,更多的还是得帮忙掰直秦漠的身体,不能让他弓起腹部,也要帮他按摩抽筋的腿。
秦漠大多会从下午四五点开始疼到晚上两点钟,他除了疼到扭曲的表情,也伴随着一些破碎轻微的呻吟,听起来十分令人心碎。除了陪着秦漠。我也无能为力。
我只能紧紧的抱着秦漠,慢慢的抚摸着他的伤口,不断的用我贫乏的语言去为他编织一个美好的梦,鼓励他跟着我一起去展望未来美好的生活,鼓励他挺过今天这足以撕裂心脏的疼痛。
秦漠一般疼到两点,就会疼累了,熬不过疲倦,沉沉睡去。
然后在早上五六点左右,再次疼醒了。医生赶过来给秦漠打针,把秦漠的手掌从被窝里捞出来,最后一看,手背上几乎是青了,于是就只好在秦漠的脚背上打针。
更有医生建议,说是回去配一下药,让秦漠只喝药,等手好一点再打针。
然而,白懿梁这个麻烦精,总能在我们忙得各种手忙脚乱的时候出现。
在一天早上,我好不容易把秦漠给哄睡着,结果就收到了白懿梁和白懿梁亲自送来的一大捧香槟玫瑰。
那一捧玫瑰花足足有两百枝左右,因为白懿梁抱着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是把他整个上半身都给挡住了的。
第乍见之欢一百九十:秦漠的古怪
管家一脸纠结的来告诉我说白懿梁带着玫瑰花来了的时候,我刚刚才替秦漠掖好被子。我没有立马回答管家应该怎么做,而是轻轻地出门,让管家转告白懿梁就说我不在家。
说完,我就回了房间。
管家听了,立马效率很快去转告了白懿梁。
管家客气的送走秦漠之后,我立马让他把那一束玫瑰花给找地方处理掉,无论是烧掉还是管家吃掉,只要不要让别人看到了就行。
等到了下午的时候,又接到了白懿梁的电话,他说话支支吾吾的,有点不清不楚,像个毛头小子表白一样,最后是告诉我说是帮忙找到了国外一个很好的治疗骨科的医生,问我是否需要帮忙送过来。
在我婉拒之后,他竟然丝毫还不醒挂掉电话的样子,在电话里同我沉默着。
“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挂了,这几天会很忙。”我冷冷的表达了我想要挂电话的意思,结果白懿梁忽然像是很急切的样子,吞吞吐吐的问我:“早上的玫瑰花你收到了吗?是我一大早让人从云南空运过来的,喜欢吗?”
“不喜欢,”我诚实的回答:“你以后要是有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和我们公司的工作人员沟通,或者你直接联系秦漠和秦淮吧,我最近会很忙,所以可能没空招呼你。”我想我已经够委婉的表达了我不想和他接触的意思了,结果白懿梁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没有听懂:“你请几个护工就可以了吧,不需要把自己搞的那么累,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一心扑在秦漠身上。”
我没有说话,或许是白懿梁察觉到了我的不耐烦,他试探着说道:“当然,这个只是我的建议。”
“没什么,你以后不要再拿什么补品过来了,我们家不缺这些,而且秦漠现在在吃的药不知道能不能吃你拿来的那些补品。”我顿了顿,打算敞开天窗说亮话:“你也不要再莫名其妙给我送什么玫瑰花了,我也是结婚的人了,你现在这样,外人知道了不太好。”
“哦。”白懿梁的情绪很快就低落了下来,并且语气镇定:“我知道你喜欢香槟玫瑰,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您开心一点。”
没等白懿梁把话说完我就开始打断了白懿梁:“能够陪着秦漠我就很高兴了。”这句话说完我好像发现了自己是不是太过咄咄逼人了,于是我的语气也跟着放软了一点:“秦漠病还没好,家里最好不能有花粉,你喜欢花的话,你可以送给别的姑娘。”
白懿梁忽然沉默了,半晌,回答我:“我知道了。”
“嗯,那我挂了。”
我连一个再见都没有给他。
挂了白懿梁的电话之后,我开始在家里忙活起来,梅姨外出去见她的同学了,要请她同学帮忙联系一些比较好的医生,我则在家照顾着秦漠。我人生的二十几年都是很顺风顺水的过着,最大的伤也就是上次想要刺杀白懿梁时被针头划破的手背了,而现在,我看着秦漠因为疼痛而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更是恨不得抬手抽自己一个巴掌。
秦漠似乎一直都在竭力的克制着,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曾展示他失控的一面,他即便是疼的额头上冒青筋也不愿意让医生给他打一针止痛剂。秦漠在拆头上的线的时候,疼得三天都没有闭上眼睛。
他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或许就能够睡着了。于是我忙不迭的出了房间,想留给秦漠一个安静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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