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它被吓坏了,她同样是被吓坏了。
时安抱着小野猫从别墅里面出来,本来手中都拿着伞不准备坐陆南望的车离开的。
但是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那儿,已经启动的车子提醒着时安车上的那人在等她。
时安看了眼那辆黑得发亮的车子,还是撑着伞,走进了雨幕当中。
因为下雨的缘故,五点过的天空已经有些暗,时安抱着小野猫往外面大路上走。没多久,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溅起积在路上的水……
“陆南望你个王八蛋——”时安看着自己湿了大半截的裤子,忍不住冲着那辆急驶的车子吼了一声。
时安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不知道车上的人听没听到,她只感觉到自己现在很狼狈。
……
时安最终还是回到酒店,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带着小野猫去了宠物医院,处理了后腿上的伤,又打了疫苗。
宠物医生给小野猫处理伤口的时候,饥肠辘辘的时安到商场里面觅食。
虽然饿,但是因为发烧未愈的缘故,没什么胃口,最后只是去餐厅点了一份粥,几碟小菜。
吃过晚饭从餐厅出来,准备去楼下的药店买点发烧药的时候,忽然间瞥见从另一家餐厅出来的两人。
陆锦瑟和傅行止。
陆锦瑟脸上一直挂着笑,恋爱中的女人,估计都是这种表情。反倒是傅行止,脸上没什么表情,说不出是高兴,但也不是不高兴。
时安当然没有过去打招呼的念头,但是她已经从餐厅出来,7楼上面就是几家餐厅,门外也没有什么遮拦的,眼瞅着那两人就要走过来。
她和陆锦瑟的目光不其然的交汇上,两人皆是一怔。
在时安想着该如何避免这个尴尬的局面时,陆锦瑟挽着傅行止的手,往另一处走去,“那边好像有下去的电梯,我们往那边走。”
“恩。”傅行止似乎心不在焉,陆锦瑟说往哪边,他就往哪边,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下站在不远处的人。
陆锦瑟挽着男人快走,转身的时候,目光再次与时安的对上。
目光之中有着对时安避之不及的厌恶,又像是担心时安会把她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感情破坏了一般。
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和傅行止的感情,让一切破坏这段感情的可能都必须堙没在尘埃里面。
看着陆锦瑟和傅行止离开,时安心头忽然有种说不上的感觉。
他们都在拼命地保护自己的感情,捍卫自己拥有的一切。
而她,似乎从未捍卫过,那些感情,来就来,不来就算了。
她相信是她的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都一定是她的。不是她的,就算倾尽所有去守护去争取,也没有半点意义。
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被动?于她,于星辰,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时安心情不是很好,应该说是很糟糕地去了宠物医院,将小野猫带回了酒店。
晚上照例和星辰通了电话,看到小野猫的星辰很高兴,想着让时安将小野猫带回纽约。
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闪闪,星辰说它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闪闪。
晚上,没有等到许清如的电话,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说了两三天就回来,却还不联系。
手机响起,时安看到上面的陌生来电,以为是许清如打过来的,她马上接了电话。
“时安,是我。”
不是许清如的声音,却是另一道熟悉的声线。
时安想起第一次见到盛浅予的画面。
陆南望是海城大学知名校友,建校一百周年那一天,陆南望被邀请回去参加校庆,并以杰出校友上台发言。
时安那年十七岁,跟着陆南望一年,那天被陆南望一同带去了海大。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时安看到了作为典礼主持人的盛浅予。
她穿一身白色的纱裙,在时安眼里,那件纱裙很廉价,但是她否认不得的是,就算那一身廉价的纱裙穿在盛浅予身上,也穿出了不廉价的感觉。
那天,时安身上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小礼服,骄傲得像个小公主。
她听着盛浅予对陆南望说:“学长,马上就到你上台了。”
时安最不喜欢这种学长学妹的叫法,男生一般只对长得好看又有感觉的,才叫学妹,而女生同理可证。
陆南望点头,随即转头过来,对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百无聊赖的时安说道:“你要在后台等我,还是去听我演讲?”
“不去,整天听你念叨就够了,我想去逛逛学校。”
“今天学校人多,你别乱跑。”
征求到同意的时安立刻从椅子上起来,在后台一刻都待不住。
等到跑出去了一阵的时安,忽然间想起来待会结束的时候该怎么找到陆南望,折返回来的时候,看到盛浅予在帮陆南望整理西装胸前的襟前三角方巾。
在十七岁的时安的认知当中,高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陆南望,是不应该接受随便一个女人帮他整理西装的。
可他接受了盛浅予,在随后的一年当中,盛浅予这个名字,以及这个人,频繁地出现在她和陆南望的生活当中。
直到——
“明天有空吗?我想和你见个面。”盛浅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没必要。”
“怕了吗?”
“要怕也是你盛浅予怕。”
“好,明天下午两点,老麦咖啡馆见。”
说完,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正文 第84章 正房与小三的正面对决
隔天,下午两点,时安准时走进老麦咖啡馆。
她还记得五年前走进这个地方时候的景象,盛浅予在时安面前宣告她怀了陆南望的孩子。
那时候,时安双肩包里面同样也放着一张验孕报告。
不知道今天,盛浅予会不会同样也拿出一张报告,跟她说:时安,我怀了二胎,陆太太这个位置是我的,请你有多远走多远。
“您好,请问一位吗?”侍应生过来询问。
“找人。”时安的目光在咖啡馆里面看了一圈,并没看到盛浅予的身影,“可能还没来吧,给我一杯拿铁。”
时安看了看时间,两点,不多一秒也不少一秒,盛浅予迟到了。
五年前的盛浅予,可是早早地就等在这里。
时安看着变化并不大的旧咖啡馆,找了一处靠窗的位子坐下,等待。
午后的咖啡馆有些慵懒,几对小情侣各自用他们最直接的方式向世人展示着他们的爱情,还有几桌是跟着朋友来,说说笑笑。
处处充满着小资情调,倒是时安,一个人显得有些突兀。
咖啡馆收银台那边挂着一台液晶电视,放着新闻,声音并不大。
百无聊赖的时安抬头看着转播的新闻。
从界浦路的塌陷再到某新造校区跑道有毒,再到慈善新闻。
时安看到几道熟悉的身影。
哦,商业巨擎投身慈善事业,携妻子儿子一同出席以“陆念衾”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启动仪式。
这个启动仪式是下午一点钟开始,所以盛浅予约她下午两点谈谈,她其实并没办法准时赶过来,故意让时安在这边等着。
想到这里,时安的太阳穴就抽了抽,所谓的下马威?
这个下马威,会不会太迟了一些?
时安刚想要叫来侍应生结账,今儿这个谈谈,也没有必要谈谈了。却看到身着香奈儿春夏套装的盛浅予推门而入,手上提着Hermes的铂金包,这身行头没个二十万下不来吧!
让这个旧咖啡馆蓬荜生辉。
时安先前招手过来的侍应生痛盛浅予一起走了过来。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给这位贵太太一杯冰美式,外面天挺热的,降降温。”时安瞥了盛浅予一眼,波澜不惊地同侍应生说道。
侍应生自然是察觉出这两个女人还没开始说话,就弥漫着一股子硝烟味,马上拿着菜单离开。
盛浅予将铂金包放在桌上,优雅地坐在时安对面,“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来晚了。”
“贵人事多,理解。”
“你说话也不用这么夹枪带棒,都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逞一时口快。”
“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儿也不需要这么刻意,被人拆穿了,丢脸的还是你自己。”时安瞥了眼收银台那边的电视,上面似乎还在歌功颂德,说商业巨擎多么多么的有爱心,说商业巨擎的太太多么多么的善良。
盛浅予顺着时安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剪影,她和陆南望陆念衾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给记者拍照。
她嘴角露出浅浅的笑,胜利者的笑。
“既然这样,我们直入主题。”
时安等着盛浅予的主题,无非是让她离陆南望远一点,做小三没什么好下场之类。
“我和南望说过了,同意你们两个交往。”
盛浅予开口,的确是吓坏了时安,推翻了她先前所有的猜测。
时安现在脸上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表情,大概,用莫名其妙来描述,比较准确一些。
“怎么,很开心?”盛浅予像个施舍者一样,满身的优越感,“我先前和南望提过离婚,但是他不同意,你也知道,他下了决定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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