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习惯的话,让皙白的鼻头泛酸,她走到床上,脱了鞋子上了床。
她们两人真的是,很久没有盖同一条被子睡在一起了。
她刚刚躺下,舒默那只没被铐起来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与她的左手十指紧握。
“皙白。”舒默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那么渺茫,很沧然,“我爸就这么走了……感觉好不真实。”
一阵轻笑,“就觉得他现在还在我身边,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她经常给我们梳辫子。”
清雅的声音越来越低,低的有些沙哑,“你说好不好笑,一个大男人给我们俩小女孩梳辫子,还梳的那么好看。”
皙白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给她传递力量般,“舒默,不要想了,明天好好下葬了何叔,一切都会好起来……”
舒默好像没听到,自顾自的说道:“他是何氏总裁,按理说走的时候应该风风光光的大葬,他争了一辈子,最后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你说他好不好笑?”
“除了他被莫凝儿这个妖女给蛊惑了之外,其实大部分责任都是我的,是我这个亲生女儿害他到这般田地的。”
“我相信了慕深,相信了这个坏蛋,是我把我爸害死的,是我害死他的,皙白……”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无法控制的哭了出来。
皙白知道此时劝她没有用,最后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力量。
良久之后,她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情绪好了一些,才出声问道:“慕深今天怎么会来?”
“不知道。”舒默因为刚才哭的鼻音很重,“我爸走了之后没多久,他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我没理他,他就一直跟着我也没说什么。”
皙白抿着唇,“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做什么!”
舒默的声音因为慕深而冷了下来,“可能被狗吃了的良心还剩了点渣,知道对我跟我爸有愧吧!”
皙白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还不想出狱吗?”
舒默停顿了一会儿才道:“再等等吧。”
“嗯……”
“我不会放过慕深跟莫凝儿的。”
皙白抿着唇,轻声道:“嗯,我知道。”
良久之后舒默都没有再说话,就在她已经她已经睡了的时候,舒默清清雅雅的嗓音缓缓道出,“皙白,不管我以后怎样,你都不要为了我而得罪沈墨北,懂吗?”
皙白叹了口气。“我有分寸,你别为我担心,顾好你自己。”
事在发生之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真正到了必要时期,她不可能看着好姐妹被害而不管的。
得罪沈墨北,她好像一直在得罪他吧,想想自己还真傻,明明可以讨好他的。
“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沈墨北摊牌?莫影安这颗老鼠屎不除,你永远没有安生的日子。”
“跟沈墨北摊牌?”皙白一愣,随即自嘲一笑,“我现在跟他摊牌。他可能会碍于莫凝儿的面子,直接把我拎到莫影安跟前送给他吧。”
舒默抽了抽鼻子,“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沈墨北跟慕深也有的一拼了。”
“所以我才后悔招惹他啊。”皙白懊恼的叹气,“沈墨北能跟慕深是好朋友,他也好不到那里去的,当时怎么就想不透这个道理呢。”
他们两人说了很久的话,从小时候认识一路讲到大,时间过得很快,等到他们累了想要睡得时候,天际已经微微泛了白。
第二天她们很默契的早早醒来,狱警很快的进来给舒默打开了手铐,她们简单洗了漱,直到他们要离开的时候,沈墨北都没有从房间出来。
皙白给Frank发了个短信,今天暂时不去公司。
要离开之前,舒默酝酿了半响才出声问她,“不叫他吗?”
皙白看着紧闭的房门冷笑,“他不会跟来的,说不定昨晚已经走了,我们走吧。”
他会跟她们去吗?想想都觉得可笑,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去悼念他心爱的女人跟好朋友的仇人呢?
一路上,舒默捧着何叔的骨灰来到了陵园,一直到何叔入了土,舒默凝着墓碑上何叔的照片,一直长跪在地上不起。
接近中午的日头按理说应该很毒,这时候天际却突然阴了下来,瓢泼大雨似要来临。
虽然也可怜舒默,狱警还是忍不住出声,“五号,要下雨了,回去吧。”
舒默咽了咽唾液,才哑着声音开口,“警官,可不可以让我再待一会儿,待会下雨你们去车里等我吧,您放心,我不会跑,车子就在前面,一眼就能看的到我的一举一动。”
两位狱警互视了一眼,可能也觉得不能太过没有人情味,均都没有再说什么。
没一会儿,天际的闪电鸣亮,紧接着几声“轰隆”雷声大响,没一会儿倾盆大雨狂泻下来。
狱警找来了两套雨衣,给了皙白,两人就已经回了车上等着了。
皙白急急忙忙的给跪着的舒默穿上,此时自己早已经淋湿,凑合着穿上,何叔的墓前,现在只剩下了她们两人。
雨衣在面临这样的倾盆大雨已经没了什么卵用,脸颊被雨点打的生疼。
舒默像是没了知觉,跪在地上,任大雨打在她的脸上,摸着何叔的照片,喃喃自语,“爸,是不是连老天都知道你的冤屈,也在帮你鸣屈?”
雨点很大。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皙白唯有捂着脸,可想着舒默,她又放下了手,把雨衣脱了下来,走到舒默的跟前,将雨衣擎在了头顶,这样不仅挡住了她的脸被雨点砸,同样维护到了舒默的脸。
只是这样,裤子就在所难免的被打湿。
湿了就湿了吧,回去再换下来。
她刚这么想着,突然感觉身边的雨点小了下来。她转过身去一看,那张温隽矜贵的脸庞赫然出现。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伞,站在她的身后,挡住了雨点对她的侵占,自己的肩头、后背,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淋湿了吧。
她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反应过来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回了头。
其实今天早上,沈墨北确实是早早的离开了她们的房子,不过他一早走了,却是去了公司,打理完了今天的工作,便一路开到了这里。
到了之后,这里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舒默在雨里跪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被皙白搀扶着上了警车。
回警局的路上,舒默沉默着一句话都没有说,直到到了监狱,她的样子看起来好了很多,笑着跟她道别,“皙白,你好好的,有机会出狱,我们再聚。”
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句话那里不对,可是又找不出什么语病。
跟舒默道了别,皙白出了监狱。
毫不意外,沈墨北的车子停在外面,此时外面已经停了雨,她想了想,还是走向了车的位置,直接打开了副驾驶的位置走了上去。
刚上车,男人就将一条干净的毛巾滴给她,“把衣服脱了,擦干净身体,我给你买了件干净的衣服。快换上。”
她没有去看男人的表情,余光看到男人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看着男人递给她的毛巾,她没有接,淡淡的坐直了身体,轻声道:“我没事,直接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去泡个热水澡。”
她身上的雨水确实还没干透,黏黏的,贴在身上很难受,她也想尽快的去除身上湿透的衣服,不过她现在不想跟他说话,一点都不想。
沈墨北无声叹了口气,凝着皙白干净的侧脸,矜贵低沉的嗓音似在哄慰,“乖~别闹了,你还在生理期,不能受凉。”
皙白将湿透的头发绑起来,语气颇为无所谓,“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开车吧,我很累,回家泡个澡就要睡了。”
沈墨北看着她的目光很沉,“你是对我不满,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身体是自己的,皙白,我再说一遍,把衣服换下来,你可以不听我的忠告。”
皙白咬牙,最后勉强弯出笑,“好,我换。”
她说完,从他手中接过毛巾,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又打开了后车厢坐了进去。
一条粉色连衣裙落入后座上。她看了一眼,表情很淡,“麻烦你以后给我买衣服的时候不要买粉色,我不喜欢粉色。”
沈墨北从后视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告诉我,以后给你买你喜欢的颜色。”
皙白晒笑,“我每天穿着衣服在你眼前晃,你连我经常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知道,你想演好丈夫,也请你演的专业一点好吗?”
沈墨北看着她毫不忌讳的在他面前脱下了衣服,目光一点点变深,低沉的嗓音温温淡淡的发出,“皙白,我对你的好,你居然用一个‘演’来概括了全部,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皙白换上了那件粉色的连衣裙,直接将那套湿衣服放进了袋子里,一边轻声说道:“怎么不公平了?你很宠我,我承认,但我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清楚,毕竟我是沾了沈太太这个代名词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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